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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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茫大海之上,又经历了十一天的颠簸之后,前哨舰的舰长给杜睿带来了发现大陆的讯息,当杜睿走出船舱登上瞭望塔的时候,通过望远镜,他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道格拉斯港了,不过在这个世界之中,道格拉斯港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称谓一一薛言港!

薛言当初不过是杜睿远航舰队之中一个小小的哨官,可就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澳洲大陆的唐人,所以杜睿便自作主张,将澳大利亚未来的著名深水港口道格拉斯港,提前命名为薛言港,也使得薛言这个泉州海边小渔村长大的青年得以名垂青史。

“恩师!前方发现一支船队,看旗号是冯师兄的部署!”毛亮急匆匆的登上了瞭望塔禀报道。

杜睿也看见了远处行驶过来的船队,这个时候通讯手段极为落后,冯毅向长安发送告急文书,都经历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能送到长安,他们自然不可能知道杜睿这支舰队来此的目的。

“发旗语,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让他们在前面引航,今日便在薛言港休整!”杜睿传达了命令,便将望远镜递给了一旁的哨官,独自下去了。

不过是对方便回复了旗语,并调转航向,在前面引领杜睿的舰队朝着薛言港的港内驶去。

杜睿倚着船舷,看着越来越近的澳洲大陆,心中也是思绪万千,这片土地的安静祥和已经被彻底打破了,前世是因为欧洲白人,然而现在历史发生了改变,闯进这里的外来者,变成了大唐。

封闭了数亿年的大陆被叩开了大门,多了喧嚣,对了杀戮,曾经的平静一去不复返,杜睿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没有他的话,这片安宁的大陆还能享受一千多年的平静,这里生存着的土人还能继续享受他们的世外桃源,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杜睿的舰队在薛言港停泊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消息的冯毅,欧阳延嗣已经率领大唐在澳洲道的文武官员在港口迎接了。

杜睿在迎接的人群当中一眼就看见了冯毅和欧阳延嗣,他们师徒也是多年未见了,看着当初的青涩少年,如今也快要步入而立之年,杜睿都要不禁感叹岁月情了。

杜睿还没下船,在港口迎候的冯毅和欧阳延嗣便率先跪倒在地,大呼:“弟子冯毅(欧阳延嗣),拜见恩师!恭迎恩师大驾!”

杜睿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吩咐毛亮放下舷梯,准备登岸,倒是毛亮显得很是激动,当初在杜睿门下学习的时候,他们三人的感情最为亲厚,后来又一同跟随杜睿远航,一起并肩作战,在域外为大唐开疆拓土,感情不可能不深厚。

舷梯被放了下来,杜睿当先登岸,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冯毅,欧阳延嗣两人,杜睿的神情似乎有些复杂,道:“起来吧!”

冯毅和欧阳延嗣再拜,方才起身,垂着手,等待杜睿的训示。

杜睿看着两人,好半天才淡淡的一笑,道:“镇守澳洲道多年,你二人也辛苦了!”

冯毅忙道:“弟子受恩师教诲之恩,岂能忘记恩师当年对弟子的要求,忠君爱国,为国效力皆是本分,不敢妄称辛苦!”

杜睿一笑,接着看向了欧阳延嗣,当初他们三个师兄弟,冯毅性情稳重,深通中庸之道,有大局观,可为帅才,而毛亮和欧阳延嗣两人一个性格内向,一个性格外向,一个老成持重,一个激烈张扬,可为将才。

古语有云:能领兵者,谓之将也;能将将者,谓之帅也。

很明显帅才比之将才要高一个层次,能为帅者,要偏重于战略思维,其学识和涵养能把自己提高到应有的空间境界,因而其思维的覆盖区域比较广,渗透力也较强。

将才是在一定局部范围内能掌控局势,能带领所属出色或顺利完成统帅分派的任务的人,偏重于战术或方式方法的研究。

所谓帅才就是较大区域的领导、决策者、指挥者,他的学问就是领导学、谋略学,偏重于创造势态、把握方向、制定目标以及调遣将领,关键的时候能告知全体“应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帅才与将才的区别就在于,帅才更高人一等,具有更敏锐的洞察力和创新能力,帅才更善于机会的把握,更知微见著!

汉初之时,刘邦有一次问韩信:“像我这样的人你看能带领多少士兵?”

韩信回答:“超不过十万人。”

刘邦又问:“那你呢?”

韩信说:“多多益善。”

刘邦笑了:“你能多多益善,那怎么还是被我抓了呢?”

韩信说:“你不善领兵卒,却善于领导将士,这就是我韩信为你所抓的原因。”

从这个历史故事可以看出,韩信虽然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垓下一战,灭了项羽,可是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将才,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是淮阴侯。

而刘邦虽然不学术,却深通用人之道,最终横扫**,一统八荒,成了大汉的开国高祖。

有的人向往做帅才,却只适合做将才;有的人身在帅才之位,却不得志,回归将才则如鱼得水;有的人不满足于做将才,身怀帅才之志不得施展而寡欢;有的人不识将才与帅才之分,用人不当,谬误千里。

将才肯吃苦耐劳,关键时候一个顶俩,毫不含糊,感兴趣的事情不遗余力的去做,甚至不计成本和个人得失,不感兴趣的事情则毫成就感,做起来不痛快。

帅才则善于分解任务,并留置余地以防止突发事件,对于执行力的理解重点在于控制能力。

将才对于下属的管理颇有师傅带徒弟的味道,往往言传身教,希望下属严格按照自己的章法来操作。

帅才则崇尚倡导提升下属的能力,以提高整体的水平,使下属更好的为己所用。

将才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帅才则深知沟通能力强是帅才的基本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总能找到“共同语音”,适应能力强。

