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第一场演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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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乃夏国一座边城,人口两万余,多为军户。此城距离兴庆府有八百里之遥,距离大宋延安府却只有一百余里。数十年来,洪州城一直作为夏军进攻大宋的桥头堡存在,不过自前年末小梁太后身死后,洪州已是近两年来未逢战事了。

天色尚早,看守洪州南城门的小校方才开启城门,却见城南官道上漫起一股烟雾,竟是有四辆双辕马车疾驰而来。这些车辆眼看就要冲到洪州城门口,却一点减速的意思也没有。

小校刚想招呼守卫放下城门拦住这几辆马车,冷不丁的却瞧见了当中一辆马车上方飘扬的旗帜,那旗帜上用夏国文字书写了六个大字:“大白高国嵬名!”

原来“夏国”这称呼乃是汉语的叫法,在夏国国内,党项羌人则用“大白高国”自称,旗帜上“大白高国嵬名”这几个字样,却是夏国内代表皇帝的标志。

嵬名一族再败落,其皇族的身份也不是一个城门小校敢于招惹的。那城门小校率着几个守卫,呆呆的看着四辆马车呼啸着奔入了洪州城内。

四辆马车碾起的尘土尚未落定,只听得城南官道上又传来了轰轰马蹄声。城门小校慌忙攀到城头上定睛一瞧,就看见了浩浩荡荡一支精光闪耀骑兵部队,骑兵的人数,少说也有五千人,队首一展大旗上只写了一个汉字——种!

“种……种师道!种师道来了!”冷汗顿时布满了小校的额头,他嚎叫着指挥守卫放下了城门,从腰间摸出一支号角,用上吃奶的力气玩命吹了起来。

呜咽的号角声顿时传遍了洪州城每一个角落,洪州城守将蒲查阿宝慌忙点齐手下两千守军,朗朗跄跄攀上南城门驻足观看。

宋人缺马,不善骑乘,因而宋人军队向来缺少马军。但是在镇守大宋西陲的延安经略府,却是有一支五千人的铁甲马军。也许是因为马匹在大宋格外珍贵,宋人舍不得让这些来之不易的战马吃苦头,因而每匹马竟是有两个厢兵负责喂养照料,自然,延安经略府这五千匹军马匹匹养的雄壮无比。而驾驭五千匹军马的大宋骑士,也个个是精挑细选、英勇善战的精兵。综其所述,延安经略府这五千马军,在宋、辽、夏这几国中都是赫赫有名的精锐。

如今,这五千精锐马军居然就齐齐驻足在了洪州城南门下,队首一个身披狮兽亮金甲的细目长须大将,可不就是那个名震西陲的延安经略相公种师道!

蒲查阿宝看了看城下五千大宋精锐,又看了看自己手下这两千老弱守军,禁不住的遍体生寒。他鼓了鼓勇气,对城下放声大喊道:“城下可是宋国种相公?我夏宋两国太平已久,种公如何好犯边生事?”

“住嘴!”城下种师道爆喝一声:“将朱贵交出来,我便放过你这洪州城!”

“朱……朱贵是何许人也?”蒲查阿宝额上已流冷汗,那城门小校慌忙上前,伏在蒲查阿宝耳畔密语几句,蒲查阿宝恍然大悟,道:“种公索要之人,可是在方才那四辆马车之中?”

种师道冷哼一声,却是招呼手下亲兵燃起了一炷香。种师道喝道:“知道便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朱贵给我押出来!否则,我便自己去取!”

“种公且消消火气!”蒲查阿宝连忙说道:“我这便回城,将那四辆马车驱逐出洪州!种公且以国体为重,切莫擅动刀兵!”

话罢,蒲查阿宝匆匆奔下城头。那城门小校献言道:“将军,四辆马车乃是皇帝座驾,咱怎好将他驱逐?再者说来,种师道乃宋将,咱又如何能听从他的吩咐?”

蒲查阿宝气急败坏道:“小皇帝在梁园里好端端的待着,怎会跑到咱这荒凉的洪州城来?那车驾分明是假的,你这糊涂虫却将他放入城中!眼下种师道兵强马壮,要屠灭咱们洪州城易如反掌,我不听他的,还要命不要?”。

小校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声张。

话说那四辆马车,如今已是在洪州闹市口停下。蒲查阿宝问明方向,率着百十名长枪兵奔跑过去,转眼间便将四辆马车团团围住。他刚想勒令四辆马车中人下车,却见当中一辆马车掀开门帘,露出了一张清秀面孔。

这张面孔,如此眼熟!细细想来,竟与悬挂在洪州城衙门大堂内的那张天子画像几乎一模一样!蒲查阿宝见状,两腿一软,颤颤跪倒,口中已是喊出了两个字:“陛……下!”

李乾顺两根手指敲打车窗,淡淡道:“洪城太守……阿宝?”

蒲查阿宝叩首道:“正是下臣。”

李乾顺道:“宋人追兵可是来了?你守好城门,着些探马去兴庆府搬救兵来!”

蒲查阿宝一咬牙,道:“启禀陛下,门外的追兵是种师道,下臣挡不住他!他要的,是个叫朱贵的,陛下将他交出去算了!否则种师道杀进城来,咱们谁也活不了!”

李乾顺冷哼一声,道:“种师道算什么!朱先生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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