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藏龙卧虎(2 / 2)
“诸子百家往往以儒家最为学子津津乐道,大师兄与五师弟将儒学经典可谓倒背如流……”燕祗五弟子之中,唯一一个身靛青深衣的少年眯目道,“既师兄师弟皆言孔子,夜良也从孔子说起,孔子作《春秋》被称为‘经’,后来为‘经’作传注的叫‘传’,今能读的为《春秋》所做传有三种:《左传》、《公羊传》和《谷梁传》,此三传称‘春秋三传’……”
当这人提及《公羊传》的时候郁华不禁微微抬眼,恰巧她前些日子将读完。
郁华知晓,他们的讲解平常并不高深,只是想让他们都能听懂,毕竟平均年龄下来都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她听得那人继而道:“《春秋》是历史大纲,内寓微言大义。《左传》用简练而又极为生动的文笔,详实地讲述史实。《公羊传》和《谷梁传》则阐发了其中的历史意义……”
这时郁华听得高潜在她耳旁轻声解释道:“此人祭酒三弟子夜良,今史家代表。郁华你既喜爱历史,不妨多多询问他……”
郁华低眉淡淡颔首,史家之人多刚正,严肃,夜良此人倒是有几分这般风范。
“史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夜良话音将落,便被一声清润的声音接了过去,那人一身白袍,峨冠高戴,三千如瀑青丝倾泻下来。
“此人祭酒二弟子伯兮,以礼乐诗词负盛名于长安。”高潜又同郁华解释道。
“伯兮本不想离题。”那人拱手之间素衣拂风,气质高雅,“百家之作皆系于文字。文学之事,沉浸浓郁,含英咀华……”
郁华只觉得有几道寒光朝她瞥来,只是一瞬,当她想抬眼的时候,那不适之感便消失无影了。
“二师兄说的对,百家之作皆系于文字,前人言《尚书》其文‘昭昭如日月之代明,离离若参辰之错行。’诸子百家之作各有精妙之处,《国语》长于记言,朴质而简洁;《论语》平实质朴,富含哲理;《孟子》气势充沛,雄辩滔滔;《荀子》雄浑而精深;《老子》深邃而清远;《庄子》汪洋辟阖,仪态万方;《韩非子》其笔峻削……正如刘勰《文心雕龙》评诸子‘炳耀垂文’、‘悬诸日月焉’。”伯兮之言被四弟子南浦接了过去,此人涉猎之广,让无数人惊叹,“诸子之作师弟们尽管畅言!正如师尊所言莫要拘泥。”
南浦话音将落,在座的弟子们都无比兴奋起来,立马有人接过去。
由《孟子》、《荀子》之作牵扯出“性本善”与“性本恶”的争论,光此争论便谈论了一个时辰,你方言罢,我方又继续。
孟荀之事方作罢,又有学子谈起《老子》。
一句“道法自然”老子之哲学的思辨智慧都被阐述出来。
“治国之事:‘内用黄老,外示儒术’老聃之作影响了无数学派,军事经典《孙子兵法》也充满了老子的智慧!”邹珩之话音将落,一旁灰白衣袍的少年便朝高座拱手接着道:“不光兵家,还有法家。法家的思想基石,便是道家的自然主义。自然有其规律,人的行为也有一定的制约,这种制约就是与自然之法相仿的‘法治’。汉代萧何、贾谊和三国诸葛孔明皆是服膺于法家。”
步怀沙之性也多了法家之冷峻峭刻,却避开法家之人的忌讳:锋芒必露。他言之适时而止,拱手一揖后,又恢复了淡然缄默。
他以商君韩非为鉴,以南阳卧龙为本,为商君韩非之流,生性孤高、锋芒过露,下场便也不言而喻……
而贾生之才调再高绝,也不过夜半虚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或许,乱世,唯法家能立。
高座之上,那玄黑一衣袍人,眸光忽地一闪,他将少年一瞬的缄默尽收眼底,似是不想就此作罢。
“步怀沙。”那人轻唤了一声,隔得这么远,依旧让那灰白的少年心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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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一些观点纯属个人涉猎来的……拙见,考据的亲们莫要较真哦……
话说下章郁华又被点名……且看郁华如何在众才俊之中博得七王一笑……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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