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交易(7)(2 / 2)
克瑞玛尔点点头,阿瑟应该也是如此,五十年对于不死者来说非常地短暂,这也是埃戴尔那被七十七群岛的居民认为有些疯癫的关系,但如果他们看到这份契约最终会落在什么样的人,或是非人的手中,曾经的不死者想到,他们就一点也不会感到嫉妒,或是无法理解了。
格拉兹特的使者带来了一点碧绿的火焰,当她将它投掷在炉床里的时候,如同新鲜嫩叶般的光几乎要溢出了房间,阿瑟与克瑞玛尔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当然,这个火焰不会是格拉兹特用来戏弄那些主物质位面乡巴佬的,它并不是真正的火焰,只是一个传送法术显示出的异象——但两个不死者,现在的,与过去的,都感觉到了刺骨的阴寒,这种寒冷是针对灵魂的,但属于这种传送法术带来的正常效应。
遮挡了他们实现与探查的火焰散开之后,他们看到的是柔润而洁白的象牙墙壁,在墙壁中如同云中天色那样不断浮现出女性或是男性的光裸胴体——这座象牙塔给予人们的第一印象绝对不坏,甚至可以说令人愉快,克瑞玛尔在白塔的弗罗神殿中看到过相似的景象——但毫无疑问,格拉兹特的象牙塔中所呈现的要胜出它许多,也许是因为这些胴体的主人仍然以这种痛苦而美艳的方式生存着,当你注视着他们,你可以看到他们的胸膛是如何轻微地起伏的,唇舌是怎样发出甜蜜的喟叹的,而皮肤又是怎样跟随着骨骼的转动而产生了细密的皱褶,他们之中,有人类,也有魅魔,以及特征显著的龙裔和泰扶林。
格拉兹特坐在他的宝座上,一如既往,身边环绕着魅魔与六臂蛇魔,只是缺少了一个费瑞克希尔,但他的手中多了一柄权杖,权杖上镶嵌着两块宝石,一块鲜红,一块莹白,这根权杖曾经属于钢铁要塞的主人迪斯帕特大公,但现在已经成为了格拉兹特的战利品,而上面的宝石,其中的一块可能也是来自于迪斯帕特,而另外一块,应当属于沃金——格拉兹特收回了被他的女儿费瑞克希尔白白占据了那么多年的神力,但他没有贸然将它纳为己有,而是以另外一种稳妥的方式把它利用了起来。
而这位恶魔领主,三层层面的统治者,只是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在阿瑟与克瑞玛尔的面前,立刻降下了两簇激烈燃烧着的火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两位契约者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虽然这种火焰并不能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但这个行为很好地显示出了他们对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的敬畏——在火焰退却之后,他们看到的是两张契约,也就是他们与他们的导师埃戴尔那签下的契约,四周环绕着格拉兹特的徽记,而在下方拖着深渊语言书写的增补部分——也就是他们的导师埃戴尔那是如何将这两个弟子卖给格拉兹特的内容。
“七年,”格拉兹特说:“即便对于人类来说,也不能说非常漫长,对于我们来说,更是转瞬即逝,但对于契约来说,七年,七个月,七天,七个小格,七个瞬间,七个微乎其微,都是不容忽略的。”
阿瑟与克瑞玛尔向恶魔领主鞠了一躬,他们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七年会因为他们为格拉兹特效力的前四十三年而一笔勾销,正如格拉兹特所说,恶魔不会放过那么一霎那,有多少灵魂就是在一霎那间从希望的巅峰跌入绝望的深渊的?谁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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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啊?”一个年迈的农夫问道。
“一个过路人。”他的妻子,一个同样苍老的妇人说:“他来要口水喝,我就给他了。”
“我说过不要接待陌生人吧,”农夫指责他的妻子说:“谁知道一个陌生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也许他会拿斧头砍掉你的头,然后就是我的头呢?”
“但他和我们一样,”妻子反驳说:“他已经非常老了,看看,他的皱纹,他的白发,你觉得这样一个人还能举起斧头,或是拿起石头吗?”
“谁知道呢?”农夫看了对方一眼,低声咕哝道,只一眼,他就几乎被自己的妻子说服了,因为那个人从外貌上来说,确实非常的年老,以及衰弱,他站在那儿,披着做工粗劣的黑色斗篷,简直就像是一个被拉长的影子。
伯德温可以听见他们的话,但他已经学会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忿怒或是纠结——有时候,他偶尔在月光醒来,都会大声地嘲笑过去的自己——他曾经舍弃的,他曾经欺骗的,以及他曾经拥有的,他曾经以为他的国家,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不能失去他,但他大错特错。
他“死了”,事情却在向好的那面偏转,他的继承人雷哲的统治逐渐稳定,而他的另一个孩子雷曼也已经成为了雷霆堡的公爵,高地诺曼的子民的生活也在逐渐变得富足平和,证据就是在他漫长的流亡生活中,总是有人慷慨地给予他食物与干净的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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