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羡慕,嫉妒,恨么?(1 / 2)
邴原却是看上去像是在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为邓瀚的才华而感佩着,不过在座的人物却都不是平凡之人,至少还有糜竺和步骘两个有心人在,多少能够猜到此时这邴原的心思确实不简单的。
当然作为糜竺,却是知道荆州方面有关于骑兵一道上,这两年才逐渐配备的有关改进的马鞍,还有马蹄铁的事情,尽管没有刻意的去保密,毕竟这些事情在如今的世道上,即便是要保密,不过一旦大规模的应用或者在战场上出现的话,定然会被敌方势力查知,不过如今却是让邴原在这里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这邴原的心思却是让糜竺心生戒备,即便是糜竺诚实君子一般的人物,向来很少会用比较险恶的心思去猜估别人,此时的他却也不会让邴原继续说下去。
“邴原先生却是太过称赞子浩了,他或许会有些奇思妙想,离经叛道的举动,然而何至于说他有什么妙绝人寰的才能,虽有当年诗酒仙的称谓,想来那个时候的朝中大臣,不过是见到他年少青春却是颜色正好,又有些借酒轻狂,才偶然得了那么个称号,这些年来,子浩自己却也觉得多有遗憾,负累与他太重,故而是常常念诵道家藏书,更有了隐蔽山林,和他的师父一般做两个隐士的心思,哎,想子浩才这般年纪,还邴原先生口下莫要太过称誉,给他增加负担了”糜竺却是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
听的糜竺这般请托之言,邴原一时却也不好再表现的如何急切。虽然临来时田丰的交代,却是希望他能够将许都的情势搞混,毕竟以辽东的势力而言,天下还是更为混乱一些对他们有利,所谓乘乱取事。若不然以辽东壁出一方的地理位置,若是不在中原的曹操,刘备,还有江东的孙权将天下的大事都定下来之前,进入中原的话,今后的那个天下权势却是会离他们袁氏一门越来越远的。
这样的事情,或许在他们刚刚到了带方,立足于辽东的时候,还能接受,而今的袁尚可也是坐拥了扶桑,三韩,辽东等等面积广大的地方,还有不下于十几万的精兵,再让他们像以往的时候那般委屈,却是不太现实的。
毕竟袁氏一门的四世三公的名望,还有袁氏的辉煌,田丰,袁尚,袁熙兄弟可都经历过,而今虽然不至于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得陇望蜀,本就是平常事,平常人却是没有曹操那般能够时时自制自思的本事。
对于邴原的言辞,曹冲,还有步骘自是听出来其中有关于骑兵装备的事情,虽然曹冲还没有领政,步骘所在的江东之地,也没有太多的骑兵,不过从邴原在这里特意的将那马鞍和马蹄铁两样物事提出,并将之作为邓瀚的功绩来说事,自然是知道这其间的厉害的。
此时步骘却是分别看了一眼邴原还有糜竺,然后说道,“呵呵,今日此宴,本就是植公子为我等接风之宴,何必搞得这么僵,毕竟大家都远来是客,又都是心慕史阿大剑师与邓瀚的剑术对决,像这样的气氛实在于眼下城中的热闹相容啊”
“正是,步骘先生所言甚是有理,我四哥这里可以谈论诗歌文赋,可以白日纵酒,不过对于那些政事,军事,还是少说为妙,这里可是许都城中太多文人士子心目中的文坛圣地,说那些个打啊,杀的,没来由的会破坏了这里的气氛,你说是不是啊,四哥”曹冲却也做着圆场,不过他却是定下心来,有了待会此间事了,便去将此间的事情向曹操那里报备的意思。
曹植却是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他对于能够接待四方来使的事情,本来还是有些期盼的,不过在眼下看来,这些所谓的名士,也都很是世俗,都在关心着彼此间的争夺,对于这些翻云覆雨的事情,曹植并不是不会,不过他却只是习惯性的厌恶这些,对于这些事情,连带着对于眼下的这些人,也都有些兴趣缺缺。
