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19(1 / 2)
大少奶奶听见侯爷说起了自己的心酸事情,只哭着跪倒了,拜在侯爷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老爷,相公今日不在,他是个孝顺人,有些话不好意思说,便也一直憋着,自从上回小产之后,虽然我的身子是大不如前了,可老爷应该知道,我们赵家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好生养的,我姐姐给萧将军一连生了五个小子,哪一个不是健健康康的,缘何我就生不出来呢!”
“实在不是我不能生,而是有人给相公下了药,不让我们生!”大少奶奶说着,只又哭着道:“原先我也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知道这次相公受伤回来,请了太医把脉之后,才知道了这事情,可我又抓不住什么证据,便只遣了两个丫头出去,只息事宁人便罢了。”
“什么?有人给焕哥儿下药?到底是什么人,会做这种事情!”侯爷这会儿已经震怒得双目通红了。
安二少爷猛然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当初父亲不是答应过大哥,只要大嫂怀了孩子,就上书封大哥为世子吗?”
侯爷这会儿已经是越听越怒,杜若觉得这样光明正大的听人家的家务事,也确实不太像话,便开口道:“侯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吩咐,那晚辈就先告退了。”
刘七巧也跟着起身,又走到周蕙跟前道:“你放宽心好好养身子,王府那边的事情,我帮你去回了太太和老太太,你是小辈,不能动不动耍性子回娘家,这件事情,侯爷自然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刘七巧只说着,又冲周蕙眨了眨眼睛,周蕙眼观鼻、鼻观心,当下就做低伏小的由丫鬟抚着起身,向侯爷福了福身子道:“还请老爷不要动气,是媳妇错了。”
侯爷见周蕙这般,也觉得再外人面前找回了脸面,便一甩袖子,开口道:“这些日子二少奶奶要养胎,府中还是清静点的好,请夫人去家庙里头吃吃斋,念念经,保佑儿媳妇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的好!”
侯夫人一听,脸上的神情顿时就绷不住了道:“老爷,你这是要逼死我呢,礼哥儿还小,可一天离不开娘啊!”
“这有什么?焕哥儿和远哥儿两个人都是一小就没了娘的,还不是长到了这么大,难道说这还是你的功劳不成?”侯爷这会儿是越看越觉得侯夫人面慈心狠,只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甩了膀子道:“今儿侯府的脸面已经被你丢尽了,我若是在不惩治你,岂不是让杜太医看了笑话。”
杜若急忙说了声不敢,丫鬟忙扶着周蕙进了内间,刘七巧才开口道:“你快把药方写了,好让下人去抓药,这可是耽误不得的。”
刘七巧说着,也只领着杜若进了次间,杜若才进了里头,只喘了一口粗气,冲着刘七巧摇了摇头。外面依稀还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又有大少奶奶说:“弟妹如今还要静养,太太若是伤心,也只管去了家庙里头,慢慢伤心。”
刘七巧憋着笑,开了药箱让杜若写药方,杜若便只好规规矩矩的拿起笔写了起来。青娥从里头出来,见了刘七巧便道:“奶奶让大少奶奶进去呢。”
刘七巧撇下杜若,进了周蕙的内间,见周蕙又躺在了床上,朝着她笑,便只上前道:“人还没走呢,你倒先笑了起来,也不怕隔墙有耳。”
周蕙只撇了撇唇,不以为然道:“这一次谅她哭两缸眼泪出来,也是不顶用的。”周蕙说着,又拉着刘七巧的手道:“只是我这几日不方便回王府,倒还真是要你帮我跑这一趟,顺便帮我请罪。”
刘七巧只笑道:“放心,我知道怎么说,太太和老太太知道你人没事,只怕气也都消了。”
周蕙又笑了起来,又道:“方才杜大夫替我把脉的时候,我真是吓得魂都快掉了,幸好他没透露了什么,不然就全完了。”
刘七巧只站了起来道:“这次我可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家那老实人,若不是我事先提点着,你以为他会帮你扯谎吗?”
