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410章 舍得一身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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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爷的大手握着君兰舟的手腕,骨节分明,显然用了些力气。君兰舟却不听从,甩开他的手,冷冷的道:“下官着实不知与王爷还有什么好说的。”

裕王爷高高在上,旁日只有他人敬他,何曾遇到过君兰舟这般无礼的对待?然而面对他与初静的孩子,又想到因为他的过错才让兰舟自小吃尽了苦头,气已经消了一半,无奈的望着君兰舟:“难道你我二人偏要这样相处吗?你母亲在天上看了会伤心的。”

君兰舟讥讽一笑:“王爷说笑了,下官山野草莽,自小流浪着长大,自己都不知母亲是何人,王爷又如何要扯上她?”

“兰舟……”裕王爷望着君兰舟的眼神充满期待与祈求。

君兰舟心头一紧,别开眼,“王爷请回吧,你我本不是一路人,更不要说您是大梁国的王爷,在下是西武国的官,可不要被有心人瞧了去,给您冠上不好听的名声。”

裕王爷刚刚压下的火气又被君兰舟一句话勾了起来。与沉稳精明的肃哥儿相比,面前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浑身炸毛的小狐狸!他再对不住他,好歹也是他爹,难道他还一辈子不认他?

思及此,裕王爷若有似无的扫了君兰舟身旁的阮筠婷一眼,“兰舟,你当真不来?”

君兰舟眯起桃花眼,沉吟半晌,回头对阮筠婷道:“你等我片刻,我马上回来。嗯?”帮她拢了拢披风。

阮筠婷点头,毕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无法插言,可方才裕王爷看着她的眼神实在是奇怪,她狐疑的蹙眉,总觉得今日他们要说的事与她有关。

君兰舟随裕王爷走到路旁,“王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裕王爷道:“好,为父希望你与阮氏保持距离,不要与她扯上干系。”

君兰舟闻言嘲讽的道:“我取谁为妻,自有我义父为我做主,与王爷有什么相干?”

裕王爷气闷于胸,深吸了口气才忽略了他的那句“有义父做主”,道:“我这样说,自然有你必然不能接近她的道理,我且不拿她的出身和素来行事说事,只是告诉你,你与她在一起,定会卷进无休止的麻烦当中。”

“这也是你当初不允许世子爷与她在一起的缘由?”君兰舟眯着眼,薄唇开合,轻声问:“是因为她的玉佩?”

裕王爷惊愕的张大眼。

“这么说,我猜对了?”君兰舟负手踱了几步,转回身正色道:“王爷,在下谢过你的好意,可我君兰舟素来最不怕的就是麻烦,遇上一个知心人实属不易,婷儿是个好姑娘,别说她会将我卷进麻烦中,就算她顷刻会害我死于非命,只要她待我的心是真的,我有何惧?不过臭皮囊一具,自小就该扔了的,若能为她死了,倒是成全我痴心一场。”

“你……”裕王爷百感交集,怎么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如此痴心,偏偏看中的又都是一个人?刚要说话,又被君兰舟夺去了话茬:“只此一次,今后我不愿听到任何人在我面前说婷儿一个不字,王爷也不要想去与婷儿说让她离开我身边,更不要想法子让她嫁与旁人。且不说你与她说了,她也不会离开我,就是你逼着她再赐婚一次,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去周全,到最后实在不成,还有出走一路,最不济还有一死。我想,王爷很有可能此生都不愿意见我这个孽障吧?”

“你威胁我?”裕王爷气竭而笑,这臭小子,分明是知道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的来气他,这样一想,裕王爷又觉得面前故意与他较劲儿的孩子很是可爱。

“威胁谈不上,只不过是说实情罢了。”

“你就那么确信阮氏会与你一同进退?”

“我自然信她,还请王爷不要去找婷儿的麻烦,不要让我恨你。”君兰舟拱拱手:“时候不早,在下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裕王爷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无言,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兰舟接受他这个父亲。也不知道兰舟与阮氏的事,他该如何处置才不会伤害他们的父子感情。对肃哥,他有十足的把握,因为肃哥儿守规矩,重孝悌,她母妃掉泪便是对肃哥儿最好的武器,父母之命肃哥儿更是不会违抗,即便他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仍旧是放开了阮筠婷。

可是兰舟不同,他我行我素,且固执的紧,若他逼的太紧,只会让他反抗更甚,他方才说的那一句“最不济还有一死”可不是说说罢了。

兰舟或许觉得他放不开他?可他真是该死的想对了。他已经对不起初静,也对不起兰舟,绝不能在让他受任何委屈。

思及此,裕王爷看向缓缓启程的马车,蓝色的棉布窗帘恰好挑起个缝隙,露出阮筠婷灵动的明眸。

两人目光不期然相对,裕王爷冷冷一笑,转回身交了常随牵马来。

马车缓缓向前,直到看不到裕王爷的身影,阮筠婷才将棉帘放下,担忧的看着面色严峻的君兰舟。

“兰舟,你没事吧?”

