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帝王家的宴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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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江山,激扬文字……”单不论这份气度,读书人的可爱之处多不胜数,只要是还未被混浊的世俗所玷污。

赵昚今日感到了欢喜和舒心,心中又另有一份不出的感觉,或许正如涣哥儿所讲——这难以言明的,便是幸福吧。

他看着一个个知书达理,豪气冲天,忠肝义胆的“年轻人”,恍惚之间,自己也年轻了不少,笑着笑着的,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他清晰记得,自己三十岁前,从不失信于人,从不畏惧于世界之困苦和前路之坎坷。也像他们一样,有一颗一往无前、不畏生死的勇敢的心!

是的,那时候的他,有信仰,灵魂之中的信仰!可他也在质问自己,若非乾道六年读到鹅湖山刘涣的文章,他会不会就此堕落下去?嘿,恐怕讲不清楚的,这人生还不是就这般模样,往往低沉厌世之时,一不心的一篇文章、一首诗词、一声轻笑、一句话、一个赞扬……便能改变颓势。他老赵感激刘涣,感激这群厌烦的臣子,正是他们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使他在波澜无惊的朝政当中感受到了充实和乐趣,又从平实的岁月当中,看到了大宋的未来。

若念念不忘,则必有回响……

赵昚是欢喜得不得了,当日豪性大发,对刘涣等人封官许愿,又设了宴席,当时叫他两个儿子一道陪同。

那太子赵惇听闻消息。乾道八年进士科的状元给了刘涣,他心中不出来的厌烦。便是偶尔看到刘涣的模样,就想起他那还在信州的侄儿子赵挺。从而想到了他早已死去的大哥……一时间,眼红、妒忌、厌恶、烦躁等情绪涌上心来,他很不好受。时人更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就算明白,也不会晓得,为何这太子爷会这般阴暗?

呵,时人哪里晓得,他赵惇可是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喜怒无常一些。算不得甚么。

相比较而言,太子的二哥赵恺要好得多,他低调平实,礼敬有佳,便是对待这群新近的“官员”,都显亲近得很。

赵恺长得并不算英俊,二十六岁的青年人,却显老成许多,穿着更不奢华讲究。可朴素之间,但显自然。

据当年他不被赵昚看好,因而没有被立为储君,赵昚是嫌弃他过于亲民软弱。没有威武气度,很难担保将来社稷托于他手,会流失给五人外姓。

可在刘涣看来。赵昚难免武断一些,这所有好的接班人。都是培养出来的。没有威武气度,没有慑人气质。可以锻炼嘛,只要几场正儿八经的战役,必定让他脱胎换骨。

赵恺得了赵汝愚引荐,与涣哥儿相识,他笑嘻嘻地端起酒杯,走到刘涣跟前,道:“状元郎,且吃下这杯敬酒罢,某家对你好不敬佩!”

刘涣看着这个老成持重的年轻人,言行之间,但觉得亲近平实,半架子没有,仿佛他的眼眸之中,平静如水!涣哥儿微微躬身一笑,接过赵恺的酒杯,谢道:“节度使大恩大情,涣受之有愧了!”完一抬杯底,一饮而尽。

赵恺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状元郎见怪了,便在保寒军,你那固田饮水、修路利民、农肥制造的法子,是得以大肆传播,某家听得侄儿书信,才知你名声,后来又读你之大作,更难压抑仰慕之情!父皇能得你这般人才,当真可喜可贺!”

刘涣道:“节度使谬赞了,涣倍感尴尬。写些诗词文章算不得甚么,为黎民百信做实事更算不得甚么,要是有朝一日能恢复河山、中兴宋室,使得家国太平,朝廷强势,百信乐道,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学有所教、病有所医、各有所用、用有所酬……等到了那般情景,才是你我做臣子该欢喜的时候呢。而今万事不成,百业待修,北伐待举,涣就算做事情,也是理所应当,所谓家国有难,匹夫有责,再正常不过了,还望节度使莫再夸赞才是!”他这是要给赵恺一个精神指示,一个关于美好未来的蓝图。

赵恺听闻,心中更是惊愕,没想到这清瘦少年尽这般磊落,胸怀家国天下,眼及黎民百姓。“嘿,他一介少年,初中科举且这般想法,我这做皇子的人,更应该加把劲了。”赵恺心中如此想来……

是日,赵昚招待诸子百官,美酒佳肴好生伺候,还请来宫廷乐队,歌舞美姬,真是大手笔。

但他却疏忽了一个事情,便是这般欢喜的时刻,没有把他“养父”赵构请来。

直到酒过三巡,诗词歌赋乱坠天花之际,才有近臣前来提醒。赵昚闻言,一个唐突。历来以孝道著称的他,在这般时节,怎能不请太上皇前来乐呵乐呵?他赶紧问了时辰,暗道已然天黑,不好打搅那老头了。可也应该给人家一声,陪个罪才是……

想及于此,赵昚做一个“总结性”发言,结束了今朝宴席。

刘涣与黄定等人相唱而回,不乏相互鼓励和赞美之词……

翌日,临安府贴出皇榜,头名状元叫做刘涣,众人好不震惊,暗道是大才到底是大才,还未冠字就中皇榜,这是个天才!

刘涣也是不厌其烦,其驿馆之中,先是赵汝愚和史浩来访,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尔后来访者更是络绎不绝,好多官儿他也不认识,更无交情可论。偏非是讲些冠冕堂皇、道喜道贺的鬼话,这种圆滑而肮脏且深沉的官场事宜,他吃不消的。

后来一日,在九月初八大清早,赵恺来了,带来一块玉佩,白璧无瑕,温润有佳。价值不菲。赵恺与刘涣寒暄几句,是陛下圣旨。殿试那天授了刘涣的礼物,总该还他一块。刘涣听得“圣旨”二字,当下接过,又叫刘三及时看茶……

赵恺道:“状元郎,明日便是陛下授官予职之时,某曾听宫里信息,多多少少有门道,你想知道么?”

刘涣一听,这是在“传道信息”了,有泄密之嫌。更有官官相护之弊。他刘涣好不容易,九死一生中了个状元,可不想就这般授人以柄,断送前程。只见他面色不喜,道:“节度使,你乃陛下嫡传,身为臣子,怎能出这种话来?呵!你未免看我刘涣了,涣虽谈不得磊落光明。但也谨记清廉,深知甚么能问,甚么不能问的道理。节度使好意,涣心领就是。但此事还请收回,谈也休谈!”

赵恺没想到会吃闭门羹,当即尬尴一笑。道:“状元郎此言在理,是某人之心了。也罢也罢。此番就不谈此事!”

刘涣哈哈一笑道:“这便对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嘛。节度使能亲来探望涣。涣已感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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