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也痛,痛不欲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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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微微已经崩溃了,她瘪着嘴巴,颤抖着手指指着顾熠航,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你,你,你,你bian态啊!”

顾熠航瘪着笑,眼底全是她炸毛的模样,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儿,撩|拨着人的神经,他没忍住,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乖,别闹了,我跟你说真话你又不信,跟你说假话你肯定又要炸毛,哎,做人真难。”

陶微微:“......。”

啊啊啊啊啊,陶微微疯了!

***

最终还是顾熠航将陶微微抱去了病chuang上,陶微微尴尬得都不敢看他的脸。

顾熠航觉得好笑,其实他说的都是真话,刚刚他脑子都乱成一团了,还能听到什么动静?可她就是不相信,他能有什么办法?

陶微微躺在*上,闭着眼睛,深呼吸,逼迫自己忘掉刚刚所有的一切,声音,感官,以及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和肢体触碰的摩擦感。

可顾熠航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搞得她都神经兮兮的了,陶微微无语望苍天,突然想起昨晚Alin说要接她,可她就这么陪着顾熠航来了医院,Alin要是找不到她,会很担心的吧?

这么想着,陶微微就开始找她的包包。

顾熠航走过去一把将她按住,让她躺好,问:“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陶微微又急又愧疚:“找手机呢,昨晚我跟我助理Alin打了电话,叫她来接我,后来我意识模糊了,忘了跟她说了,我怕她还在找我。”

顾熠航的长睫颤了颤,然后伸出手,越过她的头顶,将她的包包从chuang头拿给她:“呐,在这里。”

陶微微两只手都绑着绑带,笨手笨脚的就要去翻包包,顾熠航眉心跳了跳,又将包包拿了过来:“我帮你打吧。”

陶微微也觉得麻烦,就没做声。

顾熠航将她的手机拿出来,然后走到落地窗旁,将手机开了机,找到Alin的电话号码。

“喂?微微?怎么了?昨晚怎么没回来?”电话一接通,那边Alin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顾熠航语气沉了沉,说道:“是我。”

Alin原本温和的声音一下子就正经了起来,心猛然一提说:“顾总。”

顾熠航眸子看向窗外,眼底压着一层墨,他状似无意的问:“她最近和佟筝走得很近?”

“没有,她最近都在外地宣传。”Alin从沙发上坐起来,将酒店落地窗的窗帘拉开,阳光太刺眼,她眯了眯眼,捏着手机的手指很用力。

顾熠航沉默片刻,说:“她受伤了,在医院。”

“我会空出她最近的档期,你放心。”Alin沉默片刻,说道。

“恩。”

顾熠航说完挂断电话,那边的Alin看着帝豪酒店落地窗外的景色,入了迷,许久,才呼出一口气。

***

顾熠航打完电话,将电话还给陶微微。

陶微微仰着头问:“她肯定担心坏了吧?”

顾熠航挑了挑眉:“还好。”

他的声音刚落下,陶微微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他撇下眼,看了一眼,眸色一沉。

陶微微也看见了,她抿着唇,看着手机上的两个字,心在颤。

半响,她抬起头,脸色有点难看:“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顾熠航深深看了她一眼,迈步朝着病房外面走。

门一关,陶微微笨着手指将电话接起,抿着唇喊了一声:“妈?”

李沁说:“我在你酒店门口,你快点过来一下。”

“你有什么事情?”陶微微咬了咬唇,问。

李沁沉默片刻:“我手头有点紧。”

“我没钱了,那些钱都给你还了债,我现在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陶微微仰着头,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失控。

李沁有点急了:“微微,他们说如果我再拿不出钱,他们就请人剁我的手指,我怕,最后一次好不好?”

“妈,我是真的没有钱了!你消停点好不好!就算我求求你了,你为我想想好不好?”

李沁呵了一声,几乎是歇斯底里,声音尖锐得不像话:“你以为我愿意吗?这玩意儿,沾上了就戒不掉,是你爸,是你爸他毁了我!我也不想这样活着,可是我没有办法!微微,我试过了,可是我戒不掉!我比谁都痛苦!可我有什么办法?”

陶微微眼角干涩,她哑着声音说:“最后一次了,妈,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挂了电话,陶微微仰着头,将眼底的泪意逼回去。

而门外的顾熠航,站在走廊的过道窗边,皱着眉吸烟。

他透过烟雾,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底一片冷沉。

烟夹在指尖,烟灰续了老长,他伸出手指弹了弹,烟灰*在雪白的瓷砖上,他黑瞳微微紧缩,眉眼间尽是冷色,整个人气场低得有些吓人。

许久,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顾熠航倏地抬眼,对上一双灵动的眼,他掐灭手指间的烟蒂,丢进垃圾桶,大步迈向病房的方向,有些薄怒:“你下*干什么!”