不由得举杯而饮,却是腹中有酒,胸间不由得生出几分唏嘘,“鰕旦游潢潦。不知江海流。燕雀戏藩柴。安识鸿鹄游。世士此诚明。大德固无俦。驾言登五岳。然后小陵丘。俯观上路人。势利惟是谋。雠高念皇家。远怀柔九州。抚剑而雷音。猛气纵横浮。泛泊徒嗷嗷。谁知壮士忧。”
“吁嗟此转蓬。居世何独然。长去本根逝。宿夜无休闲。东西经七陌。南北越九阡。卒遇回风起。吹我入云间。自谓终天路。忽然下沉渊。惊飚接我出。故归彼中田。当南而更北。谓东而反西。宕宕当何依。忽亡而复存。飘飖周八泽。连翩历五山。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愿为中林草。秋随野火燔。糜灭岂不痛。愿与根荄连。”
两首诗赋吟哦完,却是连连摇头,不知何故
不过他自是自得沉浸在诗文之中,一边的糜竺,步骘还有邴原却是有些尴尬,主人似乎已经有了醉意,而他们这些做客的又如何能够自在的待在那里,虽然还有曹冲的面子,在一旁却也是热情有礼的招呼着他们三个,可是即便如此,他们却也觉得别扭,一番本该是宾主尽欢的接风宴却是草草的了之。
出来之后,糜竺等三人的住处自然早就给安置妥当了。
曹植毕竟是曹操的儿子,他的府邸自然也是极为广阔的,加上一些人附庸风雅来应承曹植,他的府上自是处处文气,点点诗赋,每一步,都是一处妙境。
从接风宴上出来之后的三个人自由下人给他们引路,而他们的随从自然也都给做了相应的安置,毕竟一路上也是辛苦了,却是都各自去安歇。
翌日醒来,三人却是被告知昨夜曹植又是一顿的狂歌放纵,却是文采熠熠,十足的名士风度。而他们三个人得知如此,对于曹植的处事虽然有些不惯,然而却也多少有些艳羡。
大丈夫立身于世虽然有助明主,德成霸业的功业上的满足,犹如当年助光武帝刘秀骤起于王莽篡汉之时的云台二十八将,得以名表千古,赢得生前身后名,却也又那种立德立言已传后世的潇洒。
此时的他们却是都想的是前者,而眼下的曹植或许希望的便是那后者,当然以他的地位,或许还有别的前程,然而以他们三个人旁观所见,或许还是做那个逍遥于世的狂歌之人,更适合曹植也未尝可知
不过自家的事情,都还没有弄得清楚的三个人却是不会太将曹植的事情放在心上,即便是他们也许会有些对于曹植的羡慕,却也只能将他们深深的埋在心底。
糜竺,步骘,还有邴原三人住的地方却是相距不远,故而在起身之后,却也能够守望相见,彼此各为施礼之后,糜竺和步骘两个人却是各自出去,分别找寻邓瀚,还有吕范他们,毕竟他们初来乍到,总是需要掌握一些情报的。
至于邴原,片刻间他却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虽然在许都城中的华歆可算是他的故友,然而当年管宁和华歆,划席而坐之后,连带着他也对于华歆的举动多有不惯,却是渐渐的少了来往,而且昨夜方才说了和华歆多有志向上的差异,今天便去相寻的话,实在是有些面子上的挂不住。
正举措无序间,却是有曹冲来访。
“邴原先生,还请恕在下的冒昧来访啊”曹冲却是笑言道。
“那里,冲公子却是客气了,在下也正是无所事事时,倒是得见公子来访,无限欢喜呢”邴原却是回道。
“那倒是巧了”曹冲道,“得闻先生本是北海朱虚人,在下便感到莫名的亲近”
见邴原脸上微露犹疑,曹冲却是解释道,“在下享父亲之恩荫,被册封为朱虚侯,然而年少多无知,对于封地的风俗多有不知,近人时有打听,却多是道听途说之言,今见先生,可否为在下一解思虑”
“居然还有这般渊源,倒是先前不知”邴原见曹冲的诚意十足,而他也无所事事,再加上他们辽东的势力尚没有于许都城中立足,毕竟先前袁尚对于曹操的敌意十足,更是不会和曹操这里的有关人等稍作瓜葛,而今邴原来此,也是有着这方面的意图,至少可以通过他此行来给接下来可能的联系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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