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抢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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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有疑问?”萧夜啪地归刀入鞘,丢给旁边的亲卫,拿过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珠,眼下万梓良显露出的震惊表情,他此前更是不堪。

“不,不是,只是想当面请教一二而已,”万梓良赶忙摇摇头,书里的一些观点,他还是不肯苟同。

《战争论》里所讲政治意图是目的,战争是手段,同时,战争的政治目的不能任意地决定一切,而必须适应手段的性质,至此引申到了战争自身所要达到的目的;对于这点,万梓良简直是被醍醐灌顶,眼界被打开了一大截。

但是,打垮敌人的战争目的里,包括三个要素:一是消灭敌人的军队;二是占领敌人的国土;三是征服敌人的意志。因为敌人的抵抗力量是由军队、领土和意志组成的,所以不摧毁这三个要素,则不可能将敌人打垮。在三个要素中,首先应消灭敌人军队,然后占领敌人的国土,最后迫使敌人情和。但这个顺序并不是绝对的,因为这三个要素往往是相互影响的。这种论调,万梓良有不同的看法。

大明一朝的文人,从古传承下来的底蕴,沉浸在国土广袤的情绪里不是几十年几百年,而是上千年了,占领敌人的国土,至于嘛。怀柔教化,以德服人,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精髓,这书里根本看不到影子。

“那你就没机会了,本官还想和著作本人聊聊呢,那可是孤本,出处不知,你抄录后尽快归还,”萧夜轻笑着坐在石凳上,“刚好,梅儿熬了稀粥,你也喝上一碗再走,”

“哦,不了,职下还是去伙房吃点吧,”很是失望的万梓良,躬身施礼,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百户,昨晚上和后山商铺询例联系,堡德斯从黄德山那里得到消息,甘肃镇王家今期有喜事,”

“恩,这是就不用告诉本官,他王家大喜,咱们一点信也不知道,明显人家看不上咱,何必上杆子凑趣,”萧夜不以为然地拿起茶杯,喝上一口热茶,起身往堂屋里走去。

“是,”万梓良点点头,很是赞同地转身出去了。信哨传递的信息很简单,能得到这个消息就不错了。

不过下午,从后山工坊来的几辆黄家的马车,在采石场磨坊装运灰泥的时候,大嘴巴的黄家家卫,倒是把这个消息说明白了。

田家的小姐田秀秀,下月初一吉日,就要嫁入到王家当少奶奶了,还是第二房的平妻。闻得这话,还在和黄家家卫说笑的王大力,顿时脸就白了。

平日里就和百户那些亲卫关系不错的王大力,可是记得清楚,田家小姐私下里和百户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友谊,但是百户如今明显还被蒙在鼓里呢。

“糟了糟了,”嘴里不停嘟囔的王大力,脚步飞快地直奔百户所而去。

“啪,”百户所堂屋里,萧夜端坐在书桌旁,手边的茶杯被他摔得一地碎咋,茶水飞溅;脸色铁青的喘了喘气,年轻的百户慢慢放下了手里的书籍。

“欺人太甚,”萧夜没有去看望叔尴尬的神色,仰着脸琢磨了一会,“王叔,你安排机灵点的军士,去后山工坊,让堡德斯赶紧打听清楚这件事,别整天就知道喝酒玩乐,本官不需要废物,”

“是,下官晓得,”王大力瞟了眼萧夜棱角分明的脸庞,这个从碎石堡里走出来的小后生,现在身上的气势,和去年已经迥然不同了;拱手施礼,司吏退了下去。

此时萧夜的心情,王大力明白的很,在军士们面前,尤其是亲卫跟前,萧夜丝毫没有掩饰过和田秀秀的关系,很明显是把她当成了自家人,尽管是妾室的那种。

白楞纸独家卖给田家,还是以白菜价卖出,难道田家不明白里面的含义吗?萧夜心里压抑许久的怨气,呲呲地开始迸发了。

今天得到的消息,分明就是在打萧夜的脸了,让他这个在军户们面前一直相当自信的百户,却是被莫名其妙地挖了墙角,还是有苦难说的那种。他萧夜没有登门迎娶,连请出说媒的人也没想过,无怪会被别人抢了先手。

