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拒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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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扈从盯着那个农夫,他在发抖,但还是咬紧了牙齿,脚步一点儿也不挪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拒绝,从这些卑微的人群里,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了“不”,他甚至没有生气,还感到有点好笑。“你真的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吗?”他还是个年轻人,说是少年也不为过,他的父亲是骑士,他正在为之效力的叔叔也是,他将来也会是,而这些人……这些人只是农夫,或是地位更为低下的流民,他们竟然敢拒绝他,拒绝一个伟大的未来的骑士?他们难道不明白,他的地位要比他们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吗?尤其是现在,他有权利鞭挞他们,如果不是军队需要劳力,他还可以绞死他们。

晦暗的光线中们,人们的yīn影动了动,扈从突然感到了一阵胆怯,他比他们高大,合身的皮甲让他看起来威风赫赫,身姿矫健,腰带上挂着匕首和短剑,在训练中他也是同伴中的佼佼者,他为什么要畏惧这群只握过锄头和木犁的奴隶?他咽了口唾沫,站直了身体,“你们要违抗大公的命令吗?!”他加重了语气:“我是大公的骑士!”的扈从……“你们是想要进监牢,还是站笼,又或是挂在绞架上?”

人们起了一阵小小的sāo动,yīn影退缩了回去,骑士扈从感到了一阵骄傲与信心:“如果耽误了大人的事情,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绞死!所以,还不让开吗?诸神在上,我可以宽恕你们的愚蠢行为,只要……”

“只要我让你带走我仅存的一个孙子,是吗?”一个老人接着说道,然后人群开始蠕动,一个可能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被推了出来,他有着丰润的面颊,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饱满的果实,在大公已经征走了大部分小麦的时候,他还能被养的这样好,可见他的亲人有多么的爱他。

扈从伸出手去,他隐约感到了一丝不祥,但他急切地想要完成叔叔交代的任务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在听到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咆哮时,他没有意识到这是对他的,在沉重的石斧将他的手臂打断,在肮脏的破布蒙上他的脑袋,在农夫们有力的拳头混**地击中他的腹部与头部的时候,他都没能明白自己遭遇到了什么,这些人,这些奴隶,这些只会咩咩叫的羊,又怎么会反抗呢?从他会骑马开始,他就跟着父亲和叔叔做事,他们从这些农民那里拿走最后一个铜币的时候他们没反抗,牵走最后一头牛的时候也没有,拿走他们的小麦,鸡,鸡蛋的时候也没有,哪怕是大公为了祭献神祗,命令他们交出自己的女儿与儿子的时候,他们流着泪,但还是没有反抗。

为什么……他们就反抗了呢?

骑士扈从再也不可能想明白这些事情了,他的胸膛凹陷下去,脑袋也扁了,他的皮甲被剥去,衣服也是,靴子也得到了新主人。

在被狂怒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之后,这些被贵人们视之为牲畜的人们似乎也清醒了过来,迟到的恐惧让他们惊慌起来,他们看向为首的老人,在村庄里,这位曾经跟随过牧师学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从来就是农民们的智囊,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迷茫的面孔,虽然他们的愤怒都是相同的,但可想而知,如果他不能给他们指出一条明确的前路,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很快就会散成沙子,为了掩盖真相,领主们或许会给他们施加上盗贼的罪名,割掉他们的舌头,公开处于各种酷刑。但他们真的有罪吗?!

“我们往西走。”老人说。

“西边有什么?”有个人悄声问道。

“ZìYóu。”老人说:“当然,也有痛苦与悲伤,但没关系,我们就是从这种辛酸的酒液中浸泡出来的。”

一千年前,法崙是一片无比广袤的土地,在法崙,人类的数量要超过其他地方。而格瑞纳达,是红龙格瑞第为了避开众神的视线而不得不选择的贫瘠之地,在它们中间,是夹杂着砂砾的荒野,仿佛是遭受了某种诅咒,那里的土壤里满是盐粒,根本无法耕种,就连野草都无法生长,阳光一照,白光几乎可以让人类的眼睛感到疼痛。

但在这里,没有领主,大公和国王,只有一个弱小却充满希望的邦国,邦国被一个七十人的议会掌握着,而在议会中,在其他地方只会受到歧视与羞辱的兽化人竟然占据了一个惊人的比例,他们的议长就是那个曾经做过雇佣兵,却不幸沦为术士试验品的有翼人,一个容颜秀美端庄的女xìng,她,还有八名兽化人形成了这个城邦议会的主要框架,其他议员不是农夫,就是工匠,一个贵人都没有,他们之前甚至连旁观如何掌握一个国家或是城市的机会都没有,也有着各种弱点,但他们知道他们身后矗立着黑sè的巨大yīn影,他支持他们,在他设定的底线之上,他们可以尽情舞蹈。

当然,异界的灵魂也不可能就这么仍由他们如同野草一般地生长,与其超过规范之后再严厉的修剪,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为他们套上罩子。

“议会有七十个老爷,”一个城邦的居民这样对新来者说道:“我们受他们的管理,但他们也会受到我们的监督。”

“诸神在上。”外来者不由得惊叫起来:“我们怎么能够监督老爷呢?”

“因为七十个老爷里,只有十三个人可以有权利……嗯,我是说,颁布法律,条文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呢,这七十个人,在做老爷之前,要站到台子上,告诉我们,他会为我们争取什么——像是整修街道,引水渠或是找寻适合这里的种子,提供廉价的亚麻之类的,如果我们认为他值得相信,我们就将小球扔到他脚下的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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