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沁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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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被灭,还有石龙,还有乾国,只要沈氏不做皇帝,只要沈氏还在,那么注定是会被别人所统治的,至于统治的是谁,没有人在乎,或许换了个主子,光景还不如现在的明朗。在沈涣栀看来,沈怀英设想的一切宏图大志都太过于乐观了。

为着大局,沈涣栀此时还不能轻举妄动,虽然这个男人说是她的父亲,但她毕竟从他的眼睛里明明确确看到了疯狂的野心,如果格局被她打破的话,很难说他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不管怎么说,起码沈涣栀现在是自由的,而她也已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庭城还安全,那么,一切就还有从长计议的时间。她急不得,就只好等待时机。

于是浅浅吟吟一笑,道:“父亲,女儿什么都听您的。只要——”顿了顿,沈涣栀嘴唇一抿,即使她是再好的戏子,在提及那个男人时都不得不紧张停滞。“——只要庭城可以安然无恙,女儿愿意成就父亲的宏图大业。”沈涣栀说完这句话,低下眉眼。看着沈涣栀顺从的神色,沈怀英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栀儿,你记住,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你绝不可以做出丝毫忤逆我的事情!”

虽然心头蓦地一颤,沈涣栀表面依然平静地笑着。“父亲放心,做女儿的,绝对不会推自己的父亲入火坑。”前提是,她的目的不会与他背道而驰,然而现在很显然的是,他们已有了最大的原则上冲突,直接决定了沈涣栀不可能再与他站在同一队列。

沈涣栀如同是古老部落里的女王,疯狂而嗜血,在心里默默哀叹,父亲啊,要怪就怪你我的缘分太浅,命中注定,你我父女是走不到一起的,不过,我也会尽力不与你反目成仇,毕竟——你是我母亲的男人。

父亲这个词在沈涣栀的记忆里逐渐演变,已经变得与她毫无干系,她从小就未见过父亲,在姑姑家中受尽了寄人篱下之苦,愁闷之时她有多么渴望自己的父亲在身边!然而,一切总是枉然,渐渐地,她已不再对那个从未碰面的男人有丝毫的期待了,唯一让她记得父亲的好就是——那是她母亲的男人。

嘴角渐渐勾勒起冰冷而妩媚的笑意,沈涣栀悠悠然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茶几面儿,美目流连婉转,淡然地打量着居高位的沈怀英,目光慵懒而不可一世。不知怎的,沈怀英竟然后背蓦地升起一阵寒意,沈涣栀的眼神居然让他从脑海中直接蹦出一个词——居高临下。接着,他自己也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在看沈涣栀,依然是浅浅酌笑,颇有小女儿情态,许是想错了吧。

他怎么可能料到,时隔多年,从前的小女孩,已在岁月的冲刷磨练中变得冰冷了,在他面前坐着的女儿,却是凌天后亭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子,权势倾天,魂破九州,虽说是昭仪,可在凌天的后宫中无一人胆敢不将她当皇后看待。未央宫,早已是为她内定了的。

长乐,未央。长乐,未央。

沈涣栀轻轻地摇头,这四个字是多少宫中女子梦寐所求,又在一个又一个黑夜结束后逐渐绝望?她在宫中所承受的压力寂寞,远远比不上其他人的一半,她不敢,也想象不到,日日夜夜想着庭城睡在其他女子枕畔时的刺痛感觉,那将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自入宫来,她任性地留庭城在身边,几乎从不让其他女子染指,即使是迫不得已,也自私地希望庭城看都不要看她们一眼,有时,她甚至贪婪罪孽地想,其他女人在*之间都死了……阿弥陀佛。

相比一国之母,她差的太多太多,她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将其他女人捧到庭城的面前,且恭谨,且谦卑,且贤惠,且温驯。

沈涣栀的突然沉默使气氛尴尬万分,沈怀英觉察出来赶忙起身:“这么久未见,晚上我们父女定要好好叙叙旧。”说着,沈怀英兴高采烈起来。“父亲也不问问,我母亲为何这么早便过世了?”沈涣栀冷不丁地抛出一问,不是想成心为难沈怀英,而是看不惯,他如此地对母亲不闻不问。

母亲珈蓝在世时是如何挂念这个男人沈涣栀非常清楚。珈蓝总是和蔼地说,你父亲叫怀英,沈怀英。可现在,无论经历了什么,这个男人却绝口不谈母亲,也不谈过往,沈涣栀难免心生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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