周蕙只抚着胸口道:“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难为他对你这么言听计从的,正是让人羡慕的不行。”
“你还不是一样,我今儿出去,瞧见二少爷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是卯足了劲儿去演戏的,我瞧着都心疼了!”
周蕙扑哧笑了出声道:“他呀,别的什么都不会,要是这点小事儿也做不成,看我不数落他。”
两人又闲谈了片刻,杜若已经写好了药方交给了青娥,刘七巧便跟着杜若一起离开了侯府。
刘七巧又向叶妈妈交代了事情,只说周蕙母子平安,让太太和老太太两人都放宽心,又说明儿有空亲自上门,再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一说,也让两人好好的放下心来。
杜若和刘七巧回到家中的时候,杜二老爷难得也早回了家,三人约定晚饭后再一通到大老爷的书房共商大事。刘七巧跟着杜若回了百草院,才开口道:“我瞧着二叔的心情还是没好,这眉毛都皱到了一块儿了。”
“中午的时候我爹去水月庵找过我,说是二叔一大早就去了恭王府,其他的便没说。”
刘七巧听得入神,只怔怔道:“这么说,二叔是想通了?打算就这么干了?”刘七巧上前,替杜若脱下了外衣,缓缓道:“其实有句老话说:无商不奸、无官不贪,官员偶尔贪污*,要是没有人检举,只怕也没什么大事吧?”
杜若只瞄了一眼刘七巧,斜了斜眼皮道:“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老话?一套一套的。”刘七巧只缩了缩脖子,只开口道:“我昨儿晚上想了一宿,不如我们直接把那账本往某位御史的府中一送,这事情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何必要惹得自己一身骚呢?”
只听杜若接着道:“前几年有几位御史还是很厉害的,只是后来出了意外死了,有人暗地里传言说是他们得罪了人,其实御史不好当,你参不倒别人,别人就很容易把你整死,所以这几年这几位御史,都是一些和稀泥的人。”
刘七巧这会儿就明白了,只点头道:“那就是说,其实这受贿行贿,算不得什么重罪了?那朱小姐那账本到底有没有用?”
杜若只蹙眉想了想,抬头道:“大雍刑律对受贿这一向罪责,向来定的不明确,主要还是看判案者的心情。不过这里头涉及了命案,那就大不相同了,一会儿先问问二叔王爷是个什么看法吧。”
几人用过了晚膳,又聚到了杜老爷的外书房去。杜太太看着刘七巧离去的背影,只笑着对王妈妈道:“老爷也真是的,娶了一个儿媳妇回来,竟是当儿子一样使唤的吗?什么事情都喊着去,若是把七巧累坏了,如何给杜家开枝散叶呢!”
王妈妈笑着道:“如今开枝散叶的事,太太不是正做着吗?少奶奶年纪轻,以后总有机会的,太太这是心疼少奶奶呢!”
杜太太只摆了摆手道:“我也懒得管,只瞧着她这忙里又忙外的跑,下巴又比刚进门的时候尖了。”
王妈妈又道:“今儿少奶奶出门,我倒是知道为了什么事儿的,原来安靖侯夫人使了计策要害她家二少奶奶的孩子,二少奶奶的奶娘便去王府求救,这不王府王妃身边的叶妈妈就请了少奶奶过去,少奶奶也是个劳碌命,才有功夫跟二房几位姨娘玩一局麻将,还没回本呢,就给喊了出去。”这些都是刘七巧回来之后,命绿柳回了王妈妈的,刘七巧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不说,很多人也是削尖了脑袋想打听的,所以索性让绿柳先回了王妈妈,也好让杜太太这边放心。
“那后来呢?”杜太太正听得尽兴,便忍不住又多问了几句。
王妈妈道:“没得逞,让我们家大少爷瞧了,说是幸好没把那碗落胎药全喝下去,不然的话孩子可就真没了,我也听得心惊肉跳的,果然这世上当后妈的,没几个是好的,居然害自己继子的子嗣,也不知道心肠是怎么长的,这么黑!”
杜太太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这世上的人大多一样,有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去疼别人的儿子呢,不过像安靖侯夫人这样的,也是少见的,也不知道他们家侯爷如何发落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