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喂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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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段安歌对外面站着的舒夏浑然不知,手指依旧停留在司徒颜的脸颊上,他是真心忏悔,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的想要纠正这个错误,但司徒颜的人生,因为他,毁了!

“你放心,不管你醒来,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起担当!”段安歌说话的神情很认真,那种认真让这个从出生就顶着官二代的大男孩一夕之间成为了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很多年之后,当在回忆这一天的时候,已经成熟稳重的段安歌只是轻轻一笑,那一天,毁掉的不仅仅是司徒颜的人生,还有他原本肆意妄为的快乐生活!

可是,他依旧无悔!

司徒颜始终处在昏迷之中,对于段安歌的话,她听不见,脸上的那双手,她也感觉不到,有的,只有是灵魂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她多希望,自己能这样静静死去!不用面对后面的一切!

“希望你说话算话!”段安歌不知道舒夏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女人开口说了话,段安歌才仿佛被蝎子蛰了一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回头。

那双看向舒夏的眼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来不及掩藏,那里面深深的愧疚更是明显。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段安歌努力的让自己将情绪都掩藏起来,他对司徒颜做过的事情,他会负责,可他害怕,害怕这件事司徒玦知道了,他们多年的兄弟情谊也就到头了!

不管怎么说,司徒颜是司徒玦的亲姐姐!

“进来很久了!段安歌,我希望你的愧疚是真的,也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负起自己的责任!”舒夏看着床上昏迷的女人,司徒颜的选择很冲动,可对于司徒颜的性格而言,这就是唯一的出路!

当她听到段安歌在电话里说楚斯文死了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不是司徒颜糊涂,而是司徒家的可怕,能让一个女人的灵魂被囚禁到一种变态的地步,有杀人的勇气,却没有自我逃脱的想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舒夏这么说,段安歌立刻就明白舒夏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不想回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毕竟连司徒玦都没有想到那个人是他!

“猜的!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司徒玦,但是,我会一直看着你,司徒颜走到这一步,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这一点,你自己心里清楚!”舒夏看着段安歌,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的担心,她愿意为了成全他们的兄弟情,但前提是段安歌真的忏悔,真的愿意做司徒颜今后人生路上的支撑。

而不是一个潇洒公子的一时自责和怜悯!

段安歌抬头看着舒夏,眼神渐渐的有了坚定的神采,他现在说不清楚对于司徒颜的感情到底是男女之间的情愫,还是纯粹的愧疚,但是有一点他已经认定了,就是不管司徒颜后面会面临什么法律制裁,他都会一直等待着她回来!

如果她愿意嫁,他就愿意娶!

“谢谢你,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只是一句没有什么用途的话,我会用我的行动向你证明!向她证明!”段安歌总是嬉笑的脸变得沉静,眼神也褪去了风流,变得笃定。

“我等着!”舒夏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段安歌眼里的东西,如果能真做到,说不定会是司徒颜新的人生!

第二天清晨,虽然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可是到了固定的起床时间,舒夏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锐利的眼睛精准的看向一旁沙发上的人。

“醒了!你刚刚看过来的视线,像是要杀人!”司徒玦轻轻一笑,男人绝色风华的脸上,有着一晚未睡后的倦色,毕竟身体才受过重创,一夜的时间,就让男人疲倦到可以看得出来的地步。

昨夜,估计他忙的够呛!

“职业习惯!”舒夏下床,随意的对男人说了一句,杀人的人,随时都提防着自己被杀,这是杀手的职业习惯!

“没关系,习惯也会慢慢改变!”司徒玦眼里有着红血丝,可眼神却依旧是醉人的宠溺。

“你爱吃的竹筒卤肉饭!”男人说完扬了扬手里拎着的袋子,还冒着袅袅热气,一看就是刚刚做好没几分钟,他是掐着时间点去买的!

“我去刷牙!”舒夏的目光从卤肉饭上收回来,对着男人说完,就走进了洗手间,浓情蜜意会随着时间的流失化作乌有,可他们从一开始就缺少浓情蜜意这种东西,司徒玦不无赖的时候,两个人仿佛一对老夫老妻一样,心有灵犀,很多事情不需要表现的太明显,对方都能清楚。

心里微甜,女人洗漱完回到司徒玦身边,男人已经准备好了碗筷,舒夏将竹筒里的卤肉饭用勺子分成两份,将一份递给司徒玦。

“先吃点,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现在那点可怜的体力!”而且,她真的不希望男人在自己身体还没完全痊愈的状态下就接管其他的事情,但是司徒颜的事情,如果司徒玦不管,司徒家没有人会管!

“我体力多少,日后一定让你知道,现在,我要你,喂我!”司徒玦突然朝着女人张开嘴,不合时宜的无赖,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多一些温暖,提醒着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完成自己的计划!不然,就会有很多个司徒颜!会有更多的不幸!

