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巧不成书(2 / 2)
竹叶窸窣
风应声而起,白衣男人眉头微拧,霎时脸上身上被杀气刮出了几道血痕……
而这不过是开始而已。
“东狐!”
熟悉的名字在耳畔响起,付宇扬转过头,见新弟子柳商拔剑而起,不过他忘记了巨竹上是有结界的,才飞起来就撞了个正着。
柳商看着不远处,那个被林中杀气压抑得几乎动弹不了的人,急的不行,想抬起剑直接将结界劈碎,又想到结界下的人修为大多不足筑基,要是结界破了……后果不堪设想,还是先看看东狐能不能抵挡住那些杀气吧。
“她也还是那个样子。”在心里感慨了句,付宇扬将目光从柳商身上收回,移到了结界外被杀气削得浑身是血的东狐身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不忍?那不可能,东狐待他可比这残忍多了。
快哉?倒也没有,毕竟曾经锁了他魂魄的火鸣剑在东狐身上,那是伤在他身,也痛在我身。
还不是抽象的疼,那是真疼。
巨竹林里的杀气越来越暴戾,付宇扬身上看不见的伤口也在的速度扩张,疼得他龇牙咧嘴。暗暗骂道,臭狐狸,你就不会躲着一些?
狐狸自然是听不见他的心声的,越战越勇,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不过此时的东狐的情形和刚刚落进杀气阵里的大不一样了,他大概寻到了些杀气的轨迹。虽然杀气太密不可避免的会被伤到,也不至于与开始一样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付宇扬杵在结界上,东狐使得剑招一如从前一般干净利落。不过在这些利落的同时,他有些小小的迟疑,似乎在顾忌着什么。有一次甚至小弧度地偏了下头,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脸上的落寞却是怎么都掩不住的。
付宇扬脸上忽地闪过一个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眼前突然就浮现了一个少年,总是在解阵的时候,被自己搭档的剑气伤到。他的搭档无可奈何,只能分出神来照顾他。有时候可能实在是顾不上,干脆出声让他小心。
付宇扬叹了口气,最终选择了妥协,算老子欠你的!
火鸣剑锁过他的魂魄,并且差一点就和他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好在他遇见了老头,强行将他从火鸣剑里抽了出来。不过因为锁得时间太久,火鸣剑内残了他的大部分的魂力,他的魂魄认的载体依旧是火鸣剑,所以他一直没有办法和老头为他做的身体融合。而他魂魄认定的载体受伤,他的魂魄本身也会感觉到疼痛。就好像是他的痛觉神经留在了火鸣剑上一样。
而火鸣剑呢,借着他的魂力炼出了剑灵,是这世界除了老头唯二能感觉到他魂魄的存在。当然他也能感受到火鸣剑所在,并且能从东狐那里抢夺它的控制权。只是代价太过惨重,付宇扬也算死过一次了,他还是很爱惜生命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一点儿都不想选择这种子孙三千杀敌八百的蠢方法。
此刻他要做的也不是去控制它。
付宇扬的本命剑在某个机缘巧合下被东狐给收了。
于是他需要做的就是放出魂力,去牵引作为他本命剑的火鸣剑,再通过火鸣剑让东狐知道巨竹上的八爪鱼禁制该如何开启,东狐就能得救了。
当然了如果东狐连知道了办法依旧不能自救的话,那么死在巨竹林的杀气下也不算冤。
东狐悬在半空中,哪怕胳膊被杀气压得几乎抬不起来,他依旧一次又一次的执剑迎招,从开始几乎挡不到,到后来每一剑下去能划掉一股杀气。但是杀气依旧太过密集,他身上伤口不断,即使不用看他也清楚血已经将衣服染得通红,但是他不想屈服,更不惧怕。
目光紧紧盯着凭虚长老所在,熟悉了杀气的轨道,他迅速避开大部分杀气顶风而上,白色的雪剑顿时崛起,猛的砸在结界上。“砰!”一声,结界虽然没有丝毫破损,但是巨竹子却因为这一剑剧烈的晃动了两下。
结界内的凭虚长老魏然不动,转头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北斗掌门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掌门笑笑没接话,抬袖一挥。方才还剧烈晃动的巨竹立刻安静了下来,紧接着更暴戾的杀气袭来。
东狐防守不及,猛地被一掀,背狠狠撞在竹子上,从高处坠落下来,黑红色的血从唇间溢出。趴在地上杵着胳膊半天没有爬起来。
“啧啧啧,如果我是他,我绝对不起来了。”凭虚长老说道。
掌门依旧笑而不语,
“东狐!”
柳商终于还是忍不住唤出剑,向跟前的结界劈去,“砰!”一声巨响好似打在场所有人的心上,从开始的幸灾乐祸看热闹,到揣测竹下那个叫做东狐的男人到底能坚持多久。不过看他现在趴都趴不起来的样子,怕是……
“他站起来!”人群中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就见地上趴着的东狐竟然真的杵着剑站了起来。
不过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他并没有像之前那么奋力地在原地砍杀气,而是顶着能将人碾碎的杀气跌跌撞撞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蠢狐狸!”
付宇扬扶着结界低骂了一句。
结界另外一头,东狐却难得的扬起了笑容。再起剑的时候,剑意大起,许多耗费元气的招术毫无保留的全部放了出来,他周身的杀气顿时散了大半。
掌门笑着道,“你那小友还是没忍住啊。”
这回换凭虚长老不接话了。
东狐将剑召回,化身成一道雪光与剑融为一体。只听那雪剑发出一声铮鸣,顶着无数杀气,直朝着付宇扬等人的禁制方向而来。
在东狐以剑身解开禁制内的一瞬,付宇扬切断了自身和火鸣剑的联系。太多的魂力消耗,让他现在的身体难以承受,根本来不及确定东狐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倒在其争肩膀上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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