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威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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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成业交待四人先等一等,自己去了绣房,令人将孙青芜叫出来。

孙青芜束手束脚的站在离戴成业十步开外的地方,垂着头不说话。

戴成业目光放肆而贪婪的在孙青芜身上流连。

这个女孩容貌并非顶顶出色,至少他混迹红粉,见过颜色比之出众的就不少。可她一身雪肤如玉,细腰小脸,水灵透亮的大眼睛一瞧着你,就让人心尖跟什么扎了一样,又疼又痒,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把她一下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的怜惜疼爱。

说起来,这娇滴滴的小可怜儿唱起小调来,那管声音,让人血都跟着烧。

想到头一回碰见孙青芜时,也不是被谁骂了,小小的一个人儿坐在假山后头边哭,哭过了对着水潭理头发,乌压压的长发坠下来,趁着一张犹带委屈的脸儿更是小的可怜,然后自顾自哼了一段茶调子。自己站在后头看了许久才出声,才问两句话,她就被吓得提了裙角便走,一双小脚跟踩在云上一样轻轻灵灵的。

费了多少心思在她身上,还躲着自己,等送走大都督,,自己就非要了她不可,小东西!

戴成业本就有些微醺,此时更加不悦,招招手让孙青芜过来。

孙青芜不肯,站在原地恭恭顺顺,“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若是有衣裳要缝补新做,奴婢这就去请关妈妈来。”

戴成业冷笑,长腿三步过去就逼到孙青芜面前,掐住她下巴,“你跟少爷我来这招?”

看到对方狼一样凶狠的光,孙青芜急了。

她来戴家,除了想为家中多挣一份银钱,更多的就是尽其所能给找一份依靠。她想讨好的,是戴家后宅的女眷,哪怕关键时刻能垫句话呢,她可不想招惹什么戴家的大少爷。甭管以后戴家权势滔天,戴家不过是个商户罢了,就是正室她都不愿意做,何况戴成业分明居心不良,只是一时贪图美色,想叫自己做妾!

哪怕千百次劝服自己要委屈求全,可生就那一根硬骨头,还是叫孙青芜沉下脸色。

“大少爷,青芜在你们家做绣娘,签的只是活契,不是卖给孙家做牛做马。您若是要青芜做绣活,青芜二话不说,即便累死,也给您做出来。可若有旁的事,请恕青芜放肆了。”孙青芜说完,不着痕迹的睁开戴成业,转身就往回走。

戴成业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女人,望着孙青芜的背影气笑,“成,少爷眼下不跟你计较,你等着罢,少爷过几日就正经抬你入门。”

“戴大少爷!”孙青芜豁然转身,怒瞪着面前这个无赖。

美人就是美人,生气也是娇滴滴的。

戴成业看的心痒,低低的笑,“青芜,我戴成业看中的人,还从要不到手的。别说你如今只是我戴家的一个绣娘,就是你孙家依旧有权有势,我戴成业都会想法子把你绑到手头藏起来。”看孙青芜气的说不出话,他有点心疼,收起戏谑,淡淡道:“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至于你大哥的病,我会想办法为你求个郑家的好大夫。”

其余的没听见,最后一句,落在了孙青芜的心上。

时局大乱,眼下最好的大夫不是在西北,就是军中。剩下的大夫,给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看诊都来不及。来到滁州后,虽说请医问药是比河西更容易,可好大夫却不是那么容易请的。蕴哥儿还好,只是小病,大哥早先就有病,迁来滁州时候在路上为保护族人抗击流民流匪,又受了内伤,一直咳血,全靠好药吊着性命。再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凭孙家,这会儿使绝没有办法请到好大夫的,若戴成业出手……

