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末世篇(十五)(2 / 2)
正巧不远处一阵轰隆爆炸响起,仲政心头一跳,担忧至极,却只能稳住心神加快黑炎的输出,试图尽快解决变异树。
正在片刻之后,变异树突然回拢根蔓,血红根蔓犹如触手挥舞在大树周围,却诡异的不再接近。仲政皱眉,刚才开始,自己这边就没有遭受根蔓攻击,明明根系如此发达灵活,偏偏没有来攻击自己这个对它最有威胁的人,实在诡异。
正分神思索间,就见一根血红根蔓上卷了一个仲政熟悉到闭着眼也能闻出味儿的人影,木木!
仲政双眸霎时充血,双足一动就要拼死直接跳到丧尸堆里冲过去救人,却见那道人影从容挥刀穿行在挥舞的根蔓间,脚步不算急速,却蕴含着古怪的韵律,每每总是恰好贴身避开根蔓,不过一个呼吸间就来到了仲政所在的树干之下,脚上几个踩踏借力,双臂一抱一转,借着变异树粗壮的一截横枝不顾枝干树叶再次的划伤,修长身姿就跃上了树来到了仲政身边。
看清林木的情况,仲政心中一痛,一个人面临绝境都没有如此的惶惶然惊惧交加。
只见林木浑身衣衫已经被血浸染,贴身迎着火光,竟好似一件不详的血红衣衫!
右手半截手臂血肉模糊,却依然被主人毫不顾忌的使用,清秀的脸上此时更是添了几道深深的伤口,这是刚才被树叶迎面攻击造成的伤口。
树叶锋利犹如金戈,在被根蔓袭杀的时候林木就有这个预测,被枝干叶片袭来的时候及时侧身避开,否者现在就不是血流如注的伤口,而应该是直接被削掉小半边脸颊了。
林木抬手想要擦拭遮住眼帘的血污,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没有可以擦血的地方,也没多犹豫,扯起身旁仲政的衣角胡乱擦了一把,头也不回的将唐刀携在右手,左手控枪抬手将剩余的十几只丧尸爆掉。
“掌心贴树,它那张脸的上方额头处应该就是晶核所在,你试着将黑炎压缩,直接在那里开个能伸手的洞。尽快将变异树的晶核抓取出来,我要去那下面看看,黑子他们都被卷到根下面去了。”
仲政按照林木的吩咐试着压缩黑炎,将篮球大小的黑炎艰难的压缩成拳头大小,果然,灼烧的速度加快了数倍,加上变异树也有些精疲力竭,不过说话的功夫,就烧了一个拳头大小深浅的窟窿,而被灼烧的树干没有丝毫树木的清香,反而发出阵阵恶臭的黑烟。
顺着林木的视线望去,那是脚下几米外的一片被根系破坏的区域,那里正好有一个隆起的洞穴。
仲政无法眼睁睁看着深爱的人去冒险,却也无法出言阻止林木,那些不是别人,是他仲政二十几年的兄弟!
目送林木再次迎着枝叶的攻击离开,最后毫不犹豫的跳下那处洞穴,仲政心神惶恐惊惧,又带着一股子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体内异能疯狂运转,本来已经到极致的异能突然一滞,随后好似被打开了一道闸门,更加凶猛的异能倾泻而出,而已经被压缩到拳头大小的黑炎立时又被压缩到一半大小,颜色却更加浓郁,隐隐带着恍如地狱之火的幽蓝。
“吱~!”
变异树最后哑声尖啸,明明无声,却肉眼可见空气中一阵波动,叫外围的仲小妹跟柳眉脑仁一阵尖锐刺痛,捂手掩耳也毫无用处。
伴随着最后的无声尖啸,漫天挥舞的枝叶并血红根蔓颓然落地,轰隆隆扬起一阵尘土。
仲政手心紧握一枚菱形晶核,不及看上一眼,就毫无章法的跳下已经变得死气沉沉的树,落地时心神恍惚,更是没有多余技巧的靠着堆积的腐烂丧尸卸去力道,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一轱辘抱头直接滚下了那处洞穴。
距离刚才林木下去不过十几秒钟,在仲政眼里,却恍如已经过去好久。
此时,这个面对死亡都没有慌神的男人如今是浑身颤抖双脚发软,似乎骨头脏腑都在痛都在怕,根本就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站起来。
林木一跃而下,重新面对多如牛毛盘枝虬结的血色根蔓,竭力屏住呼吸保持清醒。
洞穴内根蔓施展不开,林木同样双手难敌无数根蔓,故技重施林木选了一根血蔓抬手一挽,一边格挡不断刺过来的根蔓,正被拖行了一段距离的时候,满眼的血红根蔓突然纷纷一扬,最后不甘的软倒在地,不再动弹。
挽着根蔓借力的右手被根蔓最后全力一搅,手骨完全碎裂。林木想要苦笑一声,却发现脸上被血僵住了。
好了,平时好的时候不想笑,现在想笑了又笑不出来了!
以后做什么都只能靠左手了,做实验不知道是不是也需要助手在旁边帮忙摇匀试管?
脑中浮现独臂大侠一般的自己小心的将液体滴入试管,然后一边路人脸的助手又小心的摇匀,林木忍不住浮起阵阵担忧,摇试管也是很讲究力道跟角度幅度的呢,不知道会不会因此炸掉实验室......
林木看了眼软软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空下来的脑袋就这么诡异的想到了这么些不着调的东西,自己都忍不住摇头苦笑。
好吧,苦笑也不能够呢。
转身正要寻个方向继续寻找,却听身后洞口处砰砰几声沉重结实的撞击声传来,只见一个黑影骨碌碌的滚了下来。
因为洞口处是最亮的地方,已经适应黑暗的林木可以看见洞口处的动静,才进来的仲政却无法视物,眼前一片漆黑。
脚步虚浮的胡乱踩着不平坦的地面,仲政又摔了七八下,才艰难的来到了林木所在的位置。
辅一瞧见那熟悉得让此时的仲政想要落泪的身影,一直哑声艰难得好似无法呼吸的喉管一阵抖动,最后仲政嘶哑的一声低嚎,声线颤抖哽咽。
一把抱住眼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仲政张唇想要说话想要发泄的嘶吼,却发现喉头如有骨刺,无法出声,最后只能抱着满身血污的青年,满腔的劫后余生夹杂着惊慌心悸的余韵,化作满面控制不住的清泪。
林木在看见这个平时虽然吊儿郎当无赖痞气却毫无疑问心志坚定的男人狼狈摸索在漆黑的洞穴不顾一次次摔倒,颤抖着脊梁爬起来疾步前行时,心中没有震撼,没有惊讶,只有莫名的平静安心与果然如此的心情。
或许是叹息,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内心期盼的愉悦,总之,瞬间纷杂的思绪安静下来,浑身痛到麻木的林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跌跌撞撞的来到他身边,浑身颤抖的将他紧紧抱住。
哪怕被男人的大力紧拥加剧了钻心扎骨的痛,林木这一刻也不想动弹。
就这样吧,让这个还处于惊惶的男人抱着安安心也好。
侧面垂眸,手上紧握的刀松垮的垂落,刀尖触地,将头枕在男人高出一点的肩膀上,脖颈那里,一边湿意。
以后,就用这个来嘲笑他吧?
啊,怎么办,这个脸皮厚得不行的男人,一定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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