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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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方才彷如暴风骤雨一般发生的事情,妙懿只觉得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只是还有一桩梦境留下的残余仍坐在她的视线之内,并带着可恶的微笑同她说话。

在绝对的权威之下,她所有的心机手段算计全都似轻飘飘的尘土,一吹就散了。对方一个不计后果的行为,便能将她原本的设想全部推翻。

她信命,却又隐隐觉得人定可胜天。但现在却不是她要如何,而是对方打算如何的问题。

妙懿木木的走到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两杯茶,一杯搁在了三皇子面前,一杯自己饮了。

三皇子见她如此,笑道:“多谢小姐美意。”

妙懿坦然道:“要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才是。害得殿下受了伤,臣女过意不去。”

罢了,罢了,破罐子破摔吧,她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反正方才他不救她,她此刻恐怕也已经毙命了。

三皇子手腕上的伤处已被太医抹了药,包扎完毕,只在袖口处露出一丝裹着白色的丝帛。他见妙懿盯着自己的手腕瞧,几不可闻的笑了笑,道:“本还想着同唐女史合奏一曲呢,谁知竟受了伤,恐怕有一阵子不能操琴了。”

“殿下养伤要紧。”

妙懿现在只觉得做不出任何表情来,便只好低头品茶。方才的消息想必都已经被传出去了,还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对此她可是深有体会。但是也并非就像这样盖棺定论,再没有一丝希望了,因为——

“殿下,贵妃娘娘遣人来请殿下到前面去。”

隔着门,有人回禀。三皇子看了妙懿一眼,随即朗声道:“你去告诉母妃,本宫过后就到。”

三皇子放柔了声音对妙懿道:“唐女史不必害怕,有本宫在,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他也知道妙懿是怕的,但不知道她的怕同他想象中的怕根本就是大相径庭的两件事。

妙懿勉力攒了一个表情,似乎是含羞一笑,感激他的体贴,只是那笑却又达不到眼底。三皇子见她的容颜在灯烛照耀下格外娇美,不觉心摇神驰,伸手握住她温软的柔胰,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等我回来。”

他深情款款的说道。

门再次闭合之后,妙懿呆坐了半日,心下迷茫。

她所作的一切,从头到尾,究竟都算什么?

她四下瞧了瞧,这才发现此处竟是乐工的休息之所,数面墙上都挂满了各色乐器,书架上摆着乐谱,桌案小小的熏炉内燃着杜若香,合着内室松木的芳香,别有一种宁静雅致的感觉。

床边榻上的小炕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白瓷梅瓶,内里供着一支半开的海棠,小小的花瓣红嫩若胭脂,艳丽欲滴。

她望着那支海棠出神,忽听得有人敲窗户,声音极轻微而有节律。她警惕的朝门前望了一眼,那里三皇子的侍从似乎并未离开,依旧守在那里。

“叩叩,叩叩……”那敲窗的声音渐渐的异常清晰起来。妙懿伸手将雕花窗推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出来,夜色中空无一人。她又低头向窗跟下望去,依旧无人。

她心里纳闷,莫非是她的幻觉?欲待转身之时,又听见一声叩窗之声,这下要分外的重些,再看炕桌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团。

妙懿小心的将窗关上,拿起纸团,走到桌前灯下,凑近展开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了数行小字,妙懿细细看了三遍,忽听门口处有响动,忙打开灯罩,将纸条点燃,丢在熏炉里焚了。

她忐忑不安的在椅子上坐了,双手紧握,浑身冰凉。

还未等她细想明白,门已经被推开了,走进来数名宫女装扮的人。为首的容貌虽平常,但眼角眉梢处却带了几分凌然之色。

“小的是奉了娘娘的命,来请唐女史到前面去的。”

妙懿站起身来,轻启朱唇,问道:“不知是哪一位娘娘?”

“淑妃娘娘。”

妙懿微微一怔,怎么会是淑妃?

原来,沈贵妃得到信报,说儿子在混乱中救下了一人,而且还受了伤,恼怒不已,当即摆驾前往弘音殿。等到了地方,宫人等早已被遣散了,一切恢复了井然有序,宾客也已陆续赶来,唯独不见儿子华玦。

招来人一问才知是去了后殿,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去的,连带着被他救下的那位姑娘也被“带”了进去。

那回禀的太监没敢用“拉”这个字,生怕贵妃恼了,当即将他拉下去砍了。

“去将三殿下请来,就说我有话要同他说。”

传话的小太监不敢怠慢,提着袍襟,一路小跑着去了。

三皇子得了信,姗姗来迟,见了母亲沈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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