舒夏将盛满饭的勺子送到男人嘴边,男人顺势吃下,像是一个等着大人宠爱的孩子,一口口的进食,一会儿的功夫,那一晚卤肉饭就被司徒玦消灭了干净。

“小夏夏喂得,就是好吃!”男人笑着赞美,眼神却不如以往妖媚。

“景丰申的人来了吗?”舒夏放下空碗,拿起自己的那半份慢慢吃着。算算时间,警察局的人应该来医院,准备为即将醒来的司徒颜做笔录了。

“景丰申天不亮就来了,警局的人应该随后就到!”司徒玦说着见女人唇角沾了些卤肉汁,自然的从旁边的抽纸盒里抽出张面纸替她擦拭干净。

“和律师沟通的怎么样了?”男人的动作很轻柔,舒夏眼神微微一软,觉得嘴里的饭菜好像也比刚刚香甜了一些。

“先按照正当防卫、错失杀人来辩护!”医院给司徒颜做了检查,她身上的那些伤痕,都拍了照片,留了证据。能证实楚斯文的家暴成立,只要家暴罪名成立,后面正当防卫、失手杀人的辩解也就容易成立了!就算争取不到无罪,至少可以轻判吧!

“如果需要人证,我可以作证!”舒夏难得主动去参与一件事情,还是别人的事情,可这一次,她想帮司徒玦。

男人听完女人的话,突然笑了,比刚刚的笑容轻松了许多。“小夏夏,作为家属的你作证,法官的认可度其实很低的!”

司徒家将她说成家属,舒夏也没有反对,对于司徒玦,从接受戒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承诺了一生!

两个人用很迅速的时间吃完早饭,就去了司徒颜的病房,警察局的人已经守在病房内了,确保他们的笔录,是在女人刚刚苏醒过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做的。

不算狭小的病房里,因为这么多人的进入显得有些拥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太阳高升之后,司徒颜才醒了过来!

司徒颜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见了一双双盯着自己看的眼睛,理智立刻回到了大脑,楚斯文被自己杀死的画面一遍遍的在眼前闪现,她仿佛还能看见楚斯文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在牢牢的盯着自己!似乎在问她,为什么杀我!

“啊!”女人尖叫了一声,本能的挥动着双手,慌乱中,手上扎着的营养液的针头都被拔了出来,而另一只手,手腕处包裹着纱布,渐渐有了红色渐渐晕开。

“司徒小姐,请你冷静一下!”护士立刻跑上前来,缝合的伤口肯定是被女人挣开了,出于职业本能,就要给司徒颜打镇定剂,这也是一般自杀患者醒来之后,面临失控情绪,最常做的事情。

“等一下!”司徒玦突然开了口,护士担忧的看着床上还在挣扎的司徒颜,病人现在的情绪,根本就不受控制。

“司徒颜,你想死,没人会拦着,但想想白沁言!你的妈妈!”司徒玦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甚至是透着凉意的,如果不是舒夏知道男人内心的想法,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亲情淡薄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司徒玦的冷言冷语说完,司徒颜的挣扎渐渐的小了,随后涣散的意识凝聚集中起来,眼眶跟着红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球充满了悲伤和自责。

她求死,达成心愿固然好,可是她妈妈怎么办!

司徒颜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又看见的光亮彻底熄灭了!

她连死都不能!

司徒玦见她安静了下来,才让护士给她处理伤口,警察局的人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毕竟自己老大和玦少的关系,他们都清楚,能不为难的地方绝不会为难。

司徒颜缝合的伤口有些地方挣开了线,被护士再次送进去了手术室,重新缝合之后,才被推了回来。

女人被打了局部麻醉,除了手腕处感觉不到疼痛之外,人的意识是清醒的。

“玦少,我们可以给司徒小姐做笔录了吗?”一直跟在景丰申身边的小陈,轻声问了一句,该走的流程他们还是要走的!

司徒玦看了眼床上的女人,整个人脸色惨白,眼里也没有任何光彩,只留下了一片灰暗枯败的空洞!

“做吧!”男人收回目光点点头,司徒颜的事情,他会尽全力,可尽管如此,也不可能真的让事情从有到无,毕竟死的是楚斯文,有一定背景的楚家!

小陈得到了答复,这才将事先准备好的笔录本打开。

“欧阳小姐,您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客气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证实了的杀人犯。

“你问吧,我都说!”司徒颜开口,声音很轻,还有说不出来的嘶哑,那种杀人之后的恐慌害怕,还有求死不成的痛楚,将她的声带折腾坏了。

“楚斯文是不是您杀的,作案工具,是那把水果刀?”

司徒颜空洞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是!我杀的!”

“案发之前,你们在做什么?”小陈继续第二个问题,其实心里也明白,司徒颜身上那一身伤痕,肯定是在被家暴的过程中,杀的人。

“他在打我……”司徒颜将眼睛闭起来,楚斯文给她的不仅仅是侮辱打骂,还想将她变成他拉拢权势的工具!

“那你是在反抗的过程中杀死的楚斯文吗?”

小陈的问话明显有放水的嫌疑,司徒颜点了点头,刚刚再进手术室的时候,司徒玦也跟了进去,该说的话,早已经在手术室里嘱咐过了。

“玦少,我们的笔录就先到这里吧!”小陈将主要问题都问完,也不想再去纠结细枝末节,景局勘查现场的时候让人检查的很仔细,所以案发现场,已经有了基本还原,司徒颜的笔录,也全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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