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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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艳而不可方物的脸上,是猜不透的笑意,哒哒哒,削葱指尖在桌边轻轻敲了几下,漪房才抬头,缓缓笑道:“本宫这里,和太子妃所居之处,想必,的确少了几分和悦。”

月容听见这个话,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就放松下来,扬起笑脸道:“瑞和姐姐,你看娘娘也是如此说呢。”

“月容,别说了。”

瑞和暗自恼怒,月容如此不知进退,不知分寸,今后做了妯娌,按照漪妃的意思,窦祖安和窦祖年是互为臂膀,只怕她今后不得不在月容身上多费心思了。

“本宫听说,月容县主和太子妃是昔日闺阁之中的好友?”

瑞和听到漪房的话,心中一颤,刚想要开口,结果就被漪房用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住,只得讷讷闭了嘴,听着月容兴高采烈的回话。

“娘娘也知道,我和云清表姐从小一起长大,瑞和姐姐也经常和我们一起玩的,只是后来云清表姐进了宫,就不能像以往那样,常常说些体己话了。”

瑞和听着月容说话,在看到漪房的神情,那笑意越来越深,瑞和的心,也渐渐坠到了谷底。

她想要痛斥出声,让月容不要再说话,可终究屈从于此时的状况,在旁边不敢再开口。

“原来是这样啊。”

漪房眸色一动,朝着瑞和深深的望了一眼,看到瑞和早已是脸色苍白,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椅边的扶手,眼神一闪,低下了头,掩住眼里的几分冰冷笑意。

原来如此,蜀国公府和南皮侯府还真是打的好主意。南皮侯府和华家是远房的姻亲,朝野尽知,瑞和,月容,华云清,未出嫁之前,都是大夏世家的贵女,在一起玩耍,也没有什么了不得。

可在荣寿长公主提出赐婚一事之后,她也已经差人打听过,传闻华云清之父,华老将军,脾性暴烈,因此华家和南皮侯府,蜀国公府,业已起了隔阂。所以当初,她才会以为蜀国公府和南皮侯府是因为在夏云深那边眼见已经没有了退路,才会转而找上她这里,其实,也就是抛弃了太子一党,而选择了夏桀。

可现在看来,事情倒是完全不像外人所看的那样,也不是她所猜测的那样,抑或华老将军真是和南皮侯以及蜀国公各自都不和,但他们子女之间的感情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是想在两边都留下一条退路,不管到时候夏桀和夏云深谁胜出,都能有一个转圜?

真是打的好主意,只是可惜了,从她窦漪房进入宫门这一刻起,从她爱上夏桀的时候起,她身边,就绝不容许有这种左摇右摆的人!

漪房眉头一松,再抬头时,面上带着凛凛寒意,明明是在笑着,但看在瑞和的眼中,分明就是充满着风霜刀剑之意,就连一直有些大大咧咧的月容,也察觉了状况不对,停住了笑意。

茶盖在茶杯边缘刮出一阵刺耳的响声,瑞和提着心,忽然,砰的一声响,殿中之人都吓了一跳,看着那方才还捧在漪房手中的白玉杯底部裂出一个缝隙,上好的银针茶水随着缝隙缓缓的渗透出来,从桌面,又流到了地上,蜿蜒出一条小溪。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瑞和心中一跳,听到漪房乍然而来的一句话,心中一颤,不敢抬头,她不是月容,她听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漪房看着瑞和的神情,冷冷一笑,接着道:“窦家是皇上的臣子,本宫是皇上的妃嫔,天下绝无二主,大夏绝无二君!”

瑞和脸色更加苍白,即使是月容,娇憨无比,也已经从漪房现在的神情和在家中听来的只言片语中听明白了端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和瑞和一起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

眸中射出幽幽冷光,漪房似乎没有看见瑞和急于躲避的神情,淡淡道:“瑞和郡主,你可明白本宫方才所说的话?”

瑞和喉头发紧,她在蜀国公府,辛苦栽培调教,从小就跟在祖母身边,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她不是因为嫡女身份而得宠,她得宠,被蜀国公府上下给予厚望,是因为她从小就遵循家中教导,一切以蜀国公府位置为重,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事情,该说些什么话。

她也曾自己以智计无双,可在这位漪妃面前,她所做的一切事情,不管她用了多少办法,拐了多少道弯,都能被漪妃轻易看穿,而且,漪妃就凭月容无意识的一句话就诱导分析出了她们蜀国公府和南皮侯所打的主意。这样一个厉害的女子,让她不得不胆寒。

瑞和开始在心中怀疑,这样聪明的漪妃,真的能如祖母他们所愿的那样,将来利用漪妃助蜀国公府更上一层,或是她生下窦祖年的子嗣,只要辛苦教导,就能将窦家一并捏在手中,拿住漪妃?如果,如果漪妃这样聪慧厉害,会不会最后蜀国公府反而成了窦家和漪妃的踏脚石!

不寒而栗,瑞和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端坐上方的漪房,看到她眉目如画,早已恢复了淡淡的神情,唇角是春风化雨的笑意,心中一抖,恐惧感排山倒海而来。

不,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今日回府之后,一定要和家中长辈好好商议,漪妃暗示的如此明白,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蜀国公府和南皮侯府世代姻亲,一荣俱荣,她们都需要好好地合计一番,如今她们必须要彻底斩断和太子那边的联系,否则,来日就是满门倾覆的大祸!

灵光一闪,瑞和猛地站起身,未等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瑞和已然拉着还处于半懵懂之中的月容跪在地上,急切道:“娘娘放心,臣女已闻知娘娘之意,必会回家将娘娘今日训示转告族中长辈。”

“瑞和姐姐,你做什么。”

月容由待再说,看到瑞和从未有过的凌厉神色,在看到上面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只顾着品味茶香的漪房,也低下了头去,道:“娘娘,臣女也懂了。”她不是真的傻,只是不想去想太多,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明显的地步,也由不得她再任性用自己的小性子来解决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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