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最好是连我一起砍了（1 / 2）

阿不真是太好了，杜小九顿生万分感慨，周煜昌要是能有阿不的半点老实敦厚，她都不会觉得这么窝气，她踩到阿不的肩背上，朝院子里张望。

前院没有竹子，但种满了花草，院子比房屋占地面积要大得多，靠右边是回廊，转过后面去才是房间，大院里十分安静，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风吹动竹叶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沙沙，沙沙沙沙。

杜小九跳下来，看着高高的院墙，这院墙比别的院墙都要高出许多，看样子是后期又重新加高过，这么有钱的大户商家的大少爷，看这院中布局，似乎颇有些读书人的儒雅之风。

好好地怎么就得了失心疯呢？

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阿不看见杜小九脸上的疑惑，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阿不来得晚，也只是偶尔听说，大少爷喜欢的女子病死了，后来大少爷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见过他吗？他长什么样？”杜小九很好奇，是人都有这种共性，越是见不着的东西就越觉得新奇。

她就是想知道，大清朝的疯子是什么样子，和她那个时代的疯子是一样的么？会不会光着屁股到处跑啊？或者是衣衫褴褛蹲在街边到处捡人家扔掉的香烟头？

杜小九突然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大清朝这会子哪来的香烟过滤嘴，她觉得自己太好笑，索性回静心庭去，一路哼唱着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歌曲。

“没见过。”阿不摇了摇头，他也从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九儿，你唱的是什么？”

“好听吗？这叫……流行歌曲，就是……嗯，从洋人那边传入的，在很久以后会很流行，会有很多人学着唱。”

“好听！”

杜小九哼唱的是一首略显忧伤的曲子，歌词也很是婉转缠绵，有种阴天静室独坐一人排遣忧伤的情怀，她只是随意哼了几句，歌声随着风声穿过院墙，飘入种满了绿竹的后院。

一个中年长随正在院里干些杂活，后院竹林边，胡子拉碴、脑门上已经长出了寸余短发的赵世儒正仰面躺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这歌声就像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脸颊，令他全身一震，他猛然坐起身子，问他的长随德安，“谁？！是谁在唱歌？”

德安听了一会，那原本就不清晰的歌声已经渐去渐远，直至完全听不见，他摇摇头，把手里的锄头放下，“不知道，大少爷，我去给你端杯水喝吧！”

“不！”赵世儒从地上一跃而起，将凌乱的大辫子一下甩到背后。

他神情紧张慌乱，看起来确有几分神经的气质，如飞一般朝前院奔去，扑到院墙下面，抱着墙角一棵梧桐树，嚎啕大哭起来，“文兰！文兰，是你么？你来了怎么不见我？你那歌是唱给我听的么？你别走！文兰，文兰！你怎么能抛弃我……”

德安急忙跟到前院，看见赵世儒只是抱着那棵梧桐树哭，也没再像以前那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远远地站着，看着他哭。

德安是个家生子，从小就在赵家长大，比赵世儒还要大好几岁，已经娶妻生子，其妻也就在赵府上做些闲活，他知道赵世儒为什么要抱着这棵梧桐树哭。

这棵梧桐树已经种了有十多年了，几年前赵世儒刚和苏文兰订下亲事的时候，苏文兰也曾经和她爹到赵家来住过几天，赵世儒爱苏文兰爱到了骨子里，苏文兰喜欢荡秋千，他就在这梧桐树上系了个秋千给她荡。

后来，苏家变了心，将苏文兰改嫁，听说苏文兰死活不肯，将自己关在小楼上，不吃不喝，最后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虚弱与疾病夺走了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