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涯行 第155章 乔装刺客（2 / 2）

一进院落，两人目光一凝，同时顿住了脚步，赵翰林难以置信的道：“无伤，你在做什么？”

此时在院中，赵武通手持弯月刀，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萧无伤站在他的身前，手中拿着一把剑，剑尖正指着赵武通的咽喉。

而萧无伤身上，穿着的正是一件黑色夜行服。

萧无伤看到有人进来，急忙将剑扔在了地上，冲着赵武通磕了个头道：“外公，无伤冒犯外公，请外公责罚！”

赵翰林面色一变正要上前，赵武通却是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

“爷爷？”赵翰林刚要说什么，赵武通再次摇摇头，道：“出去，我不妨事，今夜之事，谁也不许外传。”

赵翰林犹豫了一下，一边的于梦嫣悄悄伸出手拉了他一把，赵翰林与于梦嫣对望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带着侍卫们退了出去。

“无伤，你这是何意？”赵武通待众人退出之后，收起弯月刀，深深叹息了一声，问道。

萧无伤也不起身，跪在地上道：“无伤是想让爷爷知道，来刺杀您的人，实力不比无伤弱，可能更胜一筹。”

赵武通脸色微红，露出尴尬之色，还带着一丝丝不甘，沉默半晌后，他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忽然老了好几岁，道：“伤儿，我真没想到，你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如许程度！说实话，虽然输给你有点不甘心，不过作为你的外公，我真的很欣慰！”

说到这里，赵武通哈哈一笑，道：“好孩子！你比任何人都有出息！我有你这么个外孙，老脸真的有光。人家说你打败了鸠摩罗，之前我还有所怀疑，现在我是真的信了！十八岁年纪，就有八卦合一的境界，而且武技修为临机反应更是远超常人，我看日后天下这些大宗师，也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萧无伤微微低头，道：“外公过誉了，无伤不敢。天下高手何其多，无伤并不算什么。”

“呵呵！”赵武通之前的抑郁已经一扫而空，看着萧无伤，眼中满满的全是赞赏和宽慰：“年纪虽轻，却不骄不躁，行事更是沉稳，你不仅是武道奇才，更有天人资质，真是不错，很好！”

说到这里，赵武通上前将萧无伤扶起，道：“伤儿，你蒙面与我对敌，就是怕我看到你的真面目，不能全力出手，对吗？”

萧无伤点点头，赵武通叹息道：“虽然我一出手毫无保留，却仍是被你在三招内打败。从前我只以为大宗师与八卦合一之境相差并不多，今日方始明白，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才明白自己一直坐井观天，见识何其浅薄！若是早一点知道此理，也许我的修为就不会停滞在此境……也许就有希望冲击那宗师境界吧……唉，可惜，可悲，可叹！”

萧无伤看着赵武通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外公，您不要如此说，栾家老家主栾药师，也是在退出朝堂后，才终于跻身宗师境界，他的年纪，可比您老大多啦。”

赵武通眼睛一亮：“你所说可是实情？我知道栾药师是以八卦合一境界隐退的，这些年一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他已经是大宗师了吗？”

萧无伤点头道：“是的，他不仅是大宗师，更是达到了宗师境界的极致，已是出神入化的程度。”

“出神入化？”赵武通显然没有听过关于宗师之境的四重境界，此时听到萧无伤所说，十分疑惑。

萧无伤心中唯一琢磨，便将关于宗师之境的所有理解，借此机会全部讲解给了赵武通。

……

……

……

“依你所说，要达到宗师之境，最重要的是对‘道’的领悟，也就是说，必须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道’，才有可能达到宗师的境界？”萧无伤讲完之后，赵武通顿时豁然开朗，从前一直是隐隐约约有所明悟，却根本不能得门而入的一些奥妙，今日终于摸到了门径。

“是的。”萧无伤点点头，道：“我所见过的宗师级人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据我观之，所谓‘道’委实太过晦涩艰深，难以明喻，但简而化之，我认为就是追求，不论是对理想的追求，还是心中的某种执着的念头，都可以为‘道’，只要掌握了‘道’，就一定能达到宗师之境。”

赵武通深吸了一口气，脸露一丝明悟后的喜悦，旋即却是深深的遗憾：“时至今日，方始明白宗师之道究竟是什么，可惜已经太晚了，若不是我时日不多，哪怕是再给我五年时间，我也有把握步入宗师的境界！”

萧无伤听到此话大惊失色：“外公，此话怎讲？您身躯健壮，又无暗疾，为何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来？”

赵武通苦笑一下，道：“非是疾病，伤儿你应该知道，我们修行兵魄之人，乃是逆天而行，是人总要受到天地造化的反噬，修行越高，所受反噬就越大。各门各派想出了很多种方法抗拒反噬，有人以灵药补益，还有人以独门心法滋养形神，还有人以天才地宝改善修复，都是为了减少反噬，可以说一个宗门之中是否有好的弥补反噬之法，便决定了这个门派是不是能壮大。”

“外公的意思是……”萧无伤有点明白了：“难道说，您的弥补反噬之法已经不能补益身体所受的反噬了么？”

赵武通道：“是的！我们月刀门乃是靠祖传秘药修补反噬，但这秘药效果却有限，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月刀门历代之中，最强者也只是达到八卦合一的境界，没有一个九宫圆满宗师的原因。我达到八卦合一之境，已经遭受极大反噬，身体吃不消了，这两年淡出江湖，正是因为如此，现在还无妨，但每逢初一十五月满之时，我的身躯都像是遭受千刀万剐……那种滋味，比死了也好不到哪去。”

萧无伤看着赵武通悲怆的样子，心中顿时一悲，他想了想之后道：“外公，我有一种方法……或许可以弥补您所受反噬，抑或是能够将您的身体恢复如初。”

“哦？”赵武通脸露讶色，旋即却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你是说你们北麟剑派的修补补益之法吗？可就算是有效，我也不能使用，修补反噬之法，历来是各门各派不传之密，你……你和你父亲因为宗门已经闹了不少事情，我不能再给你添乱。”

萧无伤摇头道：“不是的外公，我所说的方法，并不是北麟剑派之法，乃是我机缘巧合所得，是这样的……”

他将自己在青蛇山得到《八荒六合造化神功》的经历说了出来，隐去了自小就在凤飞纤凤飞雨的教导下学过真气体内运行之法的事实，同时将《八荒六合造化神功》的功效与修炼方法，包括体内种种经脉，穴位，以及真气运行、修行的次第方法全部告诉了赵武通。

两人一边教一边学，不知不觉便到了天亮，赵翰林于梦嫣，包括赵近南和赵菁菁以及月刀门一众弟子们也不敢休息，又没得到赵武通允许，便全部守在外面，一直陪到天亮。

赵武通毕竟是八卦合一之境多年，无论经验见识自然都是远超常人，萧无伤一说，他便一点就透，待到天亮之时，赵武通已经激发出了体内真气，掌握了《八荒六合造化神功》初步的修炼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