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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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卦事入耳,听也就听得,听过了一笑便过了,雨村吃完午饭,楼上床上已经收拾了两个大包袱。

“公子,东西已经收拾完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这时候喜顺儿从屋外进来,背起收拾好的书箧,对雨村道。

雨村闻言点头,背起那包袱,与喜顺儿出了客栈。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二月初八,明日便是那会试之期,早在三天前,水湛便派人送来了笔墨纸砚,手炉,银丝炭,油纸伞等物,又派那王府厨灶上的婆子来照顾雨村伙食。

这天天色晴好,前日下的雪渐渐开始消融,雪水顺着那青瓦飞檐落下来,似珠帘,门前泥地上已经被打了一溜的小水洼,叮叮咚咚的,倒似是那江南六月的雨。

雨村自坐在窗前,看窗外院子里仍怒怒放的腊梅花,有些失神。元宵节过后,水湛派人来说为他寻了一处清静宅子,已打扫妥当了。雨村对水湛这种不问自与的做法颇不舒服,雨村从未托水湛为自己寻宅子住,也从未答应水湛要住进他为自己准备的房子。水湛如此告知他房子已备妥,要他马上动身入住的“嗟,来食!”的行为不自觉的颤动了雨村骨子里仿佛与生俱来的文人风骨,强压下心中怒气,雨村当下便拒绝了来人。

不过若是王府来人那般容易被打发,水湛便不会派他来了,那来传信的随从听到雨村的拒绝,像是知道他会这般回应一样,道王爷让传话道“庙里的腊梅开的再好,根儿扎在泥地里,自己挪不了地方”。

雨村闻言,也不赶来人,自己个儿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久的呆,想自他到了京城,用了水湛的银子,使唤着水湛送的仆从,在外人眼里他是水湛的门人,走到哪儿都离不了水湛的影子,想他今天能拒绝了水湛的宅子,明天又能离得了这朝堂吗?且不说水湛会不会放手,就是贾雨村自己又甘心放弃这功名,平平淡淡一生吗?这江山是水家的江山,他就是这江山围起来的腊梅花,水站不让他挪地方,他自己哪里能挪了!

罢了罢了(音liao),便随他去吧!

一阵清风,幽绮梅花冷香凝,雨村的心渐渐宁静下来,后日便是那大比之期了啊!

二月初九,考生先一日入场,水湛为雨村寻的这处宅子距贡院很近,却也仍是天交了三鼓,宵禁刚开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动身。喜顺儿并另外一长随拎着两个大大的盒子,一盒子里装着雨村这三场九天所需吃食,令一盒子里装的是笔墨纸砚,并手炉,炭火等物。喜顺儿把盒子打开,每样儿都检查一遍,又对着一单子对了一遍,检查无误,这才出了门。

出了大门,此处因离贡院近,虽是夜半时分,路上亦已有应考的举人行至,倒是不很冷清。不多时,主仆一行三人便到了贡院门口,彼时贡院门口已集聚了不少人,雨村寻了个靠近门口又压风的地方,又冲旁边已到来的举子致礼,这才于一旁伫立等候开场,许是有些紧张,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又过了约摸一刻钟,喜顺儿突然道:“公子,快看,那不是张廷玉张公子?”

雨村顺着喜顺儿的手指一看,可不是张廷玉并几个挑着灯笼的仆从正从东边过来。雨村一喜,忙喊道:“衡臣!这边!”

张廷玉见雨村招呼,赶忙过来,许是见着了熟人,雨村原本有些惶然的心安定了不少。过不多时,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声渐渐响起,远处马叫驴嘶不绝于耳,公园门前被举子们手持的灯笼照的通明,比之元宵灯会不遑多让。

四更天时,龙门放炮,贡院大门始开,有监官在大门口根据考生在礼部报名以及所在省籍点名,因雨村与张廷玉不在一个考区,便分开分别站到各自省区的位置。到雨村时,那书记官念着:“湖州举人贾化,年十八,身长五尺五寸(清朝1尺=32cm),面白无须,剑眉星眼,直鼻方腮,腰圆背厚。”

那负责点名的监管对照着公据,只觉得有哪里觉得别扭,对照起来又找不出哪里不符来,若真说哪里不符,似乎是比五尺五寸略高些,可这个年纪的少年长的快,没什么奇怪的。

雨村站在那里接受搜检,见那监官对照着公据直打量自己,还以为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在很快那监官便放他过去。从一边领了礼部印制的草卷和正卷各十二幅纸并房号,雨村提着两个篮子走过三道龙门,进了贡院。

走过明远楼,转而向东进入东文场,一个个鸽子笼一样的号房并排列着,每个号房下都悬着一盏灯笼,灯笼上写着房号,雨村看了一眼房号,拿着房号,雨村找到对应号军,由那号军领着进入号房。

那号房深四尺,宽三尺,高六尺,里面横着高低两块木板,充作桌椅之用,这号房三年未用,木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雨村只好从那篮子里取出抹布擦拭,心中暗叹水湛找来的那专门照顾应考举子的嬷嬷想的周到。

不一会儿号房里便坐满了考生,听得木铎声响,会试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留言吧留言吧,看我可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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