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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灼,难道我对你而言就没有半点留恋,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是一个该死的人?”

杨景夕抬眼望他,眼里一片湿红。

安灼摇头:“不,每个人都有活的权力,没有谁该死,你也不例外。”

他面色如常,语气如常,平静得像是在讲一个人普度众生的大道理,而她就是芸芸众身里的其中一个,好比沧海一栗,微不可及。

杨景夕心里却更加凉了个透。

他如果他对她有半点怒气,怨气,也不是说出这么宽宏大量的话,除非他心里半没有半点她的影子。

她横起手臂抹眼泪,鼻子堵得出不了气,微微张嘴:“是,你说得对,我有活的权力,但不管我是死是活,对你而言都没有半点意义是不是?”

安灼吐气:“做为朋友,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杨景夕不依不饶:“做为朋友你希望我好好活着,但如果跟你妻子二选一,你会毫不犹豫让我死是不是?”

安灼沉眼点头:“是,别人是死是活我不管,但不能用她的命做代价。”

因为她活得比任何人都要艰难,谁也别给她添乱。

“呵呵……”杨景夕哭着笑了:“我就知道这样……呵呵……安灼,你对我永远这么冷血……可是怎么办,听说她有心脏病,活不过两年,她很快就会死。”

安灼顿时目光一狠,像一抹刀光扫在她脸上:“你听谁说的?”

杨景夕吓得脸色煞白,后退一步嘴唇哆嗦:“那,那天在船上……顾三说的……”

安灼看了她半晌,收回眼:“她不会死,她会一直活下去……你回去吧,以后没事别来这里,还有,管好你的嘴,别在我妈面前提她的病半个字,不然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安灼抬步朝走廊走,杨景夕又在他身后哭喊:“安灼!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吗?”

“那不重要。”

安灼头也不回消失在楼道里。

为什么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离开了。

认识多年,相处多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一种自以为是的‘友情’。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失望之后剩下的是轻松。

她的缺席,让他心里的感激和愧疚荡然无存。

但他不恨,不怨,因为就算她不走,给他做证,仍旧挽回不了他入狱的定局。

杨景夕盯着空空如也的楼道出口神情呆滞地站了半晌,蹲在地上呜呜呜在哭了出来。

不重要?怎么可以不重要!

要不是身不由已,完全失了自由,就算爬她也会爬去法庭证明他的清白。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他好。

从高一那年第一天上学他坐她旁边开始,她眼里心里一进都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她那么那么努力,才能重新站在他眼前,他却结了婚,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她追了他那么多年,到头来比不上一个要死不话的人追他几个月。

“呜呜呜呜……”她抚着嘴泣不成声,眼泪一颗又颗滴到地板正上应着头顶的灯反身出闪亮的光。

这要她怎么甘心?

她稀里哗啦地哭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从包里掏出纸巾把眼泪擦干,深吸了一口气倔强而又哽咽道:“安灼,你会后悔的,你会回来找我的。”

安灼在走廊里换了两口气打算乘电梯上楼,却被安幸从身后叫住了。

安灼转身,就见安灼一脸怨气地瞪着他,“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清楚?”

她说的解释,自然是顾曲幽的事。

安灼吐气,有点疲惫地问:“你跑出来,妈呢?”

“妈太累,刚睡下。”安幸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胳膊:“杨景夕没看错,顾曲幽那个混帐东西又犯病了是不是?哥,你把藏起来了不让妈知道是不是?”

安灼皱眉,指头弹在她额上:“什么混帐东西,不许再骂人。”

安幸烦哦地抓了抓额他胳膊:“哥!我快被你气死了!是她把妈害成这样的你忘了吗!他还骂我们,这些你都忘了吗!你还护着她干什么,我骂她两句算客气了,真巴不得咬死她!”

安灼没好气地瞪眼:“想把我胳膊卸下来是不是?气性这么大,她就在楼上,要咬她现在就去咬,不然等她好了,你就咬不到了。”

安幸干眨眼:“什么?她就在楼上?”

“嗯,7楼。”安灼伸手按电梯。

安幸磨牙挠袖子,“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咬死那死丫头!你不准帮她!”

‘叮’

电梯门打开,安幸气势汹汹,一步一跺地走进去,安灼后脚跟上,电梯门合拢,他若无其事道,“我不帮,不过医生说她现在病情很严重,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活不过一年半,你要咬尽管咬……”

既然瞒不过,他也不想再瞒,让安幸知道病情,多一个人帮他心痛顾曲幽心也是好事。

“……”

安幸瞬间呆若木鸡,舌头打结:“什,什么活不过一年半,什,什么意思,哥,你少为了护她开这种玩笑。”

安灼一脸严肃地纠正:“错,不是活不过一年半,是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活不过一年半,还有,你觉得我会拿她的健康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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