将才要么内向,要么外向,为人处世直接洒脱,不拖泥带水。

帅才比内向人外向,比外向人内向,为人处世中庸之道,不温不火。

这就是帅才和将才的区别,当初杜睿建议李世绩,让冯毅担任澳洲道的都督,就是因为他看好冯毅身居帅才之能,可以说在门下的众多弟子当中,杜睿最器重的是狄仁杰,因为狄仁杰能延续,继承他的理想,而最为看好的就是冯毅。

不过要说最为喜爱的,除了那个能在格物机巧之上找到共同语言的杜承学,就是眼前这个欧阳延嗣了。

欧阳延嗣生性跳脱,不拘于常理,自入了杜睿的门下,就没少做些调皮捣蛋的事情,杜睿却从不怪罪他,因为他喜欢的就是欧阳延嗣这种毫不掩饰的真性情。

大丈夫生于世,就应当快意恩仇,虚伪那一套,杜睿是永远都瞧不上的。

不过此时再来看欧阳延嗣,杜睿突然发现,欧阳延嗣身上那种张扬激烈的真性情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难以言明的阴沉。

冯毅见杜睿不说话,连忙道:“恩师!澳洲道之事~~~~~~~”

杜睿一摆手,道:“且不忙说,还是当你的都督府再说吧!”

冯毅闻言,一阵迟疑,和欧阳延嗣对视了一眼,赶紧答应。

安排了车马,众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都督府进发,到如今大唐开始朝澳洲道移民也已经过去五年的时间了,和当年初到此处的蛮荒景象比起来,澳洲大陆改变了很多,虽然人烟稀少,但是在靠近薛言港的这个地方,看上去还是十分繁华的。

当然和长安比,那是天上地下,就算是与泉州城相比,也是远远不如,不过能从一所有,发展到如今这个景象,也算是不俗了。

如今澳洲大陆按照行政划分,分为:北奥,东奥,西奥,南奥,新奥,中奥六州。

不过因为土人以及移民叛乱,如今大唐还能控制的区域也只剩下了,北奥和东奥两州,余下的尽皆被叛军占领。

冯毅的都督府就在东奥,那是一座完全称不上宏伟,但是异常险峻的要塞式城堡,建的虽然有些粗糙,但是背靠大山,易守难攻,地方倒也安排的不差。

杜睿将随行的十万大军全都安置在了城外,只带了冯照,杜平生,以及五百护院充作的亲军进入了城堡。

都督府内,冯毅恭敬的请杜睿做了主位,杜睿也不客气,他此番前来,得了李承乾的诏命,总理澳洲道一切事宜,不要说冯毅是他的徒弟,就是旁人,也一样要归他节制。

都督府的议事堂内,除了冯毅,欧阳延嗣等澳洲道的文武官员,还有一些移民之中的富户,也都被杜睿招了过来。

因为土人和移民叛乱,那些富户为保身家性命,纷纷涌入了这座被命名为奥府城的城堡。

杜睿面色略显冷淡的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富户,如果可以的话,杜睿当真想将这些为富不仁,草菅人命,逼得土人和移民造反的混账东西尽皆斩了。

“冯毅!”

杜睿终于开口了,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冯毅闻听杜睿唤他的名字,身子不禁一抖,他虽然是澳洲道杀伐果断的大都督,在这个远离大唐本土的地方,俨然土皇帝的存在,但是在杜睿的面前,他就好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恼了杜睿。

“恩师!弟子在!”

杜睿目光冰冷的看着冯毅,道:“冯毅!你是澳洲道的都督,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清楚,澳洲道的事情,你来为为师解说一番!”

冯毅闻言,不知为何,脸色居然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之上明显都能看出一层细汗,在场的众多澳洲道官员虽然也都曾听说过杜睿的威名,但是他们更为了解的还是冯毅,在他们的眼里,这位冯都督在处理政务上一向都是沉稳老练,在对付土人和叛军之时也是沙发果断,可是这么一个为威名赫赫的都督,在杜睿的面前居然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一旁的欧阳延嗣见了,心中也是召集,急忙起身,道:“恩师!这澳洲道~~~~~~~”

“你闭嘴!”杜睿突然一声断喝,打断了欧阳延嗣的话,目光恶狠狠的瞪了过去,道,“为师没让你说话,你站到一边去,冯毅!澳洲道与大唐来说,至关重要,为师厚着面皮,为你向李世绩大人求来了这个职司,你身为澳洲道的都督,如今局势竟如此糜烂,你却束手策,你就是这么报答为师的信任吗?”

冯毅低着头,好半晌才分辨道:“恩师恕罪!不是弟子不尽力,实在是~~~~~实在是~~~~那些土人过于狡猾,野蛮,丝毫不念及天朝圣恩,不断袭击我大唐移民,弟子也是疲于应付!几次派兵进剿,可是每次那些土人都躲进中奥州,弟子虽在澳洲多年,可是这里疆域过大,弟子也不熟悉路途,以至于让他们每次都逃过了!”

冯毅的解释非但没能让杜睿消气,反而越听越怒,冷声道:“派兵进剿!?是何人的主意!”

冯毅闻言,迟疑道:“这个~~~~~~~~”

“是我等的主意!”这是那群富户之中有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对着杜睿一拱手,道,“杜大人!那些土人和贱民冒犯大唐天威,居然胆敢犯上作乱,我等百姓一致向冯都督请命,派兵征缴!只可惜那些叛匪太过狡猾,冯都督几次进兵都劳而功,此绝非冯都督的过失,如今好了,宋国公带大军前来,想不日便可破了那些叛匪,小民在中原之时,也时常听闻宋国公的威名,想来我等百姓得享太平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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