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受点拨天乾大破狐竹 传伪令六国齐聚楚郢 中上(1 / 1)
可是那些之前被并吞的大部族之中,有一个部族叫做狐族,他们因不满姜氏成为首领一事,再加上自己多有族人在争战中死于姜氏的手下,所以便暗自组成了一直反叛势力,在九夷之地的东面圈地成王,建立了狐竹城,并借用九夷城与狐竹城之间的旱海迷谷作为掩护,不断侵扰九夷之地的族人。姜戎的九夷王一直以来对此事头疼不已,几番派了姜戎的部队前往狐竹城征讨,可是偏偏被迷谷所阻,几次差点被困死在旱海迷谷之中,所以狐竹城的狐竹王便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而历经到此代的九夷王姜懿,便想寻得非凡之人去灭掉狐竹王,而这个人,便是被冥冥之中挑中的天乾。天乾自答应完九夷王姜懿的条件之后,樊於期和杨端和等人一直为此担忧不已。如今已经领了一千精兵出征,樊於期却仍然忧心忡忡地向天乾问道:“天乾兄弟,我知你行事向来十分沉稳,如今这征讨狐竹城,你可有几分把握?”可谁料天乾竟然微微摇头道:“不瞒大将军,其实我亦无把握,当时答应九夷王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啊?”樊於期听了天乾此言,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道,“你既无七分把握,为何又轻易答应了那九夷王征讨狐竹?万一事不成,那你我死生是小,全军垂死于此可如何是好?”“是啊,天乾兄弟,你如此贸然答应了那九夷王,那我上庸的军民可怎么办?”此时身在一旁的杨端和听了他二人的言语,也是一惊,不由得停下马来,十分焦急地说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昨日我已亲自试探过这位九夷王,发现他在威胁强迫之下亦能镇定自若地对答如流,定非昏庸无能的首领,所以我胁持九夷王的计划显然不能奏效,便只好放弃了。当时我亦再想不出任何更好的办法来度过此难关,不过好在他既然提出了要求,我们不妨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天乾看着他二人的焦急的样子,于是便将自己的想法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原来如此,哎,但愿上苍有好生之德,能助我们此次大破狐竹,让我上庸的军民渡过此难关。”樊於期听了天乾的解释,也明白了天乾此举的用意,于是也便只好祈求上苍保佑,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大将军,前方乃沙碛之地,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漫布天际,并看不到一丝草木存在,前军请命是否要继续前行?”樊於期等人正说着之间,便听得一位前军士兵前来奏报道。“沙碛之地?难道这就是九夷王所说的旱海迷谷?”樊於期听了军士的奏报,不禁心生疑虑道,“旱海迷谷凶险万分,传令下去:前军队伍两两结队而行,千万要提高警惕,小心敌人的偷袭。”“诺!”斥候受了樊於期此令,便打算转身下去传话。“慢!”而此时天乾却一下子喊住了那斥候,十分认真谨慎地对樊於期道,“大将军,我看你还需令全军备足充足的水源,以防途中缺水。”“对对对,”樊於期听了天乾这提醒,猛地想起之前在龙泉山那个时候断水的可怕遭遇,即刻又向那斥候补充道,“就按天乾兄弟的话办,全军务必备足水源,以防不测!”“诺!”斥候再次领了樊於期的话,便迅速退了下去向前军传话去了。待樊於期和天乾进入到这一毛不长得沙碛之地时,这才发现原来眼前这番景象果然令人不寒而栗。忽然,一阵阵根本没有任何规律的狂风席地而起,在这不毛之地相互碰撞撕咬,不可开交。这凌厉的狂风夹杂着细小却很尖锐的沙粒,在天空中漫天飞舞,根本让人睁不开眼睛。