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我怀过孩子,你还敢要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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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琛双目内的火光一点点熄灭,直至寂静无声,诧然又冷厉的神色,如同瞬间衰败的枯草,皱着横眉:“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

她的确在意,在意的要死询。

出了一趟国,回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当年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简单男友,由她所认为的一盆如洗,摇身一变成了世界100强内的大企业总裁,说是白手起家,谁信?

她的前男友,竟被那么多的女人惦记,偏偏她还没有正当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说穿了充其量也就讨得一个“前女友”的身份,她不舒服,从身到心都不舒服极了,感觉自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只要他再温柔一些,说不定她就一脚陷进去,做这个男人身边不要脸的情.妇,她从小骨子里的骄傲,看不起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吕依萌在他面前竟小心到压着呼吸才能应对下去,六年的时间,把她身上所有的张牙舞爪都磨得差不多了,才会一次次在他面前都垂着头不自信的模样霰。

她低着头,两根手指把住无名指上的戒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取下来。

穆云琛的神情急躁又愤怒,他眼色淡漠的垂了一眼她递到跟前的戒指,清目攸的一眯,矮下身体捏住她的下颚,往上抬起,“想还?你还得起么?”

吕依萌目瞪口呆的闭着呼吸看他,眼睛瞠大到看见其中堂皇的神色,小脸逐渐憋的通红,最后一口气从口腔鼻子里泻出来,她抬高了音量,不耐烦的低吼:“还你还你!都还你!”

她捉住穆云琛的手,把戒指往他手心里塞,竟被他突兀的反手握住,微一使力,将她拉到身前,吕依萌捂着在他锁骨上撞疼了的鼻梁,愤愤的抬眼瞪着他。

“最该还给我的,是你自己,”穆云琛抵着她,低沉的男声裹挟着强硬的冷空气,逼退她内心所有固执坚持的清高,“怎么样,还还吗?”

“......”她脸色不太好,唇色发白,他的脸在夜色笼罩下越发蛊惑,气息迫近的拂在面上,她竟觉得眨眼时,睫毛都承受了他呼吸的重量。

吕依萌吐了一口气,双眼放空在空气里瞭望了一下,夜间湿湿的气流钻进眼眶里,涩涩的微微发酸,视线再转回他脸上的时候,她小脸上骤然凝聚起了坚毅的绝决暗流。

深吸一口气,悬到了嗓子眼,一下子大声的说出来:“好啊,我把我自己还给你,如果你能接受我不能怀孕的话!”

气氛忽然停滞。

穆云琛笔直的伫立,流线型的裤管软而无力的往下垂坠,周遭的空气被他浑身冰窖般冷寒的气场所凝滞,他双眼微眯,目光迷离,肩后侧上方的霓虹光灯散发出橘红色的微弱流光,覆在他一瞬僵硬了的轮廓线条,颊边突出的下颚骨骼足以看出,这个男人正在极力的压制冲顶的怒气。

他站开一步,点燃一支烟,久久的,久久没有说话。

他抬了一下眼皮,睨着她白皙透红的小脸,竟会产生一种生生将心撕扯的尖锐疼痛,然而转瞬又挪走视线,双眸旋即阖上,仰着头,插进西裤口袋里的双手撑得有些直。

这个消息,他用很久的时间才缓和过来,忽然睁开眼,将烟送到嘴巴里叼住,扣住她的胳膊将她再次压在车身上,撞击的过程中,嘴里斜叼的香烟簌簌的抖落一串灰色的颗粒:“怎么回事?”

吕依萌忍着后背的疼痛,素净的眉毛轻轻蹙了蹙,咬着下唇从而缓解疼痛,一双流转的美目内,轻悠慢扯的显露出尖锐的讥讽:“这就嫌弃我了?一听见我说不能怀孕,就烦了?”

穆云琛一手取下叼在嘴里的烟,说话时将烟雾吹出来,过重的语气刺破暗夜的漆黑,刀刃一般直直的戳入人的心脏:“我再问一遍,你的子宫是怎么回事?”

穆云琛默了一下,听见她轻飘飘的嗓音说出来的话,与他而言是灭顶的丧恼和哀伤,“因为我怀过孩子,流产了,手术没做干净。”

他把燃了一半的烟蒂给捻灭了,食指指腹贴在火星上,皮肤泛起红色的痕迹触目惊心,而他竟面不改色,一瞬间俯颈,额际青筋乍现的俊脸突兀在眼前放大。

“我问你,你肚子里怀过的,是我的孩子,还是别人的?”

