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找茬、旧爱（1 / 2）

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如意，狮子楼美味的食物仿佛是那穿肠毒药一般卡在几位小姐的喉咙里面，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讪讪地浅尝辄止，故作姿态说保持身材，就停了筷子。

倒是谢海棠和谢海莉，两人在谢海蓉那里得了便宜，便在桌上吃得痛快，那些小姐们看见了，喉头都忍不住一动。

“表妹，我可是听说你们在这里吃饭呢，这不，表姐就来蹭饭吃了。”包厢的门还未推开，一道声音便传了进来。

谢海蓉忍不住心中一喜，看来杭乐乐并没有要与自己断绝姐妹关系的念头，不然怎么会去找李百凤来帮自己的忙呢？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入眼的是白色袄子配玫瑰红襦裙，唇不点而朱，头上简单斜插了一支步摇，随着裙摆飘动而飘动，可谓是佳人一个，美艳无双。

谢海棠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李氏娘家的嫡女李百凤带着几个姐妹，浩浩荡荡地大步走进来。李百凤一进门，那凤眸便是一眯，盯着谢海棠道：“小小庶女，不自量力！纵是你要嫁人了，又如何能与自己的嫡姐平起平坐？我说的对么？谢海棠！”

李百凤是李家的嫡女，身份高贵，在京城风头比谢海蓉多了去了。她虽然容貌不及谢海蓉，可李百凤的琴棋书画，却是让皇帝也赞不绝口的。今日谢海蓉吃了哑巴亏，现在李百凤这个张扬的女人来了，定是要惩罚一番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庶女。

“表姐，这不关海棠的事。”谢海蓉款款走到李百凤身边，搀住她的手，故作委屈地抽噎着。

有了她这么一出，李百凤和那几个带来的姐妹，就更加认定，猖狂的庶女爬到嫡女的头上了。

“我说百凤，你姑姑家的这庶女还真猖狂，欺负嫡女，真过瘾。若换了我啊，非上去扒了这小小庶女的皮不可！”一个少女翻了白眼，弹了弹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

谢海蓉这边的小姐妹一看对方的身份地位都是不低的，便急急忙忙狗腿子附和一些关于谢海棠的‘恶行’，当然，谢海蓉在场她们不敢提起被庶女打了的事情。

王芳菲不齿于这些小姐们的趋炎附势，可却也没说什么。

她的身份不允许自己朝着李百凤谄媚，所以她选择了坐在椅子上，捧着茶看好戏。

“这位小姐，说话可要有证据，海棠不知过了哪门子的瘾。”谢海棠不以为意，倒是先坐了下来。

这丫头果真如杭乐乐所说一般，目中无人、嚣张无比。

“大胆！嫡女之间说话，岂是你这个小小庶女能够插嘴的！”抓到了机会，李百凤便柳眉怒竖，冷声喝道。

谢海棠看了一眼谢海蓉，见她依旧是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心知她和李百凤之间并未如同肉眼所见到的那般和睦，便多了几分把握，认定她不会把被庶女打了的事情说出来。

她淡淡地笑了一声，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漱口的清茶，“表姐贵为李家嫡女，身份尊贵，姑姑是海棠的母亲，平日里也没少与谢府来往，自然是清楚海棠打小在乡下过活，礼仪之类的自是不曾学习。尽管回家多日，学了不少礼仪，可在表姐面前也不过半斤八两，还是不拿出来让表姐见笑了。”

说罢，她又是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谢海蓉，却是笑了。

可怜的李百凤被人当枪使了都不明所以，真是可悲。

“谢海棠，你那是什么表情！同情我？”李百凤一怒，她竟然在谢海棠的眸子里望见了一抹同情。她是何人？李家高门贵女，集万千宠爱荣耀于一身，哪里会有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眼中需要同情的地方？

“表姐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同情表姐呢。不对！表姐应该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人去同情，琴棋书画样样精，身份尊贵万人跪，海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谢海棠咕噜咕噜地喝了清茶，将漱口水吐在痰盂里面，这才悠悠说道。

也亏得李氏心急着把自己嫁给一个傻子，想要毁掉她的终身幸福。

可惜啊，也正因为她的心急，自己才有机会在狮子楼大显摆一顿呢。

嗯……不知李氏若得知这个消息的话，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蹄子！跪下来给本小姐认错！”李百凤怒喝一声，走上前去就要扯弄谢海棠的头发。

她嚣张跋扈的模样想必这些小姐们也都知道的，此时此刻正兴致盎然地看着她咄咄逼人，而绿玉倩云以及谢海莉，在李百凤面前始终是低了一头，只能够气得有些想哭，在哪里求饶。

谢海棠看着渐渐逼近的李百凤，尖细的小脸上带了一丝丝冷然的杀气。李百凤认为自己是李家嫡女，身份高贵便将别人肆意践踏，完全不顾及任何人的尊严，这样子的人，任由下去只会是祸害。