而这疯狂的风沙刮到人的皮肤上,犹如刀割一般生生的疼痛。由于常年遭受风沙的侵袭,这里根本看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不要说爬行奔跑的动物,就连平时能在夹缝中生存的艾草,此刻也全然不见了踪影。天乾刚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脚下咯吱一声作响,便低头朝脚底下看去,发现有一块稍许发白的东西破土而出,一下子闯入了他的眼帘中。他缓自俯身下去,翻开尘封已久的黄沙,取出那根由于遭受了太久黄沙的侵蚀和风剥,已经从白色逐渐钙化返黄的骨头,仔细端详了一番。“果然是可怕的死亡之地。”天乾盯着这跟白骨看了许久,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杨端和见天乾端详那手中的不明之物,不禁小声试问道。“人骨。”天乾低沉着声音十分严肃地说道,但是视线却一直未曾离开手中的那根风划了死人骨头。不错,这正是当年行军此地,却被黄沙吞噬而深埋在此的姜戎部族的尸骨。“哎呀!”正当天乾仔细看着手中的尸骨而深思之时,忽然前军有人大声惊呼了起来。天乾闻此惊呼声,立刻纵身一跃,前去看了个究竟。只见那个军士正瘫坐在地上,一手指着一处杂乱无章的沙堆,眼睛里则是散发着一股惊恐的眼神,嘴唇在抖动着说不清话:“蛇…蛇…”。天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却见一条怒目睁视,口中吐露着毒信子的毒蛇,正蜷卷着躯体,朝这些不速之客发出怒意。它的头部呈可怕的锥角形态,颈部两次微微膨胀,身上的纹理则是层次分明,阵阵“呼呼”声中,散发着逼人的冷气。“别动,快闭上眼!”天乾立刻伸手一扬,稳住那个军士的情绪,继续轻声发话道,“这是摄魂蛇,身上含有剧毒,而且当它怒目睁视之时,便会渐渐摄取那个人的真元,直到被他摄取之人在无声无息中死去。”那军士听了天乾此言,立刻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赶紧闭上了双眼。而后却听得耳边一阵呼呼作响,自己的身体便被一股奇怪的气劲给扯了出去。等他睁开眼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那个摄魂蛇的袭击范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原来方才天乾在稳住那军士情绪之后,便趁机顺手一扬,一个箭步飞身将那军士从摄魂蛇的魔眼之下拽了开去,这才保下他的一条命来。而那条原本正欲吸食真元的摄魂蛇,见有人断了它的美味,似乎感到有所不妙,忽然倏的一声没入那黄沙之中,便再也没了踪迹。“天乾兄弟怎会识得如此可怕的魔物?”樊於期见天乾已经顺利救了那军士的性命,这才心有疑问道。“当年我师父钜子腹在与羌人的驯术家交手之际曾遇到过,他便在八龙神策中有所记载,只是此物中原早已经绝迹,想不到今日我能再此地遇到这魔物的真面目,看来要闯过这旱海迷谷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天乾一边耐心地向樊於期解释道,一边言语中不免又暗自担忧起来。天乾的这席话便像一股幽灵一般萦绕在众人的耳边,直让众人都胆战心惊,纷纷暗自吐起了舌头,不敢有所言语。那一刻,樊於期整个征伐狐竹城的部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唯独留有了呜呜的狂风声在每个人的耳边鸣叫,蓦地,苍空之中一声尖锐的鸢鹰的叫声划过,便让这旱海迷谷更增添了几分幽凉和寒意。但是他们谁也不会知道,这只从苍空盘旋了几圈,长啸了一声的鸢鹰,在仔细探得了樊於期的军队之后,竟一路向东飞去。只过了一个时辰,便已经落到了狐竹城的堡垒之巅。它只扑腾了几下,便稳稳地落在了那个熟悉的肩膀之上,而这肩膀的主人,得到了鸢鹰所传来的信息之后,只是嘴角边十分不屑地划过一丝奸诈的笑意,随后便缓步朝狐竹城的王殿走去。