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开门见红(2 / 2)
“民女惶恐。”
南荣瑞贤这才看清这女子根本不是他大姐,却也不由吸了一口冷气,竟然如此相像,方才在远处他根本没有看出来。
不由转头有些尴尬看向云倾城,却发现他眸光微冷,神情却是有些莫测的严肃了。
只见他轻轻将头抬起来,目光定定的看向刚才自称梧桐的女子,隐隐带着审视的意味,将梧桐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拉了拉华东歌的衣袖,向他身后偏移了半步,心里惴惴不安,着实感觉小姐的这位未婚夫婿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因此愈发对华东歌充满感激,也从这一刻起,一身草莽气息的女子,坚定的认为小姐和华老板才是合适的,自己要为了小姐的终身幸福而做出自己的贡献。
其实,此时的云倾城只是透过梧桐,看向与她身形容貌相似的云织,他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若仔细观察,二者的气息神韵却又截然不同,与云织关系相近的人不难区分出二者的不同,譬如南荣瑞贤,又譬如他。
“华老板,请恕在下冒昧的问一句,阁下可知云织在何处”,云倾城目光清淡的看着他,语气略带不善的开口。
华东歌自进门来,云倾城便没有请其落座,华东歌也不勉强,自己寻了云倾城对面的座位自己坐了,刚刚落座便听得云倾城如此问话,不自觉挑眉:“哦,在下来自南夏,还不知大吴有如此风俗,自己未婚妻的下落竟找个外人来询问。”
云倾城眸光闪了闪:“
大吴当然并无此风俗,只是在下未婚妻略有些与众不同,不爱那闺中闲无生活,偏爱在外游玩,加之其善良淳朴,在下因担心其被有心之人伤害,不得已时常洞察其踪迹。今日只因在下有些思念织儿,想与其共赏风景,共品香茗,才出此下策,叨扰了华老板,在下心中实感抱歉,”
说着,便微微低头向华东歌示意。
华东歌虽是初出茅庐的商人,但自小见过的各种人物没有数千,也有数百,问其弦而知其意。恐怕云倾城所指的“有心之人”便是他罢,一则表明自己对云织的动向了如指掌,今日之事定要给他说个明白。二来也是提醒华东歌不要有非分之想,一声“织儿”可见其独占欲之强。
想到此处,华东歌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看来今日若不给云倾城一个交代,此人不会善罢甘休,可恨他而今却连正面反驳他的资格都没有……
华东歌掩藏下眼中险些流露的情绪,唇角勾起疏离客气的笑意:
“王爷客气了,云织小姐与在下为知己之交,王爷对云织小姐感情深厚,东歌为她感到高兴,何来叨扰之说。”
说着便转身淡声吩咐了梧桐:
“梧桐,你回去店铺,将云织小姐请至太白楼,速度快些,莫要枉了王爷今日的拳拳心意。”
梧桐早就巴不得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三皇子包房,听到华东歌吩咐,立刻回答:
“华老板放心,我一定将云织小姐带到。”
笑着对在场人匆匆行了礼,便提着裙子,逃一般离开了太白楼。
屋中剩下三个男人,气氛立时又不一样起来,南荣瑞贤看着面前都含笑看着对方却实在让人感觉不出笑意的两人,突然很是羡慕那得以逃脱的梧桐,他觉得此时他实在不该呆在这里了……
“三哥,我营中还有些事处理,你看……”
南荣瑞贤轻咳一声,终于打断这诡异的气氛。面前两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他瞬时觉得头皮发麻,好似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云倾城看他窘迫模样也不为难他,摆摆手:
“去吧。”
算是放过他了,南荣瑞贤松了口气,对两人抱了抱拳,转身便大步走出去了。
“让华老板见笑了,瑞贤自小随本王长大,便尊本王一声兄长。”
云倾城看着南荣瑞贤的背影笑笑,端起那桌上的白玉壶为华东歌倒了一杯酒推了过去
华东歌唇角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嗅着那清冽的酒香眯着眼睛笑了:
“王爷不必谦虚,云织也时常提起,王爷确有兄长风范,她很是尊敬您。”
尊敬?这个词让云倾城眉心一跳,端着酒杯的手微顿,抬眸看着眼前那张确实比他稚嫩的多的脸,又对比了下云织对他和对倾泽和瑞贤的态度,微微勾唇:
“是吗,难得云织竟与旁人谈起本王了么?看来华老板年纪看着不大,但实则是颇为善解人意。通透人心的,让云织很是信任与你。”
华东歌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看着云倾城,两人对视,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伪善还是做戏,都是各家能手,孰多孰少,都是一样的罢了。
(三)
此时那边“相谈甚欢”,这边也是赶的火急火燎。云织在轿子中心急如焚,又是担心梧桐被云倾城看到,会生出事端,又是担心华东歌这个一直帮助自己的青涩小少年被云倾城逼供,说出二者的合作关系,是自己的金钱来源被云倾城摸个清楚。就想着赶紧到达。
心中这般思索,便少了平时的警惕,并未意识到轿子越走越空旷,一直在轿子外边引路的容儿却渐渐的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往常这个时候,虽说偏僻,但总还有些来来往往或游玩或前去太白楼的食客,此时却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有些怕人。她看着几个面无表情的轿夫,舔了舔嘴唇在想该怎么办。
自己有没有什么武功,自保尚且困难,更不用说带云织离开了,况且一旦自己通知云织此地有危险,定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为今之计……只能金蝉脱壳了。
对,前去向公子求助,才能有一线希望,她不是抛弃南荣云织,而是这是最有效的方法。况且……而这个安定王府的嫡长女,实在有些麻烦,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受到无数人的窥伺,更是会糟到不知何处伸出的黑暗之手的暗害,保护一个人远比杀掉一个人困难的多,她必须当机立断。
心思转动间,她轻轻开口:
“云织小姐,我有些内急,先行离开片刻,不知可否?”
