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秦夜泠,我喜欢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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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泠,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要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白墨冉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她能看出,他眼中的那份情深不悔不是作假,浓烈的让她几欲窒息,可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徘徊在她的心间,久久没有答案。

她没有倾城之貌,没有绝世之才,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一个惊才绝艳之人另眼相看?

“喜欢,需要理由吗?”秦夜泠敛去了眼中刹那的炽热,眸光潋滟的看着她,像那三月的春水般柔和,悄然的拨动人的心弦,“如果一定需要一个理由,那也不过是因为你是你,而我是我,阿冉,你不必怀疑你对我来说的重要性,一个人若是砍去自己的双手双脚,尚且能苟且偷生,可一个人若是失了自己的心,又是为谁而活、如何可活?”

白墨冉眼底大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对他来说,已经有这么重要了吗?

“阿冉,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你只要记住这点,这点便好。”秦夜泠说到最后,话音有些虚无的缥缈,让白墨冉感觉到,他明明是在看着自己,可是心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样的想法,让她心尖又是一颤。

“我去拿玉玺,你的穴道在一炷香之后自然会解开,到时候你就追上来吧,我也不算是违背了我的承诺。”

白墨冉不喜欢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她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不欲在这话题上再多做停留。

“我来。”在她起身的那一刻,秦夜泠行动果决的拉住了她的手,不想让她再次冒险。

“你如何解的穴道?”白墨冉看着他的动作一阵错愕,一时间竟忘记了挣开他。

“你本就没有点中我,又谈何解穴?”秦夜泠一脸无辜的反问。

“那你刚刚还……”白墨冉是想说她刚刚要动手帮她脱衣,他居然也就任她宽衣解带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秦夜泠看她懊恼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情顿觉愉悦,还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既然阿冉要提前熟悉妻子的事物,我配合着你些,又何乐而不为?”

“秦世子想的未免太早了些,你还未必能赢,别忘了,如果是我赢了,秦世子可要做好回去面对寒衣圣僧的准备!”白墨冉心中暗恼,面上却不动声色,想着真该教世人看看他们尊为神祗的秦大世子,现在是何等无赖的模样!

“阿冉若是想和我要些什么,何须还用这场比试?直接和我说就是了,只要是我能做到,必将尽力满足你。”

秦夜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脸上依旧笑意盈盈,白墨冉嘴张了又张,屡次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却是发现,无论她说些什么,都一定比不过眼前之人的厚脸皮程度。

秦夜泠见她一副憋闷的样子,知她此刻定是气急,不能再逼急了她,反倒得不偿失。

他转移视线来到了那方玉玺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个密室看似简简单单没有半丝危险,实则处处暗藏心机,这满室的画像,乍一看只让人觉得震撼,从而却让人忘了其本身的不合理性,试问执笔者若是真的深爱这女子,又怎会将她的画像随手抛于地面?

还有那玉玺的摆放,看似随手的扔在角落里,像是不被人重视一样,实则是在给人造成一种错觉,降低人的戒备心,这才让人这么简单的就中了机关!

即便是知道了这些,秦夜泠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携着白墨冉站到两人来时的通道里,然后催动了内力,隔空将玉玺缓缓地从地面升起,让它顺着他内力的方向移来,这样就算还暗藏着什么机关,发动时他们也有了退路。

白墨冉站在他的旁边,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动作,心里有些羡慕,一个人的内力如果能达到隔空取物,就已经是很高的境界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如他这般将内力运用自如。

玉玺对着两人一点点的靠近,秦夜泠细看之下,只觉得这块玉玺通体浅绿色,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竟仿佛能看到里面有波光流动,似是极有灵气的玉石打造而成。

可白墨冉却在瞬间变了脸色,她看那玉玺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心中觉得奇怪的同时不由得又多打量了几眼,尤其是在那波光流动之处观察了很久,终于,她在见到那波光上下浮动了一下之后,立即大声的喝止住了秦夜泠,“快丢下玉玺!”

可是显然已经迟了,秦夜泠听到她的话时刚想收回内力,但是内力牵引处,那方玉玺里似是有什么东西感受到了他的退意,猛然动了一下,随后从玉玺之中窜了出来,快如利箭的就向着他的手上射去,秦夜泠一个躲闪不及,竟也让那物成功的钻进了他的手中。

“你感觉怎么样?”白墨冉已经无心去想那玉玺掉在地上会不会被摔碎的问题了,没有多想,她伸手就拉起秦夜泠的手放在眼前仔细检查着,最终在他右手食指处看到一个米粒大的伤口。

秦夜泠察觉到白墨冉紧张的情绪,也顾不得手上受了什么伤了,只觉得就算是剧毒,在毒发之前能让他看到她的真心也就够了。

“怎么,要是我就这般死了,不是正如你意?现在你玉玺也能拿到了,更没有人和你抢夺了,对你来说,这应该是再好不过的一个结果,你还管我做什么?”秦夜泠闭目,脸上一副无谓的样子,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讥笑,仿佛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白墨冉却突然来了气,抬头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眼中的怒火让秦夜泠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