被他强势的气息戳得后背几乎紧贴车门的吕依萌惊惧的望着他,眉梢眼角皆染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更也无法从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只感觉此时的自己,定是苍白着一张脸,惶惶惑惑的在脑子里搜寻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

措辞。

短短的沉默间隙,穆云琛又迈步上前,连心口呼吸的起伏也不留给她,再次拿一条手臂将她盘住,从她头顶往下看,“别思考,马上回答我!”

吕依萌被他吼懵了,脑袋发晕,四肢被钳制,抽抽鼻子即可便有酸涩的闷钝感染上鼻尖,双唇固执的抿成下弯的弧度,小巧的小巴更是在泪腺发达的时候一抽一耸,忽然抬起手背,边擦眼睛边把双眼蒙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是了是了,你说什么就是了,我就是怀过别人的孩子,你要是还敢要,我就跟你!”

......

宾利车驶离的速度与火箭一般快,吕依萌情不自禁的跟着车尾追了两步,一眨眼已经看不见车影。

她抹干净眼泪,回到家的时候,脸上哭过的痕迹早已经被掩盖得一干二净,所以当打开门进去,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官晓坐在餐桌旁抬头看她的时候,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只是招招手,找她过去像是要给她看什么东西。

“我的天,我睡了一觉,爬起来就翻新闻,然后就翻到了这个。”

官晓把一个平板电脑推到吕依萌的面前。

吕依萌拉开椅子往下坐的时候,还完全没有把官晓的慎重当做一回事,眼睛往屏幕上淡略的扫过一眼,忽然有什么拉扯力将她的视线定格,猛的一下把椅子从桌面下拖出来,一屁股坐上去,捧起平板开始划屏幕。

她和穆云琛大学时候的亲密照被有心人放去了网上。

一张张,一幕幕都是当初最无忧无虑的回忆,她一直以为再也看不见这些照片,遂双眼睁大,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

“不是你放上去的?”官晓一直观察她的神色。

吕依萌抬了下眼皮,同样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半响才摇摇头。

官晓看她表情十分惶然不安却又隐隐透着难以置信的信息,转念一想也觉得不会是她,毕竟当初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她被关在那样见不着阳光的黑屋子里,贴身的物品都被人扣押下来,她亦没有从这其中找出一张照片来。

想到这里,官晓一巴掌呼在自己脑门上,重重的吐气:“我也真是傻,怎么可能是你嘛,睡了一觉起来脑筋也不清楚了。”

吕依萌低低浅浅的应了一声,表情严肃凝重,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机器,而是烫手山芋,眼睛里看见的不是互联网上的网页窗口,而是尖细的银针,垂落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见左手无名指上的圈痕,记忆迅速回转到刚才穆云琛给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幕。

一时间,脑神经无比通透,拍落两掌在桌上,撑起身子就往房间里走,跑出几步又回来,头也没抬的抓起桌面上的手机。

回到卧室,她后背贴着门站立,小跑步之后呼吸略微急促,她双手捧着手机,站在门口扶了下墙壁,一寸寸的往窗口挪动,走到阳台先是低下头捏了捏眉心,而后播出通话记录最上面的那个号码。

第一次通了,但是迟迟没有人接,她举着手,手机贴在耳朵旁边,一直等待铃声从有节奏的嘟音转成忙音,脸色微恼的掐断,侧身走了两步,手搭在雕栏白玉杆上,再次拨出去。

第二通被他直接掐断。

她垂下手,双目往前方的黑暗盯了一眼,神情十分的懊恼,眉心蹙起的阴影像八爪鱼的触手一寸一寸的吞噬她的修养和耐心,最后急不可耐的扬起手,将手机往外抛的前一秒,又觉得没有必要拿自己的东西来撒气。

在阳台上站了两分钟,吕依萌走回卧室里,坐在梳妆镜前,抬目看着镜子里一头栗色的卷发的自己,耳鬓的发丝被冷风嗖嗖的撩成一小缕一小缕的花卷,她用手压了压,而后单只手撑着下巴,出神的盯着镜子。

另一只手垂放在梳妆台上,五指弓成拱形,指尖不耐的顿在手机旁边敲个不停,眼睛也似扎根那般,奈何漆黑的屏幕恁是没有亮起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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