陶微微已经换好了衣服,她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只是小声的说道:“我需要回去一趟。”

顾熠航眼底冷沉一片:“你还在受伤,你的脚还不能走路。”

陶微微咬着唇:“没关系,我打出租车。”

顾熠航脸色更沉,双眸居高临下的锁着她的后脑勺,态度强硬:“我送你过去。”

陶微微的头依旧垂着,她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顾熠航,昨晚谢谢你,但是真的够了,就到这里,你也说过了,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喜欢,我不配,再说了,我也不相信你会真心喜欢我这样一个人,你别拿我当游戏,我不和你玩。”

“游戏?”顾熠航冷声“呵”了一声,黑眸一片阴郁,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宇间是风雨欲来的低沉狠厉:“陶微微,你觉得这是一场游戏?”

陶微微抬眸,看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手掌心,冷笑:“不是游戏是什么?顾熠航,你别和我谈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当初你和杨梓馨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不是爱情吗?可你还不是说分手就分手了,你说你喜欢我,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顾熠航,这样的游戏我不和你玩,你有大把的时间,也有大把的金钱和地位,但是我不是,我很认真的生活,我想认真的生活,我不想随时随地的担心我能和你一起走多远,你什么时候会和我提出分手,这样的生活太累,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每一个字都结结实实敲击在他心上,他发现,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无法反驳,她给他上了死刑,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顾熠航眼底眼底的阴郁越来越重,浑身的戾气像是即将喷薄的岩浆,带着十足的威慑力,他黑瞳压得很低,像是大雨前的黑云压城,可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许久,他撇开眼说:“我送你过去,你要去哪里?”

陶微微沉默片刻:“帝豪酒店。”

顾熠航眼眸倏地一深,沉默看了她半响,然后弯下腰,将她拦腰抱起,朝着电梯走。

陶微微挣扎了几下,他却将她箍得更紧,并且带有警告意味的觑了她一眼,她知道,如果不顺着他的心意,他只会让她更难堪,只能放弃挣扎。

这个男人强势得让人半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熠航见她老实了,才将手中的力道放松。

陶微微顺势将脸埋进他遒劲结实的胸膛,尽量不让人看见她的脸。

如果她就这么出去,被人认出来,结果不堪设想。

她灼热的呼吸就喷薄在他隔着薄薄衬衫的胸膛上,酥麻,滚烫,可他的心,却凉得像是深冬的冰雪天。

****

顾熠航将陶微微直接抱到医院的停车场,打开黑色卡宴的车门,将陶微微塞进去,然后转身,去到一旁卖小吃的小摊位上,买了一点稀粥,和几个茶叶蛋,一瓶牛奶,再转回身,坐进驾驶座,将东西丢给陶微微,语气极冷的道:“先吃点,垫垫肚子。”

陶微微眼角干涩,她眨了眨眼睛,将东西全部抱进怀里,说:“谢谢。”

顾熠航看都没看她一眼,弯下身,越过她的身子,给她将安全带系好,发动车子,“嗖——”的一声,冲出了停车场。

陶微微身体猛地撞击在了椅背上,手上的稀粥晃了一下,有些撒出来,她从车前抽了一张纸,擦了擦,认认真真的吃早餐。

顾熠航沉着脸,深吸一口气,将车速放缓。

两人一路上无言,车内气氛低压,和来医院时一样,气氛差到让人无所适从。

好不容易到达帝豪酒店,陶微微下车,顾熠航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陶微微心猛然一跳,回看他。

顾熠航黑眸阴郁冷沉的看着她,像是想要将她一把捏碎,陶微微心跳得很快,可就是一语不发。

两人僵持良久,顾熠航松开她的手:“我抱你进去,你腿不方便,医生说半个月内不能走路。”

陶微微暗暗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没事。”

顾熠航二话不说,从驾驶座走出来,陶微微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脚刚下地,顾熠航冷着脸,将她再次拦腰抱起,脚顺势踢了一下车门,车门“碰”的一声震响,陶微微的心都跟着狠狠一跳。