“是,你的死活是和我没什么关系,甚至你死了,我日后还少了个麻烦,省的天天有人逼我用早膳,前一刻说着喜欢我,后一刻却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样的人,死了多干净呀?”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秦夜泠好笑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张容颜,嘴角原本的讥笑,渐渐化为了宠溺的凝视。

“我还不是为了我自己?若是今日秦世子你就这么死了,还是和我在我的身边,这要是被人查出来,我一定会被天下的百姓口诛笔伐,就算是为了我自己的将来,我今天也不能让你死了的。”

白墨冉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怒气中不可自拔,全然没有发觉自己说的这番话是有多么的孩子气,听上去更像是在赌气,可是她在气什么,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好,为了不让你被人口诛笔伐,我争取不死。”秦夜泠对她言听计从,看着手指上细小的伤口,神情有些阴沉道:“刚刚那是什么?”

“附生蛊,是巫蛊的一种。”

白墨冉的口气不是很好,在蓝沁给她试的一些蛊虫里,附生蛊就是其中的一种,这种蛊本身没有形状,但是一旦被人以蛊虫的手段种植,不管是下在活物还是死物上,那蛊虫都会依附在那件事物上,靠着吸取周围的养分过活,直到受到外界的刺激,才会及时的清醒过来,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钻进你的身体里。

“既然是蛊虫,那我就更加不用担忧了,软红阁最擅长的不就是巫蛊之术么?阿冉你既然接手了软红阁,那我相信你的巫蛊之术也定是不会差的。”

秦夜泠闻言不怒反笑,把手伸到她的面前一脸轻松的看着她。

“秦世子,对不住了,很遗憾的告诉你,我虽然是软红阁的阁主,但是对巫蛊之术却不甚精通,你这蛊毒,我还真是解不了!”

白墨冉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脸上布满了愁容,想着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她自己去拿玉玺,反正她已经试过了,这种蛊虫在她的身体里是存活不了多久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看来是天意,天意注定让我要死在你身边。”秦夜泠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放弃了。

白墨冉见他如此,一挥衣袖将地上的玉玺卷到了她的袖中,这时也管不了男女之防了,拉过他的手就把他往密道里面拽去。

“秦世子还请放心,有我软红阁的众位能人在,你是死不了的,现在只要我们能在你蛊毒发作之前及时的赶回去,就还有解蛊的可能。”

一开始白墨冉只是走,到得后来,她心中莫名的焦躁起来,竟是运行内力带着秦夜泠在密道中飞行而过,他现在中了蛊虫,若是再强行运功会加快蛊虫的运动,只能由她携着他,很快就来到了入口处。

秦夜泠将她的这些反应就看在眼里,眼中情绪在刹那间变化莫测,直到她要动手打开开关的那一刻,他重新从怀中拿出面具戴上,一只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我来。”

面对白墨冉回过头看着他的疑惑的目光,他的声音很是坚定。

在这个关头,白墨冉也不会和他争,更何况现在玉玺在她的手里,她也不怕他先出去会做些什么,便干脆的放开了置于机关上的手。

她所不知道的是,秦夜泠是在她的手放在机关上的那一刻,耳力灵敏的听到了上方传来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却确实存在着。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婢女和水韵,这两人都被他点了睡穴,按道理也该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难道又有了第三个人潜入皇后的寝宫?

带着这种不确定,秦夜泠自然不能让白墨冉就这么出去,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里中的蛊虫不是一般之物,容不得再三拖延,虽然比起前世的身死,就这般死在她的身边已经算的上是一种奢侈,但是如今,他已经看出她对他的关心、担忧、甚至有那么一点不易让人察觉的心动,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又怎么能就轻易的死在这里?

出去是一定要出去的,只是这个机关,一定要由他亲手来掌控,在他不知道上面那人是谁的时候,他不能让她冒险。

在机关转动的那一刻,秦夜泠忽然有些紧张,过往多少年的驰骋疆场、出生入死,都没有能让他升起半丝这样的情绪,也因此,他永远能以最冷静的态度去分析对待敌人,这才造就了他战无不胜的赫赫功绩。

然而此刻,面对这么小小的一扇门,他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可他却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自心里升出些由衷的高兴。

高兴的是他还活着,高兴的是他终于再次对生命有了可以执着的念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身后,有着一个值得让他用生命去守护的阿冉。

在入口处的开关完全打开的那一刻,秦夜泠等了一会儿,惊奇的发现他刚刚听到的脚步声现在已经不见了,他警惕的先从地面探出了一双眼睛,目光凌厉的打量着四周,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刚想完全从密室走出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阵寒意。

他一惊,猛然回头看去,恰好看到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上面用上等的金丝绣线绣成了牡丹的式样,而在整个后宫,能穿这种式样的鞋子的,除了皇后,便不做他想!