“国主,据我的飞鹰来报,九夷王又派遣了一支军队准备讨伐我狐竹,现如今已经到了旱海迷谷之内。”得了讯息的驯鹰人,便即刻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向狐竹王赤里古汇报了一番。“哼,这姜懿霸占了我九夷之地,自封为九夷王,还一直不把我狐族的部族放在眼里,几番前来征讨,真是欺人太甚!”赤里古听闻了堂下那人的奏报,口中恨恨而道。待恨罢之后,又举目朝那驯鹰人问话道,“这姜懿军气势汹汹而来,不知国师有何破敌之策?”原来这前来禀报这一切的便是赤里古口中的国师,也正是这狐竹城的统兵军师密卢。此人精通百兽言语,能召唤毒蛇猛兽,故而深得狐竹王的赏识,便留了他在身边,奉为狐竹城的国师。“呵呵,国主不必惊慌,密卢早有安排,且不说他此番来的是外族人,全然不识我这旱海迷谷的厉害,即便是他姜戎族亲自来,也必定叫他有来无回!”那国师听闻了赤里古这番问话,只是呵呵一笑,信心满满道。“哦?国师竟这么早便作好了安排?”赤里古一听密卢此言,立刻大喜,随即便又继续追问道,“倒不知国师作了何种安排?”“不瞒国主,自密卢荣任狐竹城国师之位后,便将本门亲自驯化的摄魂蛇放入了这旱海迷谷之中,只要常人敢踏足此地,必然会死在摄魂蛇的蛇毒之下。再加上我已在旱海迷谷之内布下飓风阵,只要来者进入之后,飓风阵便会随时启动,到时候满眼只见白茫茫一片平沙,黑黯黯千重惨雾,他们想出也出不来了。”密卢言语之间,鹰鼻尖腮不住地扭曲,眼中射出一道戾人的杀气来。“哈哈哈,好好,有国师此阵相佑,何愁他姜懿能踏足我狐竹半步?”赤里古听完密卢此言,不禁哈哈大笑,于是也便一下子安心了许多,不过他忽然又想起点什么,便一同向密卢问话道,“哦,对了,国师方才说此次来的并非他姜戎本族的军队,那到底是何人?”“他们到底是哪路人马密卢暂且不知,然则从他们的衣着上来看,并非九夷之地的部族,倒更像是中原人。”“中原人?”赤里古一听这三个字,不禁横生出一阵疑问来,暗自自问道,“中原人怎么来了我九夷之地?”“呵呵,国主,这个我们就不必去过问了,反正来了也不过是让旱海迷谷多了几具枯骨而已。”密卢对于赤里古的这番疑问丝毫不在意,只是对于自己的结论下了最终的判断。赤里古听了密卢此言,也随即会意似的点头大笑了起来,他二人得意的笑声便在这狐竹城堡垒之内来回飘荡,久久不息。旱海迷谷早在远古之前,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山脉。随着年代的变迁,九夷山脉发生了大规模的裂变和分化,有的裂变成了连绵起伏、陡峭纵深的九夷群山,围成了九夷盆地,也就是现在姜懿的部族所居住的地方。有的便分裂成了沙石泥地,再经过常年累月雨水的冲刷之后,没有了树木野草的泥沙地,很快便成为了现在的沙碛之地。沙碛之地白日遭受强烈的阳光照射而变得炙热无比,而到了晚上则是阴风侵袭,寒气透人骨髓。再加上此地根本不见半滴水源,也到处看不到边际,所以被称为旱海迷谷。这旱海迷谷本来就已经寸草不生,人迹不至,如今再加上这密卢在此地布上毒蛇猛兽,更加成了人间炼狱一般可怕。而此时的天乾等人并不知道这旱海迷谷隐藏了这许多凶险,只道是一片难走的沙碛之地,本以为咬咬牙闯过去便可,谁知道不知不觉已经陷入到了这死亡迷谷之中。他们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天色也便逐渐黯淡了下来。“如今申时尚且未到,为何这天色便这么快黯淡了下来?”樊於期领着众人走了许久之后,看的天色忽然变得黯淡下来,心中不禁一阵迷惑道。天乾并未回答樊於期的话语,只是仰头仔细看了看天色的变化,再向四周方位环视一周,低头凝思了片刻才道:“这不是夜色的变化,而是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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