顾熠航却是头也不回的往帝豪酒店大厅里走去。

陶微微不敢再说话,只能将脸再次埋进他胸膛。

两人进酒店的时候,和迎面走来的夏青音撞了个正着。

顾熠航原本就长得出色,英俊挺拔,夏青音没忍住看了一眼,然后又朝着他怀里的女人看了一眼。

即便是陶微微将脸埋在顾熠航的胸膛里,可因为隔得近,她还是认出了陶微微。

只是迫于顾熠航周身散发的冷凝气息,不敢靠近,和他们擦肩而过。

顾熠航眼角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陶微微放在了大厅中央的沙发上。

夏青音出了酒店,咬咬牙,退了回去,然后躲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将手机相机的声音关了,拍了照。

陶微微在酒店大厅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李沁,只能拿起电话打给她。

李沁在洗手间,接到电话,赶紧从洗手间出来。

陶微微挂断电话的时候,顾熠航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高大的身影卓然的挺立在她面前,背后的光影斜切出他修长挺拔的轮廓,脸埋在一片阴影里,黑瞳却显得更加深邃幽静,陶微微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捏了捏已经出汗的手心说:“我已经到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顾熠航眼角眉梢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得像是冬日凛冽的风:“利用完了就赶我走?”

陶微微沉了一口气:“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讲这么难听的话,顾熠航,得饶人处且饶人。”

顾熠航撇了她一眼,眼风像是一把钝刀,看不穿的深邃,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

陶微微盯着他修长的身影,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李沁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李沁看着她手脚上的绷带,问:“你怎么回事?”

陶微微垂下眼睫,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我没事,你扶我起来,我们去一边说。”

她不能回房间,她怕Alin在,她也不能在大厅里说,狗仔队会拍到。

李沁扶着她起来,走到酒店的洗手间过道里,四处看了看,见没人,说:“微微,我不知道你受伤了。”

陶微微抬眸看着她,半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十万,我只有这么多了,妈,我希望着是最后一次了。”

这个钱,本来她是要存起来,给顾熠航还债的。

她这一年时间里赚的钱其实并没有外界猜测的那么多,合同上面的数字都是明码标价,而且公司投资的成本没有收回,艺人其实能拿到的钱很少。

而李沁的高利贷就像是一个大雪团一样,利滚利,越滚越多,像是张着血喷大口,已经将她所有的积蓄吞噬殆尽了。

可这些东西李沁不关心,她只接过卡,脸色不好看,声音有些失控:“什么叫最后一次?你是想和我断绝关系?微微,我是你妈,你不能出名了就不认我这个妈了,我变成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你以为我就舒坦吗?我连坐牢都试过了,可是牢里面太苦了,我受不了,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他们......。”

李沁的话还没说完,陶微微突然抬起眼眸,眼底蓄积着压抑的泪意。

她的伤心来得毫无预兆,可又凶猛肆意,她开口,声音嘶哑:“妈,还不够吗?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这么多年,我很累了,我活得很累,我不敢向外人提起我的家庭,我的人生永远像是没有未来的无底黑洞,我有喜欢的人,可是我不敢爱,我不敢告诉他我喜欢他,妈,你总是说你受不了,可是谁受得了?我也受不了,我也疼,我心口也疼,可是我要怎么办?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办?”

陶微微说着,按着心脏的位置,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去,她抬起眼,满脸泪痕,她说:“妈,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今天差点就要答应他了,可是你的电话,就像当头棒喝,将我一棍敲醒,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努力想要给你一个家,给宁生一个家,可是你总是让我的努力变成一个笑话。”

她伸出手擦了擦眼泪,委屈太久,连说话的时候,都像是有一根细绳在勒着她的脖子,勒得又紧又狠,让她每呼吸一下,都是彻骨的痛,她嘲弄的笑了一声,苦涩又委屈:“妈,我哪里想要放弃你,我想让你好,我比谁都想让你好,可是你不能让我一辈子都活在这样的绝望里,我会受不了的,我也是人,我也会觉得累,妈,你给我一个期限好不好,你给我一个期限,现在就算是死刑犯,也有一个期限对不对?你也给我一个期限,只要有一个期限,我就不会觉得太累,我就会一直一直走下去,你给我一个期限好不好?”

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在看不到未来的路上,流着泪,乞求着上苍给她一个渺小的希望,让她即便是背着重重的壳,也能挺直脊背,缓慢前行。

李沁转过身,捏紧手中的卡,眼底的泪意并不比她少,她弓着背,像一瞬间老了十岁,她沙哑着声音说:“你想要一个期限,可是谁来给我一个期限,微微,我也痛。痛不欲生。”

说完,她抹了一把眼泪,踉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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