容儿的询问打断了云织的思索,她条件反射般摆摆手:
“好,你先去吧,完事后跟上来。”
并未深思一直举止从容,行事温柔和平的容儿为何此时会有如此的请求,毕竟容儿不是她的丫鬟,只是华东歌和她的关系进来比较亲近,才将她看成主子一类的人物。
容儿听到她的话松了一口气,在哪几个轿夫的冷目下笑笑:
“诸位可走的慢些,我就去旁边的巷子,一会儿好跟上。”
领头的轿夫看着她娇小身板,点了点头,抬着云织继续走。似是真的慢下来一般。容儿又对她们笑笑,小跑着钻进巷子,拐着最近的小路,一路向太白楼飞奔而去。
容儿走后不就,恍惚间好似听到远处云织的一声惊叫,但她咬咬牙终究没有停下脚步,闭着眼睛使劲向前跑。
太白楼
云倾城和华东歌对面而作,金炉中的龙延香如炊烟一般,幽幽的飘到房间的每个角落。二人拿着酒杯一来一往无声的喝酒,都在隐晦的相互打量着彼此。
云倾城虽然从那块玉上断定华东歌并非是他所寻之人,但却一直对眼前这个静静品茗的华老板有着些许的敌意,也许今日这一面的互相试探倒是有了一些解释,那便大概是同类相斥罢。
华东歌也在静静观察云倾城,这个曾总是生存在传说中的男人,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哪怕他已经残废,已经失势,也同样不可小觑。
两人互相看着,心中百般伎俩之时一声巨大的门响突然传来,中断了两人的思路,两人同时向门外望去,却是仿佛经过了跋山涉水的路途容儿,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们:
“公子,云织小姐被人虏了……”
“哗啦”
华东歌募得站起,撞到了桌角,力度之大使上面的酒具都歪了干净掉在地上。上前冲到容儿面前捉住她的肩膀狠声道:
“你说什么?云织怎么了?”
容儿许久不见他这般狰狞的神色,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动惮不得,只得哆嗦着道:
“是有人……有人假扮轿夫,在细水巷半路劫持了小姐……啊……”
容儿还未说完,便被华东歌一把推开撞到门边,眼看着那人风一般跑了出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扶着生疼的肩膀咬了咬唇流下眼泪。这时,眼前出现一只雪白的帕子和一声温和的声音:
“姑娘,无事吧。”
容儿微微低头,看到那拿着帕子的男人正温和的看着她,她怔了一瞬,随后却想起此人的身份眼神瞬时冷了下来:
“安定王爷真是好气度,未婚妻遭人绑架还有心情在这里怜香惜玉。”
云倾城挑眉,收回了拿锦帕的手,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擦了擦手指,然后将那东西丢在地上:
“姑娘赞誉了,本王不过觉得姑娘既是有时间在外整理衣衫,做出这般着急的模样,想来云织也不会太危险罢了。”
容儿面上一白,咬牙低声道:
“王爷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云倾城脸上的笑意沉下,声音带着微微冷意:
“不懂便罢了,但姑娘需记住一件事,那便是云织若有不利,本王最先追究的便只能是姑娘和华老板。”
容儿瞪大眼睛看着云倾城,差点以为他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但随后云倾城突然又笑了,好似方才那般说话的不是他一般,缓缓转动轮椅向前走去,吩咐身后护卫:
“带些人去细水巷,再择些护卫包围千丝万缕楼,便衣便好,以免惊扰百姓。”
身后的软甲护卫沉声应是,云倾城便被门外的小厮推着走了。容儿看着他的背影,心神不宁,咬了咬唇还是抬步跟了上去,虽说千丝万缕楼而今已经属于哪女人,但那其中的整改还未完全完成,云倾城莫要发现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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