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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拎着买好的菜来到好朋友秦晴的家门口。她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说的是俄语。周语抿抿嘴唇，鼓起勇气，抬手敲门。

大门打开的瞬间，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不由自主地甜笑起来。

“伊万，下午好！”周语说。

蓝眼睛弯了一弯，“你好，周。”

周语一边笑着一边拎着菜走进秦晴家，看到窝在沙发上、肚子已经有点儿微凸的好友，说道：“今天周六，我没什么事儿，逛超市时看到有新鲜的大虾，就买了来看看你这吃货。”

“我这吃货？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又不会烧，想让我烧了给你吃吧。”秦晴说。

“哪能啦，我会烧的。”

“你会烧？你会烧只有白开水吧。”秦晴揶揄着她。

周语拧起眉毛，看着秦晴说：“你这女人平时就够刻薄了，现在怀孕了简直更变本加厉了啊！”说完，她转头看着伊万说：“你都是怎么忍受她的？”

“很简单啊！”伊万笑笑说：“妥协加慈悲。”说完，他接过周语手里的菜，拎着去了厨房。

周语看着伊万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话，心里有些酸溜溜地不是味儿。

秦晴招呼周语坐到沙发上，笑着对她说：“我经常损你，是因为相信我们的关系，女人。”

“我知道，但有件事你就不知道了，我在法国交换的一年里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今天下午，我就给你露一手，你准备好大吃一惊吧。”

秦晴惊喜地看着她说：“真的？那我要准备好大吃一惊了，宝宝也准备好大吃一顿了，别让我们失望哦。”说着秦晴拍拍肚子，看着从厨房里走出的伊万，说道：“既然不需要我动手，那我就进去睡一会儿了，你们聊吧。”

伊万点点头，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动手剥桔子。周语看着他的侧脸，咽了咽口水，赶紧转开视线。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本书上，便拿起来翻了翻，是一本俄语书。

“你在教她俄语？”周语问。

“对。晴说她答应过瓦夏，要学会俄语，她要说到做到。”伊万说。

听到“瓦夏”的名字，周语轻轻叹了口气，赶紧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我看见你在k上晒出了你和qq的结婚照，既然……你们是假结婚，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你的家人和朋友看到了，会以为你真的结婚了！”

伊万耸耸肩说：“没关系，我的家人都知道，我跟他们解释过了，至于我的朋友……就让他们那样以为好了！”

周语看着伊万无所谓的笑容，感觉心向下沉了一沉，她愣愣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连伊万递给她的一只剥好的桔子都没有伸手去接。

伊万望着周语，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他尴尬地将桔子放在刚剥下的桔子皮上，然后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见到这一幕，周语也站起身，来到卧室门口，看着伊万从已经睡着了的秦晴怀里抽出一个相框，放在床头柜上，那相框里是瓦西里的照片。

伊万又帮秦晴将被子盖好，这才走了出来。

周语倚着门框想：从前，自己认为最酸的感觉莫过于吃醋，但是现在，这种看法显然并不正确，最酸的感觉其实是——无权吃醋！

“你经常看我的k吗？周，怎么从来没有给我留过言？”伊万一边关上卧室的门，一边问她。

周语仰起脸看着伊万，她很想告诉他，那次离开莫斯科回上海之后，她就第一时间翻墙登录了k，并找到了他的主页。在过去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虽然没有再见过他，但每到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去他的主页呆上一会儿，那感觉就像她到他的房间里坐了坐一样。她默默看着他发表的心情、上传的照片和视频，看着他赞了哪部新电影、读了哪本书……也是通过那个窗口，她知道他何时去服了兵役……她很喜欢那种感觉，有时她对着电脑说声：“我想你了，伊万”，仿佛也听见了他的回音。

但周语没有告诉他这些，她只是低下头，说：“哦，我只是……前两天偶然去看了看……”说完，她就朝厨房走去，“我去做饭，给你们露一手。”

周语走得很慢，她在等，等伊万说出一句话……一句稍微有点儿暧昧，并能给她希望的话……

“要帮忙吗？”伊万在她身后问。

“要！”周语心花怒放转回身看着伊万，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句明显是出于礼貌却被她赋予了特殊意义的话，她觉得有了这句话，她还能鼓励自己将这场暗恋继续下去。

第二天，周语来到萌萌家。

“我泡了茶。”萌萌对周语说。

“我不想喝。”

“我又不是泡给你喝的，我是泡给自己喝的。”萌萌端着茶杯走过来，摆好一个准备聆听的姿势坐在周语身边。

周语烦燥地拨了拨头发，转过身体看着萌萌说：“怎么办啊，我觉得伊万仍然爱着qq，他对她还是那么好，我一点儿机会也没有，而且……”周语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脯，说：“我胸太小了，我感觉他都不把我当女人看。”

萌萌撑着脑袋歪头看着周语说：“亲爱的，别气馁好么，虽然你胸小，但是你脸大啊。而且他现在就在你眼皮子低下，这是多好的日久生情的机会啊，赶紧舔着你的大脸去追求他吧！”

周语疑惑地皱起眉头：“咦，你口风怎么变了啊？你上次不是还说什么：‘走不进的世界就不要硬挤了，难为了别人，作贱了自己，何必呢？’怎么今天又劝我不要放弃了？”

“没错，我上次是劝你别在qq和伊万之间横插一脚，但是我发现我说了你也不听啊，考虑到维系友谊的必要，我就只好换一种态度咯。”萌萌吹着茶杯上的浮沫说。

周语垂下头，扶着前额摇了摇头。

萌萌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你就告诉他吧，感情这种事是要说出来的，你不能等着对方去领悟，伊万又不是你，他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一味的默默付出和等待，恐怕到最后只能是伤心和失望。”

“可是，如果对他告白的话，我怕他会当机立断地拒绝我。”周语低下头，绞着手指说：“我现在……跟他的互动挺多的，昨天他还下厨房帮我的忙了呢！我们一起为了晚饭忙活的时候，我感觉跟他就像一对儿真正的恋人一样，心里甜甜的……要是，要是告白失败了，那这种互动就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