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陆酥(2 / 2)
“我是想吐来着。”
谭晶一闭眼,攥了个拳头,看似随意地抵在前胸上。
池晴却知道那是用了力,她看见谭晶的眉头紧蹙,像是被铁箍扣在一起。谭晶的身体微微颤抖,一双腿绷得老直,将整个背部死死抵在身后掉了几块漆的白色灯杆上。
脊椎,颈脖,都和僵直的灯杆紧黏在一起,渐渐像是融为了一体,似乎那家伙无可置疑的牢靠,能挂上身家性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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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晶嘴边的话颤颤巍巍,“池晴,可你说,要都是空的,吐不出来,我该怎么办?”
路灯淡薄的灯光,落在谭晶脸上,嵌了进去,又被她秀气的鼻梁遮挡,像硬生生将一张脸劈成明暗两半。
情绪也是两半的,池晴从未在一个人脸上,同时看过这样复杂的表情。
那是迷幻的,近乎不能自拔的,疯狂而又萎顿,一半情绪蜷缩在角落里,又偏偏嘲讽讥笑着另一半情绪。
无论在他人眼中如何的秀外慧中,池晴明白,谭晶其实和她一样,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所以普通人的哀戚,也是一场再也普通不过的事。
能忍住的眼泪究竟是没能忍住,过了好久好久,谭晶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池晴只能默然伫立在旁,作为一种陪伴。
任凭哭得再撕心裂肺,眼泪却仍只是落地无声,这样的无奈,算不算一种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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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谭晶托在眉骨上用来遮掩的一双秀手渐渐放了下来,
大概是眼睛肿了,谭晶低了头,默默地道了句。
“我喝多了,池晴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池晴应道。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谭晶压着声音,只有些不自然的哑。
“谁?”
“别给我装,你都知道他叫魏方。”
池晴一顿,“我也只是猜,并不十分清楚,你别问了。”含糊其辞。
谭晶不知道,王伟曾经私下里套过她的话,池晴反应木然,彼时她并不认识什么魏方。
可女人的第六感,池晴隐约猜测此人或与谭晶有所牵连,她护短应付起王伟,措辞也知谨慎。
“你也别猜了,魏方是我过去的男朋友,从小就认得,我爸生病他没钱,王伟有钱。”
谭晶的刀子十分利索干脆,令池晴讶然。
“我很烦这些往事,你以后都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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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晴忙出一头汗,好不容易才将吐得一塌糊涂的谭晶弄上车。
引擎发动后,她才发现一旁的谭晶早已昏睡过去。
“当初怎么就没瞧出你这个外强中干的德行呢,谭晶?”池晴自言自语。
夜里的风极大,池晴将车窗打开,开车绕着内环一圈又一圈。
风从窗外灌进来,像是生意桌上的一杯杯劝酒。谭晶歪着头睡得像个孩子,无暇闹她,池晴也得片刻安宁。
没想到谭晶最终还是吐了,因为吹散了车内弥漫的酒酸味,寒风似乎也可以是沁人心脾的。
池晴调开了广播,转到夜间点歌台,听到尤为出色的女低音,曲调兜兜转转,音质并不十分出色,突显出十足的年代感。
I look from the wings at the playyou are staging
我注视自舞台边你光华四射
While my guitar gently weeps
我的吉他呜咽
As I\\\\\\\'m sitting here doing nothing but aging
我静坐时光飞逝任年华老去
Still my guitar gently weeps
我的琴声呜咽
她觉得耳熟,皱着眉头一句句仔细辨识,忽然想起来,似乎是翻唱版本的Beatles于1968年发行的曲目。
《while my guitar gently weeps》,池晴愈发笃定,因为她曾在陆怀远那里听到过。
陆怀远有一个放满了CD的柜子,玻璃材质的隔板,一层层叠下来,显得晶莹剔透。
池晴才晓得,收藏碟片,似乎是陆怀远不为人知的私人癖好。
他有时玩笑说,收藏癖类似于到处搜刮战利品,或许是男人的天性。
池晴从不予置评,其实也没有多好奇,不过兴致缺缺时随意翻找起来,却没看陆怀远有多介意。
她还以为只有CD呢,没想到陆怀远还收藏黑胶唱片。
柜子下头实木的部分,竟让池晴在几乎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找到了这样的老古董,着实令她哭笑不得。
唱片封套纸是白色的,面上有些发黄,右下角有花哨的英文签名,显然是具有收藏价值的限量版,明眼人一看便知年头不少。
她问陆怀远,“你这不会还藏着老喇叭花样的留声机吧?”
陆怀远一愣,倒是乐了,他说:“没,都在家呢。”
一句话平地惊雷,池晴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她这才记起来,这里只是陆怀远在公司附近的的临时居所。他出差回来,如果又着急开会,偶尔会来这边换件衣服而已。
可笑这狡兔三窟其中一窟,更可笑的是池晴自己。
由始至终,或许陆怀远从未有心思领她回家,更未曾向池晴提及过家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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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是在车上,陆怀远趁机吻了她,并不深入,像交换气息,只轻轻地一贴,贴在她的唇角。
池晴知道,他定是爱极了这种若即若离的意味,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让人食髓知味。
歌还在唱,琢琢磨磨,陆怀远挑了一首琢磨人心的好歌,他自然亦是这方面的高手。
池晴不知道陆怀远是不是有意不联系她。
作者有话要说:清甜HE“有脑洞系列”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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