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我自横刀向天笑(2 / 2)

加入书签

年过花甲,人生本来就步入到了暮年,生死对于他来说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只是遗憾还有太多,儿子的怨恨未解,党国的误会未破,说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

被关的时间越久,他的心就越冷。一个人的时候,时常就会陷入到回忆里,和袁天沛一起并肩作战,和蒋寒丰一起商榷对策,过往的情分统统殆尽,心里的烽火从未熄灭过,仿佛提醒着他,那些冲锋沙场的日子是多么的豪迈激昂。

他不信是袁天沛故意陷害自己,只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其中周转,他已经想不通,也不愿意再去想了。

傅南山问警卫:“有酒吗?”

警卫说:“每日的饭菜都是按照规定送来的。并没有酒。”

“小同志,我想喝酒了。难得开口给你们提这么一个要求,就满足我一次吧。”

警卫犹豫一会儿,到底答应了。第二天果然送了一壶酒过来。

他自己慢慢地喝完了酒,趁着附近没有人,把酒壶打碎在了地上。然后拿起了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动脉就划了下去,血液瞬时喷涌了出来。他靠着墙站着,手指沾了自己的血,在墙上留下了两行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用尽力气写完了这两句话,只觉得身体的力气慢慢抽离,人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过。

傅南山拿谭嗣同临死之前的诗来当做最后的交代,却并没有留下更多的遗言,其实心里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口的,多少次拿起笔想写,也都放下了。

警卫不定时地过来查岗,在房门外敲了许久都无人回应,打开门想看看傅南山是不是睡觉了,谁知道被里面的情状给吓得差点晕倒了。他们连忙打电话通知上级。

蒋寒丰最终如傅南山所愿地还是踏入了这个院子,可惜的是,到底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见上一面,再相见已经是天人相隔了。

他盯着墙上的字看了许久,皱眉头,眼里有泪水,但是没有落下来。半天才说:“去通知傅家的人吧,让他们过来这里一趟。”

傅世钦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一颤,在听完对方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头被人掏空了一样,心里也空荡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哭了出来,对着外面喊道:“妈,妈不好了,爸死了!”

他们飞速地感到了现场。

蒋寒丰还没有走:“傅夫人,这件事情我很遗憾。”

“委员长,你看到他墙上写的字了吗?他想告诉你,自己是冤枉的啊!我傅家的客厅里挂着‘浩然正气’四个大字,这辈子就没有做过对不起这个国家的任何事情。”

“我没有冤枉谁,结论还没有下,他却等不及先走了。”

“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你若信他,他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我丈夫一生戎马,跟在你左右立下了那么多战功,如果真的有异心,还会等到今天吗?”

她流着泪跪坐在地上:“老傅,你这辈子不值得啊。”

傅世钦忽然就往外走,开了一辆车就冲到了李君则那里,车才刚停稳他就快步进去,一把把坐在院子里的李君则拉了起来,对着他就是一拳。

何杏在边上愣住了,出手阻拦:“傅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快住手。”

“跟我走!”他对李君则喊:“你知不知道,爸死了,他死在了被软禁的地方。都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李君则似乎不信:“你说什么?他死了?”

“他是被逼死的,他是被你给逼到了这一步的你知不知道啊!李君则,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告诉我现在你开心了吗,啊?”

“他死有余辜。”李君则慢慢拨开了他的手:“你不要再来找我,和傅家的任何人,我都不想再有瓜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