自我感觉还算良好的萧夜,在军户面前脸都被打得啪啪响,他要是没有动作,那在大家伙心里的名声,可就坏到底了。

这件事要是处理的不好,萧夜大把花钱、大把撒粮,好容易在军户们心里竖起的形象,会一夜间跌落在地面以下了;要知道,夺妻之恨,就算是妾室,也是关乎声誉的大事了。

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事他还不能和杨天受商量,爱女心切的岳父,早就对他和田秀秀不清不楚的关系,横眉冷对了。

眼下梅儿和莉娜去岳父的私塾上学了,萧夜并没有屋里藏娇的矫情,倒是让他可以从容思索手尾的事情了。

让左石找来万梓良,萧夜在小院里来回踱着步子,把得到的消息讲给这个兼职幕僚,“你说,本官该如何应对?”

“呵呵,百户大人是急切了,不是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吗?”坐在石凳上,万梓良摇着手里的纸扇,慢条斯理地拿起铁筷子,摆弄着泥炉里火红的木炭。

把精致的小铜壶里盛满了净水,在泥炉上放好,万梓良嘴角一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是自己的女人,抢回来又有何妨,布置隐秘点就是了,”

“目前情况,和田家撕破脸正好应了碎石堡的算盘,千户大人那里可是正等着你闹事呢,所以不能明着干,”

“石关扼守波斯人进货商道,哪怕外有鞑子窥视,碎石堡甚至是卫所那里,挑出一个敢战能守的百户,还是绰绰有余的,实在不行其他卫所也能调用,”

“只要这里有油水,就有眼睛盯着,死伤些军户不是问题,问题是过路的油水没他王崇礼、田广林的份,那就是大问题了,”萧夜手里落下的油水,加上两个石磨,明显得能把一个百户所上百号人养的活,如果落在了几个军官的手里,积少成多也是一笔钱财了。

万梓良粗略的分析,直接道出了这件事的根源,无外乎的财帛动人心;何况王田两家联姻,那也是一桩美事,对甘肃镇官商来说交错的关系越紧密越好。

悲催的是,这里面,萧夜是让人家给无视了,他和田秀秀见不得光的关系,说出去就是祸事一件。

“好,好的很,”萧夜站在小院里,冷笑连连,虽然脸上没了刚才的愤怒,但眼角里的煞意,让万梓良心情愉悦了很多;既然自己报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百户身上,那就不能让边墙里面的官吏商户,过多的亲近百户,其间的怨恨越多越好。

谁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一张毒舌胜过千军,万梓良自信能在悄然之间,把面前这个循规蹈矩的底层军官,变成一个睚眦必报的恶狼;到那时,顺带着自己的家仇就是小事一桩了。

当然,他的自信来源于萧夜手里不断出现的货物、火器,否则他根本不会提出任何逾越的主意。至于货源,他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屯里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万梓良最后的警告,萧夜自然不会异议,自家里的丑事,他压制还来不及呢。

于是,当天下午,百户所里萧夜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活动,去练兵场监看军士操演火/枪,去诊所看望受伤军士,甚至还在采石场乙字号石堡里待了好一会。

平静有序的石关屯,上工的军户,执哨训练的军士,看护栏圈牛羊的老军,以及那读书声清脆的私塾,组成了一副井然不波的画面。

唯有秦石头的猎户小队,也就是第四小旗,第二天接到了外出草原监督鞑子的命令,一行十名军士,在田家伙计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骑马进了峡谷。

毕竟刚刚和鞑子有过交手,已经被人家盯上了峡谷这条道路,不看紧点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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