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他这理由说得十分牵强,段宁泽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一挑,然而他随即感激地道:“云嘉确实胡闹,幸好有王爷将她拦下。”
他尽力将自己真实想法掩饰得十分好。但周继戎偏偏眼睛亮得跟贼似的,他又有种野兽一般的本能,直觉向来敏锐又准确。段宁泽脸上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他却立即就嗅出隐约的不对劲。再一回想,觉得他虽然说了些责备段云嘉的话,但却不说具体怎么处置,显然是敷衍自己的成份居多,可见这人也不是实诚之辈。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段宁泽在他面前示弱服软或许是想避免再起冲突。
但周继戎心里能明白约摸是这么回事,可被人当傻子一般的哄也令人心头不爽,不知怎地,他看着这段宁泽是越看越不顺眼起来。
周继戎瞪着还死样活气地低头装老实的段宁泽,若是他稍稍顶上那么一句半句嘴,周继戎能一巴掌就呼过去。但对方言语恭顺,一时也挑不出错来,反而叫人憋屈。
周继戎前面把话说得好听,整得自己就跟那义薄云天的大善人似的,这时却总不能再自打嘴巴吐露实情,翻脸说其实就是看她不顺眼抓了她好换银子,如今老子看你也不顺眼了。
“她不识好歹还在其次,可你看看她把老子的侍卫给抓成什么样了。”周继戎想了想,招手把方真叫过来,指着他的脸示意段宁泽看仔细了:“这可得有个说法,我的手下,不是谁想挠就挠,挠了也白挠的。”
方真想说自己这是皮外伤不要紧,被周继戎恶狠狠地一瞪,只得讪讪地把嘴巴又紧紧闭了回去。
段小姐留得老长的指甲,愤怒之下毫不留情,挠得痛快淋漓,这时渗出的血丝凝固起来,瞧上去倒十分严重的样子。
段宁泽歉意地连连赔礼道:“舍妹顽劣不堪,实在是不成样子……这样,所需的医药花费,在下定然双倍奉上。此外改日写然另备薄礼登门赔罪。还望王爷海涵、这位军爷海涵则个!”
在他开口之前,周继戎又从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冷笑神色,果然之前并非是他的错觉,顿时勃然。你个龟儿子当着老子毕恭毕敬,背地里却在瞧不起老子,果然兄妹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点医药费老子还出得起,可话是不是这样说的!”周继戎冷冷道:“段小姐挠得也太不是地方,都说打人不打脸,可她倒好么,全朝着脸上招呼!老子这侍卫原本眉清目秀,乃是老子众侍卫中拨尖的一枝花,现在全破相了。他以后要是因此说不成亲事,方家因此无后,你说这怎么办吧?”
段宁泽听出他从我到自称老子的变化,可任凭他再怎么聪明也万万猜不到周小王爷那九曲十八弯的小心眼。也想不出他突然变脸的原因。
适才他提出赔偿周继戎不肯答应,接着又扯到破相说亲上,这意思待要如何,难不成要让段云嘉负责不成?段云嘉虽不是金枝玉叶,却也一直是当作掌上明珠养到如今的。
要说周继戎看人的眼光倒是很少出错,这段宁泽比段云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要好些,却也好得有限,向来也是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他方才一直小心赔礼,但周继戎反而越反咄咄逼人,心里头也渐渐有了火气。
段宁泽将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了片刻,再开口语气冷淡了许多,神色也不复方才的温顺恭良,抬起头来直视着周继戎,不答反问道:“那王爷想怎么办?”
周继戎心道看吧看吧你方才果然是和老子虚以委蛇的,这会终于忍不住露出刻薄尖酸的嘴脸了吧。他原本只打算想逼得这段宁泽本性毕露跳脚不已。
但他进京也来遇到的世家子弟都对他恭敬畏惧,便是刘经宇也不敢这样和他顶着干。这时段宁泽锋芒稍露,不想却激起了他争斗的心思,打又不能打,便只有在言语上为难为难对方了。
他给方真使了个眼角,一边道:“这要问方真。方真你说怎么办吧?”
方真从方才周继戎吹嘘他是一枝花的时候就涨红了脸,这时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他不得周继戎给他的眼色,抢着说道:“我我我娶不到媳妇也没什么,我愿意一辈子追随王爷!伺候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段宁泽有些出乎意料,看了方真一眼:“多谢军爷宽宏大量。但这确实是云嘉的不对,不管王爷稀不稀罕,段家都会将药费奉上。”
他的话是对着方真说的,但眼睛却看向周继戎,对着他微微地一笑。
方真把周继戎给气的只想骂娘。暗恨这方真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子正替他出头,他却在底下拆台,让别人看老子的笑话,整个一胳膊肘子向外拐的混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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