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皮里阳秋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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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赶忙摇头,这一段故事他听过许多次,表现得太熟悉容易让旁人察觉他细作的身份,就算是阿七,也是不要告诉的好。

明教在西域声威如日中天,因此四*王各带一批人马,往四个方向传教,均遭当地其他势力的激烈反抗,三*王被杀,仅有影王陆亢龙幸存,后来陆亢龙为三*王报仇雪恨,出任教主。

故事里面倒从来没提到过什么遗孤,也许该回去问问康旗主,或者问问辉日左使,他肯定认识所有明教里长大的小孩,法王仅有三个,遗孤总不会超过三十个吧?何况教主这么在意,或许是个独苗。

他这么一想,又对找小龙王之事充满了信心,或许不必屈居乌山指望金铃,也能找到她的下落,到时带着兄弟几个浪迹天涯,再也不必为了昔日情人而伤神。

“嘁——白指望你了,枉我等了这么久,还以为你知道什么。”阿七推他一把,将他从妄想之中打出来。

“我怎么可能知道?明教如此神秘,若不是进了乌山,谁知道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教……”

阿七神秘兮兮地:“明教可是在上庸有分舵的,我拜入师父门下之后随他去阻止二师姐杀金铃师姐,战场就在……就在,就在之前小龙王给她帮佣的那宅子里。”

宇文当然知道,因他是地头蛇,在那场战役之中贡献了不少计策,歼敌无数,俘获无数,套取情报无数,以至于他以为自己能进总坛,都是因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今那地方已成了明教一处分舵,上面仍是一处小宅院,地下却已纵横交错地深挖二十尺,成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堡垒。

那夜里的记忆忽然纷至沓来。

他跟随分舵中所有弟子一道,拿着手弩登上围墙,看清来人是那曾负了小龙王的小恩公,心中还着实兴奋了一会儿,偷偷拿弩瞄准了她,却被掌旗使拍了一下,警告他再敢乱动就让他去举火把。

火光照得场中两白衣人脸上忽明忽暗,影月右使侧卧矮榻之上,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眉宇间却有丝丝不耐烦,小恩公被人围攻吐血,她站起来要行最后一击。可待到两人渐渐接近时,却有些不大对。

两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泛起浓重的□□,叫他这血气方刚的青年看了险些把持不住。

不止是他,他听见周围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小声地念诵经文。气氛暧昧得诡异,可影月右使刺出的那一刀却是真的。

那是真的恨,为何只过了一年,影月右使便要一次又一次地救不死金身?

直到阿七和喻黛子救走了金铃,也顺便拯救了这些意志尚不坚定的低阶教徒。

他记得影月右使曾骂过一句“谁把上庸分舵放在这的”,这地方非她所选,是以并不是她用来扰乱金铃心神的阴谋之一。若这并不是她的阴谋,那是什么样的运气才叫她遇见这一个对金铃极为不利的地点,可她为什么要责怪这个地方?

“为什么?”

“宇文,文七,你脑子糊了?”阿七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见他回过神来,才把他的脑袋按下去,“快点睡觉!”

阿七熄了烛火,宇文兀自在想“为什么”。

金铃亦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胜不过银锁,为什么她的计划又失败了,为什么天下风云突变却毫无预兆,她以为她和银锁从光明顶回来之后,便可永不相斗,回来之后,却不得不继续针锋相对。

不是面对面,刀对刀,斗得绵不着力,仍不得不斗。伤害银锁和伤害乌山,她也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有时她甚至分不出哪个更轻。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不知银锁和她一样一边对她出招,一边在心中不忍,还是已将这样的套路当做了惯常的“手段”。

她心中拒绝相信银锁是这样的人,却不代表她不会无意之中做出这样的事。

若没有此人,乌山挑动二虎竞食之计已然实现,邵陵王占汝南,接受齐国暗中援助,与魏国傀儡萧察在北边的平原上较劲,如此便可保乌山一时太平。这两方受牵制,江陵便可专注争夺鄂州,鄂州到建业,不过一日时间,光复建业,指日可待。

……可这人当时下马,定然还没有回义阳,否则该当和她同路才对。不知这小猫儿又去哪里捣蛋,在路上有没有吃好睡好。

汝南城乱了几天,被西魏接管下来,派了新的太守,换驻了新的守军,探子传回的消息稍有阻碍,最后还是好端端地落在了金铃手中。

邵陵王为仪同侯几通所擒,颇有一把硬骨,拒不请降,侯几通锤杀之,尸体弃置江边,江边落雪,尸独不沾半星,路人异之。他的旧部下敛了他的尸骨带回襄阳,好好祭祀下葬,这才算得了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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