可自己能收起一身硬骨头来做绣娘,却没法心甘情愿的去做妾。就是自己咬牙答应,家里也不会肯的,只怕大哥病没看好,先要气死。

孙青芜心里乱糟糟,站在阴影处没有说话。

戴成业看她小小人可怜的一团站在夜风里,心也软了,接了披风给她,柔声道:“好好听话,我会治好你大哥。”语毕捏了捏她冰凉的手。

这一次,孙青芜既没一把推开戴成业,亦没如以往把戴成业给的东西都扔走,脸上已有一股献祭般的顺服。

戴成业心满意足,察觉到孙青芜的手冷冰冰的,就让她回去,自己压下那点不安分的小心思,去领了四个美人朝把翠楼走。

一直藏在隐蔽地方的戴碧芝这时候才敢站直腰,她朝戴成业那边看看,又看看还站在原地的孙青芜,心头忽然一动。

“花梨。”戴碧芝朝花梨招招手,低声吩咐了两句。

花梨吓得一脸雪白,“二姑娘,这,这不成不成,奴婢……”

戴碧芝拉下脸,“叫你去就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那嫂子是怎么来的。”她抱着手神色十分嚣张的道:“紫檀可是祖母看中的心腹丫鬟,原本是要给四叔的,怎么就跟你哥好上了。糊弄鬼呢!”

看花梨像见了鬼一样看着自己,戴碧芝分外得意,附耳过去道:“那次你说要回家一趟,回来后干活就粗手粗脚的,跟着我去祖母身边请安那天更是怕的厉害,我问你,你还说是今日你大哥要从庄子上赶回来给主子请安,你是欢喜的过了头。结果晚上就传了祖母把紫檀许给你哥的消息。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可你也知道,我打小鼻子就灵的很,咱们戴家是做什么生意,木材香料的味道我比你熟的多。你那天染了一身的香,你当我闻不出来?”

花梨手脚冰凉,跪在地上哭都不敢哭,她头一次发现自家服侍的这位二姑娘,并非全然是娇纵,连大太太都给亲女儿骗过去了。

戴碧芝把花梨拽起来,威胁她,“那香调起来费事,你手头肯定还有剩下的,赶紧取出来照着我吩咐去办事,你哥那事我就当不知道。否则我就把消息透给四叔,要是四叔知道一个下人敢抢他看中的人,你猜猜你们全家会有什么下场。还有紫檀她老子娘,要知道紫檀不是自己不自爱,是被人设计坏了做姨娘的机会……”

花梨被吓得肝胆俱裂。

四老爷就罢了,在家不管事,爹在老太爷跟前都是有点体面的人,四老爷怕老太爷怕的跟什么一样,再说四老爷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有了美人,早就把紫檀忘了。可紫檀爹是账房的大管事,比爹还得老太爷的信重,要以后在里头垫几句话……

花梨没了法子,磕头如捣蒜,“姑娘您放心,奴婢一定把你交待的事办好。”

“这不就成了。”戴碧芝瞥一眼她,轻描淡写的道:“起来罢,老跪在地上作甚,姑娘我又不是老虎。”

花梨七手八脚背过身抹泪,收拾停当,主仆两从隐蔽处出来与先前等的远远地小丫鬟们会和,若无其事的朝把翠楼走。

把翠楼宴席已经结束,四个美人,李廷恩只收了一个,就是如此,戴家都已欢天喜地。

以李廷恩的身份地位,想给他送美人的数不胜数,至今却唯有戴家今晚送出去这么一个。戴家的人说起来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

戴大太太还要处理家事,韩妈妈在把翠楼等着出去更衣就没回来的戴碧芝,一看到人,远远的就迎上来,老脸笑成一朵花,“姑娘,您可回来了。大都督赏了两匣子明珠,太太叫您赶紧回去,您先挑一挑,这回咱们挑完了再入库。”

戴碧芝听着一脸喜气,忽然又沉下脸,“是单给我的么?”

“啊……”韩妈妈回过神,安抚她,“大都督赏了不少好东西。又单给了太太两匣子明珠,说是亲戚,叫太太做首饰磨粉吃都好。只是几位太太都在,还有老太太,这……”越说戴碧芝脸色越难看,韩妈妈她闹,急忙哄她,“姑娘,太太和您才是大都督正经的亲戚呢,往后多少好东西,您就当打发出去,哪怕少几句闲言碎语呢。再说给人的都是您挑剩下的,您还缺这点东西不成?”

戴碧芝被捧的高高的,心里也舒坦了,点点头道:“成罢,那就赏她们些。”欢天喜地的带了人朝戴大太太院子里奔。

韩妈妈在背后见着,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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