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任务(7)(1 / 2)
“夜安。”一个法师看到克瑞玛尔的时候,低下头来,率先行了一个法师礼,他不是那么年轻了,也正是因为有着丰富的经验与阅历,以及些许特殊的天赋,他能够察觉到精灵同伴所拥有的强大的力量,不过就他来看,缠绕着这位黑发施法者身上的迷雾狂暴而疯狂,虽然不至于如同死灵法师那样的阴冷,或是魔鬼与恶魔那样的黑暗,但也总是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被精灵们所接受呢?他之前以为精灵们都是一群有着洁癖的家伙呢。
异界的灵魂向他微微颔首回礼,他并不是第一个对黑发龙裔表示敬意的施法者,这不由得让它感到一丝异样,尤其是他们都是维尼托的国王招募与供养的法师与术士。
要知道,在这个位面,施法者是一个黄金般的职业,也就是说,如同黄金一般珍贵,也如同黄金一般昂贵,要供奉一个强大的施法者,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更是可以让一个贫瘠的领地瞬间破产——维尼托如同碧岬堤堡那样,是个巨大的港口以及商业城市,商人们交付到国王内库的税金就像是无底深渊中流动着的熔岩河流。令人诧异的是,他们已经在这个王庭中见到了第三个强大的法师,一个如同阿尔瓦法师或是安东尼奥法师的高阶法师。
听他们的口音,看外貌细节,以及一些特殊的饰品,或是习惯,他们并不是维尼托人,也就不存在维尼托的法师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屈就于此的可能——也看不出有被胁迫,或是迷惑的痕迹,他们完全是真心实意地在为维尼托的国王效力,并且对报酬感到非常满意。异界的灵魂也不能贸贸然地去询问他们现在薪资几何……这个问题无论放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都似乎异常敏感,并且容易招致误会和不快。
而且这些施法者们还有着各自的弟子与学徒,他们的消耗虽然无法与正式的法师相比,但仍然会令无数富足的人们为之倾家荡产。
异界灵魂的疑问很快就被打断了,因为王后的侍女前来邀请他们赴宴——虽然他们是前一天到的,但因为太过仓促,所以只有一个极其简单的迎接仪式而已。
维尼托的国王似乎要将不尚虚荣的特质坚持到底了,宴会上的食材除了新鲜,丰富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王后吩咐侍女们送上了据说来自与瑟里斯的烈酒,侍女将烈酒倾入酒杯,然后取出细长的蜡烛点燃酒液,在人们啧啧称奇之后,这种还在燃烧的,如同透明的泉水一般的烈酒被送到他们的面前——这种酒并不适合直接饮用,里面需要兑入水,蜂蜜或是果浆。
然后,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精灵与他们的同伴都没有饮下这种烈酒,当国王询问他们是否不喜欢这种烈酒的时候,那个黑发的年轻法师直接指出,他们的酒中都已经被投入了剧毒。
一片哗然的人们并不相信,因为他们同样喝下了这种烈酒,但没有人出现任何不适,“瑟里斯酒没有问题,”精灵瑞雯说:“有问题的是果浆与蜂蜜。”
黑发的法师则是将自己的杯子送入空中,当所有人认为酒杯会被打翻的时候,一只隐形的手接过了它,然后送到了国王与王后的面前。
“如果不是,”他简单地说:“那就请您们尝一尝这个杯子中的酒吧。”
国王带着一些愤懑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当即要伸出手拿过银杯,一直缄默不语的王后却突然跳了起来,夺过杯子,喝下了里面的酒。
火焰从她的喉咙中涌出,在侍女们的尖叫声中,一霎那间她就被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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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维尼托的国王说:“但我一样无法推卸我的责任,无论是作为一个国王,还是一个丈夫。”
他低下头,将国王的权杖与冠冕放在凯瑞本的脚下,往后退了一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中充溢着泪水:“如果我的妻子,”他哽咽着说:“无法获得赦免的话……我可以……去看她最后一眼吗?”
凯瑞本微微蹙着双眉,从一个国家的象征前移开。
“精灵们不会介入人类的事务,”异界的灵魂冷淡地说,即便它在另一个位面的时候,是个有点过于天真的凡人,但也不再是个会轻易相信任何忏悔的孩子了,维尼托的王后以为自己的丈夫对她的行径一无所知,他们可不会,能够成为一个国王,或者说,一个掌握着实权的统治者,就不可能任凭这样可怕的事情在自己不知情的前提下发生,“您们将会接受的审判与处决都将由维尼托的议会法庭负责。”他这样说的时候,一个维尼托的贵人向施法者轻微地鞠了一躬,以示感谢,毕竟维尼托的议会可以说是在这些外来者的支持下,短短三日内就搭建起了最基本的构架,从今天之后,他们将会如同碧岬堤堡一样,成为一个自由城市,不再有国王,重要的秩序与律法都将被十二个德高望重,具有威名的长者决断以及维持。
虽然维尼托的国王可以说是极其快速地以一种隐晦的方式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自己妻子的身上,但终于得以掌握权势的人并不是精灵,或是非维尼托人,每一个站在这里的人都曾经是维尼托的支柱,他们的家族成员如同渔网上的节点那样遍布这个小小的国家,他们熟悉与了解维尼托,习惯了他们操控与玩弄的民众们也不会因为掌权者突然变得陌生而产生迷惑、抵制以及惊惶的情绪,他们在审判国王与王后之前就会将他们的罪名宣扬到最为黑暗与封闭的角落,没有人会同情国王与王后,他们只会因为这对夫妻可能为维尼托带来灭顶之灾而感到愤怒。
这些人类将会让一切变得顺理成章,无可挑剔。
“正义。”在黑暗中的葛兰咕哝道,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凯瑞本原本是想要马上离开维尼托的,他在很多年前就来到过维尼托,当时的维尼托国王还是现在这位王者的曾祖父,那是个宽厚的好人,不,或者应该说,现在的国王也是一个好国王,但他爱自己的国家,爱自己的子民,但对于其他人,他冷酷而又漠然——就像他毫不犹豫地放任自己的妻子沦为盗贼的工具,任凭那些无辜的人成为盗贼们的货物,只为了充盈的内库与坚固的城墙,他的子民们在抛洒着花瓣,齐声欢呼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脚下,正有如同自己一般活生生的血肉正被送往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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