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节 小惩大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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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姑姑的事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郁致的心头,她一晚上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眠。凭借着她现在的实力去对抗太后,无疑是螳螂挡车。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她做到妃位又如何,以她一人之力如何与整个萧氏和韦氏抗衡?静太妃之死,也只能像这宫里的冬雪一般,飘落到角落里便隐没不见了。可池姑姑那一根筋的性格,若是发现她私藏的这心思,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举动她始终无法预料。这件事情一直悬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又加上对付秦昭媛之事还没有消息,这两天晚上她没睡一个安稳觉。

早上起来文睿给她熬了碗安神药,她喝了足足一大碗脸色才好了些。用过早膳,文睿提出要请曾太医来一趟。好歹现在郁致对外是“有孕在身”这么多天都没请太医来请脉,实在是说不过去。也多亏了文睿想着,郁致自己倒是漏了这一层,便遣了银瓶去请曾太医。

过了小半个时辰,曾太医才踏着缓慢的步子来都金銮殿。他见了郁致也不行礼,坐在床边探了探脉象。郁致等都知道曾太医脾气古怪,一来他是长辈,而来于郁致也有大恩,所以也都不计较。

许久,曾太医抽回手,捋了捋胡子道:“一切平稳,待老臣开一副‘安胎药’给娘娘,每日午膳后服用即可。这‘安胎药’也不是灵丹妙药,娘娘服用时可要悠着点。”

郁致将手收回袖子,点点头道:“多谢曾太医嘱咐。”

她头一低,看见曾太医的靴子都开了线,刚想问一声,可曾太医大笔一落将方子留在桌上。踩着大步子就走了。这样怪的脾气,连一向好性子的如熙都皱紧了眉头,目送他走后才开口道。

“姑娘,就算他于我们有恩,下回也不能再这样纵容他这样盛气凌人了。”

“可不是!”银瓶没好气地抱怨道:“他那脸色比冰块还要冷,难怪一大把年纪都连个孩子都没有。”

郁致不禁好奇了。拉着银瓶问道:“这曾太医也属太医院有头有脸的人物。且出身名医世家,怎么会没有子嗣?”

银瓶大喇喇坐在床边上和众人说道:“谁知道,我只听说曾太医年轻时候娶了妻子,可结婚不到五年曾夫人就病死了。曾太医自此再没续弦。也自然没有孩子了。可能是没人受得了他这古怪脾气罢。”

“原来是这样。”郁致低下头喃喃道。这曾太医本是气傲之人,落到今日天地,居然穿着开线了的靴子入宫问诊。可见平日里连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想来爹爹虽失了娘亲,可还有一个女儿可以承欢膝下。两位老人家原是旧时,如今的境地却如此不同。她不免唏嘘了一番。

“如熙,若是你手头上针线做完了,帮着曾太医做一双冬靴罢。他年纪也大了,一个人生活究竟不太如意。若是能通过我们小辈的努力来化解老一辈的仇怨,也是我们的福气了。”

这两日过去了,绫绮殿还是没有任何音讯,郁致不免有些心烦气躁。午后。她来回在房里踱步,想写字却也写不平稳。正巧碗贞过来探望。约她一同去蓬莱殿给皇后娘娘请安。郁致也正有此意,两人便一同过去探望。

几日不见,蓬莱殿居然越发冷清了。也许是因为韦孟颜被晋封为贵妃的消息,也许是因为皇上大封六宫在即的关系,这蓬莱殿好像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在皇后重病期间大封六宫,由此也可以看出皇后在宫中的地位是多么卑微了。

带着一丝歉疚之意,带着太后和皇上赐予“安胎”的名贵药材,郁致携着碗贞来到皇后的寝室。一进寝室就看到奚充仪坐在床边陪着皇后,面色憔悴,可见她已经衣不解带地照顾皇后好几日了。

两人行了礼,碗贞便熟练地接过奚充仪手中的帕子给皇后抹汗,又轻声和皇后说话解闷。皇后脸色依旧蜡黄,嘴上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奚充仪转头给郁致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走的远些说话。

奚充仪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韦贵妃的事……皇后还不知道,你可别说漏了嘴,再惹她伤心了。”

郁致点点头,可又有些担忧道:“这事情藏得住么?宫里这么多张嘴。”

“宫里这么多人,可你看看,来这蓬莱殿请安的又有几位?除了我和碗贞常在这里,你偶尔过来探望,还有就是霍美人也会过来,其他人对这里避之不及,都去长安殿献殷勤了。”

郁致也叹了口气,应予绝不多话。她又陪着皇后说了一会话,眼看时间不早了,她便先告辞了。碗贞和奚充仪两人都留下,说要晚点再走,郁致也没有多劝,也就先告辞了。

腰舆一路晃啊晃,晃得郁致心越来越慌。自从有了这“胎”以后,她就特别容易心慌。有时候她还自嘲自己,看来自己生的就不是坏胚子的命,心不够狠。要是练就了一身说谎如何白开水一样的本领,她这才在大明宫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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