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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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天同颤声,“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妻子,我在中间何尝不苦……何尝不苦……”

冷玉眸已微红,强忍哽声,“都苦……所以各自放手吧。你没了我,能活。我没了你,也能活。两个孩子来探望我时,我已经和他们说得明白,他们尚且知我过得苦,所以你也不必再说。”

见她意志已定,多说无用,包天同已觉崩溃,“我不会和离的,哪怕是你长久住在这,我也不会和离。”

“你若不和离,老太太又会每日在你耳边说教,让你赶紧休了我,这不是更苦?”

包天同脸色惨白,笑了笑,已快要站不稳,“那就苦着吧……我不缠着你,等你回家……等你想通了,等娘想通了,你就回家。”

冷玉默然,闭眼凝神,也觉乏力,缓声,“雁雁,帮我送客。”

掺和别人的家事不好,柳雁方才也一直没有插话。听见她喊自己,便过去请客离开。包天同迟疑片刻,到底还是走了。这一转身,只觉夫妻情分已断了个彻底,两人都无法再回头。

出了书院,他才终于开口,“柳雁,日后若阿玉有事……你定要来知会我一声。”

柳雁点头,“学生会的……包学监也保重。”

包天同应了声,在明朗日光下,却十分憔悴苍老。他看着万卷书院的门匾,字体遒劲有力,却让人看得生出几分恨意来。这儿,他是一世都不想来了。这里的人,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柳雁目送他乘车离开后,这才回去。还在门口,就见冷玉背对门外,抬手往脸上抹,好像在拭泪。虽是如此,背影却不觉悲凉孤寂。

坚守自己志向的人,哪里会让人觉得可怜。

她站在那没有进去,只是看了许久,守着这让她最敬重的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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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傍晚,柳雁才和冷玉道别回家。车行一半,突然马车猛地一停,震得她差点没从车里翻了出去。她捂着肚子咬咬牙,撩开帘子问道,“怎么了?”

“前头有人打架,扔来的石头砸中了马。少夫人没事吧?”

“没事。”

此时街上的行人都往两边站立,而在那吵得不可开交的,便是方才扔石头的人吧。

柳雁看清那两人的脸,已是拧眉。这不是她母亲的娘家人么,秦氏和苏蝶,两人真真像个泼妇在叉腰对骂。再看看左右,左边便是李家店铺,无怪乎会在这吵。

哪怕她们不是自己的亲人,可也替她母亲难堪。这样当众吵架,被她撞上的有一回,之前也不知有多少次。

“你个狐狸精,将这铺子的地契骗走,这是我女儿给我的东西,你个不要脸的。”秦氏气得哆嗦。

苏蝶冷笑,“到底谁不要脸了,你以为供你们吃喝不要钱?铺子不来钱让你们讨饭去?”

“铺子你到手后你可给过我们一文钱?”

“那没饭给你们吃吗?”

“我女婿是国公,是将军!我让他抓了你去坐牢,去挖煤山!”

苏蝶轻笑,“别丢人现眼了,你之前是怎么对姐姐的,她现在连见都不愿多见你,老太婆别自以为是了,人家没那个闲工夫理会你。”

秦氏说不过她,转而抓住想躲开的李宝良,“你倒是说话啊,将这泼妇休了!”

李宝良不想管这些事,手一推,将她推开,拿了钱箱里的钱就走,“你们吵个够吧。”

苏蝶也不管他拿钱,反正大钱她都放好了,小钱就当收买他不掺和。

秦氏见儿子也不帮自己,坐在地上痛哭叫骂。

柳雁在车上看得仔细听得清楚,到底是父亲的岳母,事情传开对谁都不好。她低眉想了片刻,对跟在车旁的管嬷嬷说道,“去叫了衙门的人来,以扰民的罪名让他们将她们捉进去关几天,要是下回再当街吵,再抓。”

管嬷嬷也觉得这样丢人,当即去了衙门。

柳雁倒是想让那何大人将他们抓了去打板子,可让母亲知道的话,只会为难吧。当真是不争气,让母亲难过。

她摇摇头,让车夫绕过这是非,驾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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