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患难与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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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半路上横生枝节,匆忙中不及把徐中送回大牢,只得带入禁宫。

如今东宫明火执仗地与他为难,温白陆哪还顾得上徐中这么个小角色,当即将他关进偏殿,命人严密看守。

“老实待着!”官兵把徐中往屋里一搡,紧闭大门。

徐中在心里骂了一声,见门外守卫多,一时半会儿逃不掉,索性靠着墙一屁股坐地上。

他听见外头动静,就知道卢泓的挑拨多半管用,心里巴不得温白陆和太子赶快打起来。最好再把衙门里那些官差通通喊来,一起打个几天几夜,他好能趁乱逃跑,带着他娘离开上雍这个鬼地方。

他百无聊赖地,一边兜着嘴唇吹动额前碎发,一边想道,也不知卢渊在牢里见到他娘了没有?

连卢渊自己都是一副风吹就倒的病鬼样,先前还被那死太监弄昏过去,徐中忍不住担心,这么个又伤又病的落魄王爷,能帮着自己救人吗?

别是个拖累才好。

徐中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卢渊这时候的确难受到极点。

肩膀的伤口裂开,疼痛和失血后的眩晕一起袭来,抽走他大半体力。他只能阖起眼,侧躺在监牢阴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冰冷的四肢开始泛起热意,仿佛点起一团火,越烧越旺地顺着身体蔓延。

卢渊觉得喉咙干涩,整个人愈发沉重,连眼皮都不愿抬起,只想这么睡上一觉。

“哎,你是不是不舒服?在这种地方睡觉,不怕落病啊?”

昏沉中有个声音唤他,忽而近在耳畔,忽而却远在天边。片刻后,一只手抚上他额头,稍微探了探就拿开了。

紧接着,那道声音又响起来:“唉哟身上这么烫,来人啊,给他拿碗水喝啊!”

“喊什么喊,叫丧啊!”牢头往木栅栏上抽了一鞭,响声在空旷的监牢里回荡,把其余犯人都吓得瑟缩起来。

徐母却急了,声音拔高一倍:“没看他都烧糊涂了吗?连碗水都不给,要死人了!”

“好好好,不就是想喝水吗?你们都是爷爷祖宗,我给你们倒。”牢头挑着三角眼,出去提了水壶进来,让徐母端着碗接。

壶里的水滚烫,他嘿嘿笑了两声,成心往徐母手腕上浇,疼得她大叫一声丢了碗,手上已烫脱层皮,周围冒起密密麻麻的水泡。

牢头冷笑着看她:“你倒是喝啊,想喝还有的是……哎呦!”竟被徐母捡起碗狠狠砸在脸上,眼眶鲜血直淌。

徐母叉着腰,劈头盖脸就骂:“挨千刀的兔崽子,恶人我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缺德的!老天爷都看着呢,叫你以后生个孩子没屁眼!”

“你他娘的……”牢头捂着一只眼,另一手往腰里探,想开门进去好好教训这个泼妇。

徐母却一下扑到墙边,作势往墙上撞,叫道:“你今天敢碰我一手指头,我就磕死在这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牢头动作一顿,气得直喘,一脚踹在牢门上,强硬道:“你死了关我什么事,我给你拖到乱葬岗上喂狗吃。”

徐母反倒笑了:“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上头的大老爷可怕我死了呢!我要是死了,你们大老爷的大老爷还怎么抓我儿子呀?”

“你你你……”牢头被她呛得接不上气,手指头直抖。

“我什么我,给姑奶奶拿水来,不要冷的不要热的,要不冷不热的!”徐母瞪着他,眼睛睁得铜铃样大。

牢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想真是个母夜叉,惹不起。他狠狠一跺脚又出去了,不多时,重新提来壶温水,往徐母面前的地上一放。

其他隔间里的犯人,都趴在门上朝这边张望。

这里本是男牢房,为了方便看守徐母和卢渊这两个“要犯”,才暂时把他们关在一起。众犯人见牢里进来个女人,方才又吵得热闹,这会儿正好奇,交头接耳地议论。

牢头恼羞成怒,几鞭子抽过去,骂道:“看什么,皮痒痒了是不是?”见众人噤声,才哼了一声,抬腿去到外间。

四周安静下来,徐母便卸了气势,坐下发呆。

她心想,她那傻儿子估摸着不会跑,天塌下来也得回来救她。再等等吧,母子平安是最好了,但要真是逼到绝路上,大不了咬舌头抹脖子,谁也别想拿她威胁她儿子。

正想着,身边的人忽然动了动,极不舒服似的紧皱双眉,嘴里无意识地吐出模糊字眼:“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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