第30章 长风日光洒几回（1 / 2）

已是掌灯时节，彦回捻站在船头，那远远的一点灯光映在她的眼中，流光溢彩。

有些人，天生就不了忽视。

“前面就是渭水渡，今夜就好好歇息吧，不要看书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彦回捻诧异回眸，却望进他浅浅温柔的眼里，暗定下心点头道“好。”

司马羽上望着渐渐变亮的灯光，心中涟漪缓缓漾开，此刻的宁静，让他莫名地舒适。

身旁的人淡淡体香传来，不同于女子胭脂味，她身上的味道有些凉，有些远，夹着丝丝缕缕的清冷。

明明时常将笑容挂在嘴边的人，为何总有淡淡凉意。

几缕发拂过司马羽上的眼，缓缓滑落到下巴，那深深浅浅的冷香，顽皮地钻进了司马羽上的脑中，在那里流连。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船悠悠泊下。

司马羽上怡然转醒，眸色清亮，彦回捻笑了笑道“你先下船吧，我去叫知馥那丫头。”

司马羽上点头下船，静静等在岸边。

彦回捻拍醒知馥笑道“懒猪，快起来，到了客栈再睡。”

知馥睁着一双朦胧睡眼，茫然道“好，”说罢，翻身睡下。

彦回捻无语……心下一忖，笑意泛起，在她耳旁轻声说道“红烧猪脚来了，吃饭了。”

果然知馥瞬间坐起道“红烧猪脚在哪里？在哪里？”

彦回捻轻敲她的头道“马上就有了，快起来，到了渭水渡了，”

知馥揉揉睡眼，终于弄清情况，懒懒起身，遂她下了舫。

三人沿河而行，这渭水渡虽不大，但倒也热闹，街上闹哄哄一片，灯火璀璨，处于河西两大富庶之地中间，不繁华才奇怪。

三人慢慢走着，最后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半晌，走了进去。

开了三间房，司马羽上眼里笑意一闪而逝，遂上楼准备洗漱。他本就是个极为洁净之人。

彦回捻则与知馥先吃晚膳，知馥眼里略有不满嘀咕着“不是红烧猪脚么？怎么只有几样青菜。”

彦回捻暗自一笑道“晚上吃太油腻对肠胃不好，到了赤城再去吃吧，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知馥脸色微红腼腆笑道“说说，只是说说而已，不必当真。呵呵。”

彦回捻不语，继续吃饭，但那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

司马羽上衣衫松系靠在窗台，发未干，水珠沿着发尖在衣上蜿蜒滚落，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眼里几许深沉，几许平静，那枚白玉扳指是那个人送的唯一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里只剩儿时他笑起时那一口白牙，样子却早已模糊，他一定是恨自己的吧，自从外公起事后一直到母后死去他都没来看过一眼，心里的憎恶该有多深。

几抹苦涩爬上嘴角。心里，淡淡惆怅升起。

扫眉遥望远方，就算他再恨自己，这片他爱的江山，自己依旧要替他守护好，因为，这本就是外公及母妃一家欠他的。

轻轻闭上眼，将一切尘封，慢慢捋着朝中的阴谋诡丝，从后宫到两派再到世族外戚，这层层暗涌，接踵而至，紧密包围，将整个天下拢于袖中，而自己的任务便是替皇兄牵制打压那些争斗势力，其实不过是自己选择的一种死法罢了。

因为他知道，最后的最后，永远都是那个尊位上的人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