“表姐，海棠为何要跪你？这俗话说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的是君王和父母长辈，就连见到宫中的娘娘，海棠也只需福身一礼，难不成表姐认为……李家嫡女的身份比得上公主妃子们了？”她李百凤咄咄逼人，那她谢海棠又如何会是软柿子呢？

“表姐好歹也是望门嫡女，大家闺秀的身份摆在众人面前，此时跑到人多嘴杂的狮子楼这里大吼大叫，一味想要代替自己的姑父惩罚庶女，难道表姐不怕到时候全京城的人都乱想一些事情，将来你嫁不出去吗？”

谢海棠这话用心良苦，其中意思都已经夹杂在里面了，她乐见其成地看着李百凤面色铁青。谢海蓉眉眼之中闪过几丝失望，像是没有听见谢海棠说了什么似的，直直走过来扯了扯李百凤的衣袖，轻声细语抽噎着道：“表姐，是海蓉错了，是海蓉不该带着姐妹们来狮子楼……”

装得真像！

谢海棠看着她，心中暗自冷笑低语。

“海蓉你给我闪一边去！今日我不教训教训这个蹄子，她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不过是烟花楼女子生出来的贱种罢了，也敢在我李家嫡女的面前猖狂。”李百凤紧紧攥住拳头，那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她更加的疯狂：“谢海棠，你现在乖乖地跪下来求饶然后爬出狮子楼，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这京城将再无你的容身之所！”

李氏是她的姑妈，平日里没少亲近，她相信自己的姑妈很乐意与自己站成同一条线，对付这些个外来的贱婢。

“呵！”

谢海棠蓦地冷笑一声。

这笑声如同九幽地狱传来一般，令人一震。这夹杂着嘲讽的笑容真的是一个庶女敢露出来的吗？

谢海莉一愣，看来她和姨娘都失策了，这谢海棠撑的时间，会很长很长。

长到足以搅乱整个谢家。

看来……计划要停下来了呢。

“你笑什么！”李百凤听见笑容更是抓狂。她要的是谢海棠跪下来俯首求饶啊！

谢海棠淡淡一笑，“表姐，我笑你太过于白日做梦了。你大可以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过倒是害到的是自己还是我，那就是你自己斟酌的事了。”

说罢，她冷冷看了一眼谢海蓉，只见她白了一张脸后退几步，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李百凤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谢海棠你放肆，看我不代替姑父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竟然敢威胁嫡亲表姐！”

说着，李百凤便毫无形象可言的扑了过来。

谢海棠岂会让之如愿？

只不过轻身一闪便躲了过去，相比那些深宫中的女人以及匈奴的来犯，李百凤谢海蓉等人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谢海棠冷冷站在桌子旁，盯着几个看戏的人以及谢海蓉李百凤，道：“表姐是什么身份，还能够替我父亲打死我这个女儿不成？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自己姑父有染呢！”

“谢海棠！”李百凤怒喝，结结巴巴好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气得整张脸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

和自己姑父搞上，那可是天下人都唾弃的关系啊。

她气得瑟瑟发抖，面上落下几行清泪。谢海蓉见状不好，若是这件事情被传出去的话，恐怕整个谢府都没有脸呆在京城了。

“这件事你们不要到处乱说，是我五妹胡诌的！！”谢海蓉急急忙忙回过头警告自己的小姐妹，可是……

“原来李家的凤姐儿和自己的姑父有这层关系啊……”

“啧啧，这可是天下丑闻。”

“没想到李家小姐平日里贞洁圣女的，背地里竟然……也不知道两人搞在一起了没有。”

“你是不知道，我大姨家的邻居的七妹妹是谢家的小丫鬟，经常就看到李家小姐往谢府跑呢。以前啊都以为这李小姐是想念姑姑，时不时跑过去孝顺姑姑的，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档子事……”

“哎哟，你们不要再说了，该吃酒吃酒去吧，谢宰相的事情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啊，没准是人家宰相大人主动的呢。”

“……”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我亲朋好友们，让他们家的嫡子千万不要迷上李小姐。”

不知何时起，这包厢的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好戏的人，这让李百凤的脸色直接惨白了起来。就算李家的势力再怎么大，也难以堵住这悠悠众口，别说姑父，就连自己也会被流言毁掉的！

谢海莉自然看出来闹了不小的事，急急忙忙扯了扯谢海棠，示意她到此为止。

后者也懂得分寸，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就在众人打算停嘴默默离开的时候，一个男子清亮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这五小姐人不可貌相啊，海蓉，你可是得了一个好妹妹啊。”

看戏的观众们都吓了一跳，只见两位翩翩公子走了过来。只见那白衣公子金冠束发，貂裘上绣了那水墨风骨的荷花以及青竹，长相特别的清秀，饱满的天庭上似乎灵光泛现一般。

“海岩？你怎么会在这？”谢海蓉一下子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