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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是了。
两人不亲近,也不疏远,一个字,怪。
但两个怪人在一起,不怪那才叫怪。
这之中的气氛站在多尔十丈开外的一行人自然感觉不到,只是大多皱着眉头凝视着多尔,在场无人修为低于证道境,也无人发现眼前这白衣男子何时来,又如何来,至于那小女孩,一看便是个凡人,似乎不足为奇,但无人敢轻视。这些年来,天地变化太大了,境界已经无法衡量一个人的实力了。
破灭境?
天鸿神体!
神体!
一行十三人脸色剧变,神体两个字。在他们心中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近些年,神体出世,力压群雄,斩杀老一辈人物宛如屠狗的事实。可曾听的少了?
神体如何强大,他们未见识过,却见过圣体出手。
即便眼前这尊神体,在传说中已成废体,一出世即被人当灵畜豢养,入密地寻宝,下场凄惨。可如今在这神体纷纷出世的年代,谁还敢断定这天鸿神体还是一尊废体?就凭其刚才突然出现,无人察觉,就让他们感到一阵沉重的压力。
气氛僵持着。双方俱不出声,只是一方气定神闲,淡然自若,另一方焦躁不安,内心彷徨,无法镇定,只有为首的那名老者还算能够沉得住气。
除了老者,这些人忌惮多尔是一点,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心底有了阴影。对他们曾见过的那名圣体最是恐惧。
圣体称王,神体为尊,这句话自古就有。
圣体尚且如此可怖,神体那就更了得了。
身着浅灰色锦袍的老者深谙再拖下去。还未战人心便已涣散,便上前一步,打破僵局,屈身作揖到底,恭敬道:“老夫启明玄,参见上人。不知上人为何拦住老夫去路。倘若惊扰到了上人,老夫等人便速速离去,并来日派人送上厚礼,当做赔罪。”
“上人二字,可不敢当。至于惊扰,就更谈不上了。我在这羽灵山住了三年,附近一向少有人来往,只是月余前,来了一拨人,被我驱赶走了,自然担心此三人会再度进犯,如今一看,是我多心了,老先生可走,也不必送来厚礼,本就没什么事。”说完,多尔轻轻挥手,面色平静,带着轻笑,平易近人。
“那老夫就多谢上人了。”唤作启明玄的老者再次鞠躬作礼,一脸感激的表情,随后转过身,应是有意才将后背留给多尔,以表自己诚意。
此刻面容已变得阴沉至极的老者向内心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天人交战的一行人使了个“走”的眼神,这十二名老者精挑细选带过来的修士不觉如释重负,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在场哪一个是笨人?那白衣青年岂会如表面看上去那么随和,会放他们走?
一行人与老者不置可否,战又不能战,也不敢战,走又是步步艰难,尽是杀机,可再危险,也得走,面对那白衣青年,胜算为零。
老者最先踏出第一步,随后紧接着便是第二步,连走十步,其余十二人也紧跟着,除了老者动作略带凝滞外,其他人俱是闲庭信步一般,似乎无怖畏。
多尔见此冷笑,心中已经有了定夺,轻轻说了一个字,“慢!”
一行人立时顿足,除了老者启明玄外,其他人神色一僵,遍体生寒,胆战心惊。老者内心暗骂一声“真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转身时,面容已从阴冷变作迷惑,费解道:“不知上人还有何事?”
多尔不答,反而对着身侧的方妍轻声问道:“看出门道没?”
出乎意料,方妍竟是点了点头,多尔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赞赏与满意。
这孩子不简单啊,心智之高,纵连多尔都不敢小觑。
多尔转头,望着启明玄一行十三人,在他眼中,这群人泾渭分明,一个老姜,十二个生姜。
这些人能修至证道境,哪一个是笨人?仅以面部表情和眼神以及举动,判断他们其中任意一人是否心虚,绝无可能。事实也一样,方才一行人在正面多尔时,反应与常人毫无二致,多尔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端倪。可在之后走时,脚步相互一对比,那就天差地别了,启明玄这只老狐狸在走路时脚步僵硬生涩,这很正常,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如此,可其他人走路时却好像在散步一般,不是他们不知道,要跟老者一样,而是内心太过害怕了,更怕泄露马脚,便退而求其次,故作镇定。真镇定,自然是行得正坐得直,子虚乌有之事何须担忧?至于假镇定嘛,谁又看得出来?
这一下子,就蹦出个十二个坦荡荡的君子,清一色的镇定步伐,好生整齐。
多尔不知道他们心里有鬼那就怪了,有什么鬼?多尔更清楚。
“那圣体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多尔开门见山道,语气淡漠,听起来生冷无比。
看圣体和神体的法子很简单,就是以灵觉感觉气机,气机无法遮掩,与神域相连,气机越大神域越大,其中神体的气机最为庞大,圣体次之,而当初的紫衫青年气机正属圣体范畴。
世俗中人称气机为血气。
此话一出,除却启明玄脸上惊疑的神色敛去,化作平静,其他人心头咯噔一下,脸色大变,十分难看。
有几人面露狠戾,既然逃不过,那就只能拼命了。
还有两人眼神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事已至此,再隐瞒故作不知,那下一刻就是兵刃相见,老者启明玄深谙此中道理,沉声道:“正是老夫小儿。”
多尔眼神一闪,随后冷笑,装作讥讽,实则是在套话,“你儿子几分本事你会不知道?既然如此,你还敢来?”
老者未动怒,眼神平和,不亢不卑道:“我儿一日未归,老夫便一日放不下心,老夫斗胆问上人,我儿如今在哪?”
“我也不清楚,被他给逃了。”多尔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可这事对于启明玄一行人而言却是头等大事。
然而,老者听闻后,眼神竟然发现一丝奇异变化,充满了失望,虽然一闪而逝,却被多尔精确地捕捉到了。并顺势隐晦地注意其他人的眼神,绝大部分人以失望居多,唯独刚才那眼神鬼灵的二人带着喜悦。
父子、仇恨、奸细…
这六个字当即出现在多尔脑海中,并展开各种各样的联想。
“你儿子惹怒了我,他犯的错便由你这做父亲的来偿还,与此事无关的人可以走了,想留下来,我也不阻拦。”多尔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依旧古井无波,格外渗人,冷漠异常,似乎在说,留下的人必死无疑。
“我王刈,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好护家主周全!”
“王蛮子说的对,想动我家主,先过我齐山这关再说!”
“我不走!”
“我也不走!”
“和他拼了!”
“……”
众人纷纷附和,本就紧张的气氛如火上浇油,燃了起来,一触即发。
这王刈和齐山正是按照多尔猜测十有八九是奸细的人,此番开口,听上去那是义薄云天,忠心耿耿,是条汉子。
但实则非也,多尔放他们走,他们可敢走?
其他人不知,但这二人绝不敢!
所以,便挑起事端,拉众人下水,拼一拼,总比死的不明不白要好,最主要还是打着让其他人牵制住多尔、自己逃走的算盘。
“不许胡闹!”启明玄一声怒喝,如平地一声雷,在场各怀鬼胎是否是忠肝义胆未曾可知的众人立即噤声,不敢再言语,其中王刈和齐山二人眼神怨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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