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二二六(2 / 2)
“你可知,那些缠绵病榻的老者为求生肯付出什么代价?你可知,那些神前长跪祈祷的人为了挽留亲人爱人性命是如何不顾一切?你可知面对灾难,无力回天的弱者是怎样的绝望?你年纪轻轻,大有可为,为了一时的热血轻易抛却性命,挥霍天生的财富,而不知惜福,何等的可鄙?我看你是过得太好了。”
宁邪真对上他的眼睛,竟微微一抖,刚刚左河如何威胁怒斥,都不能令他动容,但重明子几句话,竟让他胆寒。
左河这才反应过来,道:“真是疯子——颜道友,你们派里收了疯子。我并没有要他死,他居然自己要死。吓疯了么?”
颜仙子神色复杂,道:“不是怕你——他要断了你威胁江鼎的路。”
左河反应了一下,才理清了其中逻辑,道:“你真是为了江鼎死?这是什么思路?”
重明子淡淡道:“剑修的道理,你怎么会懂?”
左河呆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剑修,什么狗屁剑修?姓江的小子,不也是所谓的剑修?还不是望风而逃,连面都不敢露?不过是这小子练剑练成了白痴,以为不要命就是感天动地呢。这样蠢的剑修,也只有他一个。”
重明子目光回移,叹道:“不是一个……你马上会见到另一个。”
只见天荒观大门一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另一个白衣剑客,清朗无双的少年,江鼎。
所有人从天荒观出来,都是传送出来,江鼎却是走出来的,就像从家中走出来,大大方方。
他神色很平静,只是走出暗幕,来到剑痕旁的时候,看向左河的时候,怒火如星辰一般在眼底燃烧。
“左先生——还是你赢了。”他说。
左河反而吃了一惊,道:“你怎么……怎么还在这里?啊哈!”他毕竟不傻,想了想便反应过来,道,“好啊,你是虚晃一枪,其实一直留在里面,真是狡猾的家伙。”
江鼎哼了一声,正如左河所说,他一开始就没走。他本来想无声无息的藏匿起来,但紧接着便觉得不好。天荒观毕竟不是绝地,左河可以进来搜寻。他若是不明不白的呆在这里,左河说不定会进来,万一找出什么线索,他反而自陷泥潭。
只有明确的做出离开的姿态,才能让左河暂时死心。因此他反其道而行之,大张旗鼓的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出嚣张的好戏,等将大部分人杀得胆寒而去,留下一部分目击者,在他们面前风风光光的离开。
其实那个传送阵法,只是一个隐匿阵法,江鼎进去之后,隐匿了身形,还藏在天荒观里。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留在天荒观几日,反而能避过大半风险。
只不过,他没想到,左河就算是信了他离开,依旧能用出那种卑劣手段。
“都说人不能被同一个坑绊倒两次,可是我又一次高估了对手的人品。”江鼎直视左河,声音朗朗,“可见有些人的卑劣是刻在骨子里的,脸皮也是天然生成的,和年纪、修为都无关。”
左河又怒又喜,道:“小子,你还出来了,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也罢,你走过来,我饶了那小子的性命。一命换一命,公平交易。”
江鼎道:“什么叫一命换一命,我们谁欠你的命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旁人一命换一命?要是换命,我和你换。你——”他手中一翻,一个青色的圆珠落在手里,“把人放了,我饶你一命。不然咱们一起死。”
左河仿佛听到了大笑话,道:“哈哈,换命?和我换命,你失心疯了么?这年头小辈里的疯子真多。你凭什么跟我换命?”
话说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
气息的来源,就在江鼎的手里,那是一种超过所有人,铺天盖地的威压。
左河有些呆住,道:“那是什么?”
江鼎握住的,是叶清圣给他的妖华,一个真正的大杀器,不过这样的距离,只能是玉石俱焚的拼命家伙。“要你命的东西。”
左河想要嗤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的感觉不会骗他,他深知那真是可以要他命的东西。
这区区一个散修小辈手里,怎会有这样的东西?虽然可能只有一击之力,却已经危机他的性命,而左河恰是一个极其惜命的人。当真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什么弟子之仇,只好往后面靠一靠。
然而,让他在此时退一步,他又做不出来,一是这口气咽不下去,二来众人都看着,他怎么下台?面子也很重要的。偏巧这时候,又没个有眼力劲儿的人,给他递个台阶。
左河张了张口,随即笑道:“各位,你们看看,这个小畜生,竟敢威胁我们。”
其余人还没说话,江鼎道:“各位前辈,各位道友,请都退开。除了左先生,所有人离开我绝不会动一下,但若左先生想离开,动上半步,我马上就发动。”
左河哈哈一声,道:“你以为别人会怕你?谁会怕你?”
然而,在他说话的同时,已经有边缘的人往后退去,开始只是小辈弟子,后面那些金丹修士也渐渐露出去意。
左河大怒,道:“谁要离开,就是和我洞阳派过不去。”
这时,只听重明子道:“左道友,你这样对我洞真墟的弟子喊打喊杀,也是跟我洞真墟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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