秦夜泠抬头想要看清皇后脸上的表情,最后只来得及看清她眼中的惊慌失措,接着她便急急忙忙的拿下了嵌进书柜里的龙纹玉佩。

霎时,机关又迅速地闭合起来,好在秦夜泠反应极快的往密道里缩回了身子,不然换做个反应慢的,怕是要活活被截成两段!

“怎么回事儿?”白墨冉站在秦夜泠身后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一幕,知道肯定是上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才导致机关的失常。

“是皇后。”秦夜泠简单的吐出三个字,就再也没有多做解释。

其实他也很是疑惑,秦夜泠很确定在下密道之前,他成功的点了皇后的睡穴,换成普通人至少要安睡上四五个时辰才能醒来,他们下去不过才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后怎么会这么快的就清醒了?

“皇后?难道是她从外面动了机关?”

白墨冉也很讶异,可是却不如秦夜泠想的多,因为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他身上的蛊毒,其他事情在她的心里,无形之中都变成了次要,她忧虑道:“她从外面把机关关上,里面是再也打不开了,若是想要硬闯出去,那么势必会弄出很大的动静,这下可麻烦了!”

“这样也好,你也不用担心我死了会拖累你,我们俩就这么死在一起也算是成全了段佳话,生不能同衾,死亦能同穴,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秦夜泠自从入口被关上以后就随意的坐在了密道上的台阶上,此时听了她的话,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轻笑着对她调侃道。

“秦夜泠!”白墨冉发誓,这要是在荒郊野外,她绝对扔下他扭头就走,也好过本就焦心还被他气的半死要好!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要是再不想办法出去,你这辈子就死在这密室里了!你一个秦王府世子、东临国的大将军,竟是死在自己国家的皇宫密室中,这言论要是流传出去,也不知道世人会如何看待你?”

“大概是会说,秦将军功高盖主,皇上容他不得,故而暗中将其关入密室,赐其自尽而死?”秦夜泠倒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随口就给出了一个答案,依旧是那样轻松写意的模样,只是声音比之前要轻了许多。

“你……”白墨冉见自己都这么说了,对方还是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手指颤抖的指着他,急的眼眶都红了半圈。

秦夜泠看到她的这幅神态,脸上的笑意终于渐渐地收去,一反先前的温雅,整个人浑身上下多了几分冷漠的味道。

“阿冉,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呢?”

他问,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质问之意。

“是,我先前是为你挡了针,可这是我自愿,我的受伤与否和你无关,你凭什么生气?”

“是,我中了蛊毒,可这是为了夺取玉玺才中的巫蛊,这又关你何事?”

“是,现在我出不去了,身中蛊毒不久就会死去,可现在我自己都不担心,你又何必对我声声指责?”

他的话句句低沉沙哑,明明只是在陈述,可是在白墨冉听来,却是字字句句都在敲打着她的心,将她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感情一点点的挖出、铺开、展现在他的面前。

“白墨冉,告诉我,你是我的谁,以什么样的资格站在我的面前,担忧我的伤势,斥责我的不重视?”

这是秦夜泠有生以来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足以表现出他对这个问题认真的态度,他的眼睛紧盯着她,一瞬不瞬,那其间的深沉与压迫,竟是让她不敢直视。

有那么一刹那,她想逃,逃开这样令她窒息的视线,可秦夜泠却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冷笑了一声道:“你若是想躲,那就躲开吧,只是我的生死再和你无关,请你不要再来对我表示你所谓的关心。”

白墨冉也有些生气了,她忽然抬头看着他,眼神中犹带着不解和无措辩解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难道我连对朋友表示关心的权力都没有吗?”

“朋友?”秦夜泠从口中喃喃的念出了这两个词,蓦地加重了声音道:“我秦夜泠身边的女人,除了亲人,就只有爱人,从来不会有第三种选择。”

白墨冉又再次沉默了下去,她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给出他一个准确的回答。

秦夜泠却再也忍不住,兀的从口中吐出了一口黑血,其实自他从入口处下来之后,蛊毒就开始在他的身体里发作,只是他一直不想让她担心,才强忍着疼痛没让她看出异常。

白墨冉看着他在她面前吐血,想上前却又不敢,心里的那道防线终于崩溃,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声音沙哑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阿冉,承认喜欢我,就真的有这么难吗?比我这样在你面前毒发身亡,还要难吗?”

秦夜泠看着他,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让人忍不住担忧他下一刻就会这样飘渺而去,他的脸上,是一种白墨冉看不懂的落寞。

白墨冉的心忍不住随着他的声调起起落落,她突然发现,面对这样的秦夜泠,她竟然是什么话也说不了。

能说什么呢?照他所言,告诉他,她喜欢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她说了,可是对他来说,真的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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