君兰舟回过神,抬头望着她温柔的笑:“没事。”

“看你,不开心就不要笑,难道在我跟前还要装样子吗?”拉起他的手摇晃着,低声劝道:“我不知你们怎么了,可是他毕竟是你父亲,你们见了面唇枪舌剑,伤害他的时候,对你何尝不是伤害?下一次,你不如试着别往心里去。”

“不是这件事。”君兰舟反握住阮筠婷的手,用手心温暖她冰凉的指尖:“婷儿,你信我吗?”

“自然是信的,为何这样问?”阮筠婷歪着头眨巴着翦水大眼。

“那就好,无论是谁,与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只要坚信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明白吗?”

阮筠婷乖巧的点了点头,对他安慰的微笑,可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君兰舟这么说,不过是给她提个醒罢了。

回到徐府门,阮筠婷照例先去了松龄堂给老太太请安,原本路上还在猜测老太太进宫的事是否顺利,如今见了她满面红光,就知道事情遂老太太的心意。

画眉为阮筠婷搬来一个小锦杌,放在老太太脚下的如意垛旁边,阮筠婷笑吟吟坐下,道:“老祖宗,瞧您如此开怀,定是婉贵嫔安然无恙了?”她暗指徐向晚没有提起徐凝梦陷害的事。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婉贵嫔一切安好,带去的几样礼也收了。”

收了礼,至少可以证明徐向晚表面上不会与徐家人掰了脸。

“那就好。”阮筠婷展颜。眼角余光却见大太太勉强微笑的脸。老太太将压箱底的几样好东西都送给了徐向晚,大太太怕是有想法了?也难怪,毕竟从前老太太都是力捧徐凝梦的,如今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老太太的做法,必然会误认为老太太打算改捧徐向晚了。

其实,老太太这个当家主母,真的很辛苦。

阮筠婷摇头叹了口气。

老太太笑盈盈又道:“婉贵嫔逢凶化吉,君家有派了媒人来给巧姐儿说亲,这真是双喜临门。”

“是啊。”大太太附和道:“英哥儿与咱们巧姐儿郎才女貌,咱们与君家又是有交情,知根知底的,的确是门好亲事。”

二太太闻言笑着点头,一旁的徐凝巧满面喜色,娇羞的低着头。

君家来说亲了?阮筠婷很是惊讶,徐凝巧对君召英早就有倾慕之心,君召英又是个实在的男子汉,对妻子必然会真心实意的好,如今可不当真成就了好姻缘?

阮筠婷起身到了徐凝巧身旁,拉着她的手道:“七姑娘,恭喜你了。”

“哎呦,八字还没有一撇,恭喜个什么。”徐凝巧脸上红透了,一跺脚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屋内众人都是善意的笑。

三太太却是满面愁容。

徐凝霞不听她的话,她想尽办法严防死堵,不让徐凝霞与韩俊太过于接近,可这感情之事,又哪里是长辈说拦就拦得住的?况且徐凝霞又是个固执的性子,她不允许,她就偏要,一定要跟她拗着来。如今八姑娘与君召英的事情有了眉目,下一个要议亲的就该是八姑娘了。

又聊了一会子,老太太便说累了,打发各人回去。阮筠婷离开的时候,看到三太太留下了。且三太太和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略一想,就明白到底为了什么。

阮筠婷心里生出一些畅快之意。看到三太太为难,她觉得解恨。虽然徐凝霞和二皇子真的很无辜。

但是,他们的无辜,也是当年上一辈人一手造成的,与她没有相干,她一个外人,想做什么又做不了,连三太太和老太太都没有办法,她能做什么?

思及此,阮筠婷体贴的为老太太和三太太关好了屋门,下了台阶,屋内,三太太担忧的道:“……霞儿对二皇子怕是真心的,两人过从甚密,这是多少人明白看见的。七姑娘的婚事定下来,怕就要轮到霞姐儿了。老祖宗,我想趁现在赶紧为霞儿扮一次赏梅宴,将梁的年轻才俊都聚集到咱们府上,紧着定下亲事,也算了了这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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