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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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成章。”魏无涯坐在椅子上,一改温文尔雅,满脸盛气凌人的模样。脑袋微微上扬,对床上的人说道:“平日里你自视才辩无双。今天怎么了?怎么成了哑巴?”

“这……这……”床上那人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他脸色惨白,身子微微颤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他自己也是魏无涯。

明媚的阳光照射进屋子,这光甚至有些刺眼。青天白日,床上的、椅子上的,两个魏无涯对视而坐,一切都显得分外的诡异。

“你是谁?”坐在床上的魏无涯稳了稳心神:“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谁?哈哈。”坐在椅子上的魏无涯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分明戴着眼镜啊,我是你啊,难道你看不清楚?”

“你是我,那我是谁?”坐在床上的魏无涯紧张的紧紧抓着床单。

“你是魏无涯。”椅子上的魏无涯翘起来二郎腿:“怎么了我的大作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你是我、我是魏无涯,怎么会有两个魏无涯?”床上的魏无涯喉头动了动,硬生生的咽了口吐沫:“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出版社已经接到了命令,《私人会所》的第四本不允许出版了。”椅子魏无涯不接他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书是焚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坑你这个儒,你打算怎么办?”

“崔杼连杀太史兄弟两人,其弟依然秉笔直书。”床边魏无涯凛然道:“他们毁我一本书算得了什么?换个地方出版也就是了。”

“那部《私人会所》字字讥讽,写的都是当今社会的阴暗面。”椅子魏无涯摇头道:“难道你不是存了心要给国家抹黑?”

“他们做得出来就别怕人写。”床边魏无涯正言道:“我写的都是我所见所闻,何来抹黑一说?”

“文学作品应该宣扬正能量。”椅子魏无涯道:“放着主旋律不写,偏要写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不是抹黑又是什么?”

“哼,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床边魏无涯警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怎么进的我家?”

“当英雄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椅子魏无涯却微微一笑道:“你手无缚鸡之力,这辈子没怎么和别人动手打过架,万一人家来抓你怎么办?拷打你怎么办?到那时你还英雄得起来吗?”

“但得兆民醒百世,何憾人生三十三。名随星火传。”床边魏无涯被他问中了心事,虽说依然慷慨陈词,但鬓角不禁淌下几滴冷汗。

“你搬出谭嗣同来又有什么用?”椅子魏无涯哈哈笑道:“看看你周围的村妇愚夫,他们见到官员都好像见到了大老爷,下跪的下跪、叫爹的叫爹,这些愚民能醒百世吗?你为了叫醒他们吃苦受罪,值得吗!?”

“这……”床边魏无涯被问得冷汗滴滴叭叭直淌,磕磕巴巴道:“竭……竭尽全力,但求无愧于心。”

“话说回来,你成天窝在家里写这些东西,又能赚得了几个钱?”椅子魏无涯摇头道:“不见那位专写颂词的农村作家?人家现在已经成了作协副主席,满世界的演讲赚钱。都是耍笔杆子码字的,你又何苦如此?”

“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床边魏无涯被问得思绪大乱,勉强用《晋书?陶潜传》中的话语应对。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椅子魏无涯步步紧逼:“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你的颜如玉在什么地方?这么大年纪,写书写得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又怎么对得起父母?”不等床边魏无涯回答,他继续说道:“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你不但不卖给帝王家,还肆意挖苦人家达官显贵。难不成你是要做那击鼓骂曹的祢衡?”

椅子魏无涯说得句句尖刻,直刺床边魏无涯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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