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倒霉的费雷拉(上)(1 / 2)
比赛开始前,城市球场原先总会响不停的歌声听不到了,看台上鸦雀无声。双方球员们站在中圈边缘,排成一排,低着头为刚刚去世的布莱恩.克劳夫默哀。
唐恩站在教练席前,静静看着这一切。
皮尔斯.布鲁斯昨天给他说过,自从辞去了森林队主教练职位以来,布莱恩.克劳夫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他对这支球队的感情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十八年,他最辉煌的岁月都和诺丁汉森林这个名字息息相关,就像现在的弗格森和曼联,温格和阿森纳一样。但是英超的诞生,彻底击碎了克劳夫坚持的那些足球理念。就算第一个赛季森林队不降级,后面也终究难逃分崩离析的命运。为什么?因为当时的森林队没钱,不管他们拿到了多少冠军,也没钱。那个时候的球队经营和现在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方式。
克劳夫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被残酷的商业足球逐一击碎。他信奉球队里面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他自己,无论多大名气的球星到了森林队,都得做他的小弟。他就是森林队的国王,一切他说了算,俱乐部董事和主席也没有权利对他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他可以因为罗伊.基恩表现不好在更衣室门口就将他一巴掌扇倒在地,也可以因为愤怒而把门将克洛斯吊起来打,还因为自己痛恨同姓恋,而将同姓恋球员法沙努锁在更衣室里痛骂……当然,他还曾经为了保护球员们,而对着冲进场内想要和球队一起庆祝胜利的球迷们报以老拳,将两名球迷送进了医院。
这样的作风在现在足坛几乎绝迹,商业足球越来越强调球星们的价值,而主教练们……在英格兰被称为“h”过渡。越来越多的英超俱乐部开始启用专门的市场部经理负责俱乐部经营,而让manager们只管负责带队训练和指挥比赛,就连买卖球员都从“拿主意的”变成了“提供建议的”。
俱乐部不需要一个特立独行的主教练,克劳夫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在现今足坛,几乎很难有人可以复制他的经典了。就算是“狂人”穆里尼奥也不行。
感觉已经慢慢跟不上时代的克劳夫最后选择了退休,尽管他才五十八岁,一个对于教练来说无论如何不算高龄的岁数。
退休之后的克劳夫很快又涉嫌在谢林汉姆的转会中收受回扣黑金而被调查,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声誉受损。最后调查结果显示克劳夫收受回扣的证据确凿,但是足总却没有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也许正是考虑到老帅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才选择了沉默吧。
后来,听说克劳夫在昨晚肝脏移植手术之后很快就被查处患有胃癌,但是克劳夫拒绝去医院做手术,直到他卧床不起,孙子在床边哭着求爷爷,他才答应去医院医治。
“他坚信球队里面不应该有比主教练还大牌的球星,他坚持认为俱乐部只有他可以决定一切事务,但他全部的理念被现在的足球现实击的粉碎,以前获得的荣耀都成了过眼烟云,五十八岁就不得不被迫退休,只能靠酗酒来消磨时光和麻醉自己……这样的曰子对他老说,太难熬了。”在回诺丁汉的车上,布鲁斯叹息着说道。
这让当时的唐恩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也是才华横溢,也是恃才傲物,也是桀骜不驯,也是极富争议……前美国的四星上将乔治.s.巴顿。巴顿死在了二战结束不久,没有在和平的曰子中沉沦落魄,保留了他最完美的形象,被无数后人膜拜。而头儿呢?
有一天,当自己所追求,所获得的那些荣耀都离自己远去之后,我也会像头儿那样吗?
沉思中的唐恩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脖子后感到了一丝凉意。他伸手摸了摸,湿漉漉的……下雨了。
该死,刚才我怎么傻的跟哲学家一样,去想那种问题?
唐恩摇摇头,收回心神,将目光投向球场。
默哀仪式正好在此时结束,城市球场的看台上重新响起了呼喊声,不过这次他们喊得不是森林队阵中哪个受欢迎球员的名字,而是一代传奇,森林之王布莱恩.克劳夫的名字。蒙蒙细雨中,也分不清球迷们脸上的水痕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有句话唐恩一直不好当面说出来给别人听,但从昨天到今天,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这句话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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