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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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却只告诉了我一句话,“他是北大的副校长,他说谁是他的直系亲属谁就是。最快更新请到   ”

我顿时就怔住了。

随即却听电话里面传来了他冷冷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过于简单了?”

我急忙地道:“不。冷主任,如果不是您的话,其他人是办不了这件事情的。您说得对,作为北大的副校长,这样的事情确实很简单,但是要让他答应去做这件事情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的。”[

他这才在电话里面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嘛。说到底就是这样。还有就是,人家可是拿事情来和我交换的,他的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容易了。”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想道,急忙地问他道:“冷书记,需要我做什么吗?”

他说:“不用。这件事情我还办得了。就这样吧,你可以向领导回话了。别在领导面前提到我。”

随即他就挂断了电话。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他替我做的。也就是说,我和他之间两清了。

不过我还是不大放心,因为那位考生并没有最后录取。事情要等那位考生的档案出现在北大招生录取的登记册上并且由我最后签字才算。

我去到了北大的录取工作间,我对那位处长说道:“我那天和你商量的事情,北大方面已经同意了,你们接到通知没有?”

他摇头,“目前还没有。要不这样,我打电话问问?因为这样的指标要作为特殊单独给才可以。”

我点头说:“行。麻烦你打个电话问问。拜托了。”

于是他开始打电话,一会儿后他对我说道:“冯主任,我们市招办已经接到北大的这份申请了,不过我们的主任还没有签字。在一般情况下是应该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我在心里苦笑:事情没有最后落实,这如何让我能够放下心来呢?不过我想到像这样的特殊情况总是会在这一批次的最后处理,所以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于是我说道:“那麻烦你随时记住这件事情。拜托了。”

他笑道:“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随时提醒我们那边的,我这里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冯主任,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好吗?”

我忽然想到与钟逢约好了要去那座山上的事情,于是就在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后又把梁主任的号码给写了上去。

重点批次的录取工作开始后我主要的时间和精力都在那些熟人的条子上面。这搞得我很是心烦但是却又只能如此。如今的人们对自己孩子上大学的事情非常看重,有时候甚至于看得比自己的事业还重要。既然人家把事情托付给我了,如果我办好了的话也许他们不会对我有太多的感激,因为我是省招办主任,我办好了会被认为是一种必然,但是如果没有办好的话就得罪人了,会被人认为是我不愿意帮忙,或许因此结下仇怨也很难说。

这样的事情就是如此,简直就是一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说实话,现在我还真的不想在这里继续干下去了,因为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太没意思。这不?我这个省招办主任简直就是为了给那些人办私事的嘛。

电脑里面存下的熟人名单一长串,解决了的就打个勾,然后就这样一一落实下去。我看了一下,梁主任那里的名单更长,下面的工作人员也每人都有一份这样的名单。很显然,这些名单加起来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不过我的主要心思还是在北大那里,罗秘书交办的那个人没有落实下来始终会让我心里不大稳当。

还好的是,就在重点批次录取工作的第二天下午接近晚上的时候,消息来了:事情完全解决了。而且我在北大的录取名单上看到了这位考生的名字。我核查了一下这位考生的报名号好准考证号,发现准确误后才完全地的放下心来。

每位考生有两个号码,一个是准考证号,另一个是报名号。这两个号码是不大一样的,准考证号有可能两个人重复,因为那个号码是以某个县市的考生情况来编排的,而报名号就不同了,那个号码就如同一个人的身份证一样是独一二的。[

梁主任就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情:他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经验不足,结果一个熟人托给了他一位考生,后来的结果是那位熟人托付给他的那位考生落榜了,可是他却明明记得自己是录取了的,结果他去查看后却发现原来是遇到了一种特别巧合的情况:那一年的考生中有两个人的名字和准考证号是一模一样的,因为当时他经验不足,所以就没有去看两个人的报名号,结果就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虽然像这样凑巧的事情并不会多见,但是却也很说明招生录取中考生报名号的重要性。

我是第一次参加招生录取工作,不过我却从中感受到了特权的处不在。我自己也没办法,如今也成了特权的掌握者和实施者。

因此,我认为特权的存在才是腐败存在的根源。试想,假如没有特权的话何来的腐败?

对此我唯一在心里叹息。如今的社会腐败处不在,人们没有了最基本的信仰。有时候我心里就在想:当初自己入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说实话,当初的我固然有投机的一面,但是却对自己的那个行为绝对是有一种圣神感的。

记得有次我和林育探讨过关于信仰的问题,她当时问我道:“曾经的党员信仰坚定,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抛头颅、洒热血。但是现在的人不一样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当时我摇头道:“不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说:“一位欧洲的哲学家说过,生存逼出来的信仰,是层次很低却很牢固的,考验也是最简单的。但生活造就的信仰虽然层次很崇高但是却不牢固,而考验也是最残酷的。这句话就完全说明了这个问题了。以前我们的政党是为了生存而奋斗,如今我们取得了政权,于是就懈怠了,没有了生存的威胁和压力,所以信仰也就慢慢缺失了。这说到底还是没有执政的危机感啊。”

我觉得她的话很深刻,但是也带着一种奈:危机感可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如今歌舞升平一片,谁会真正产生什么危机感?最多也就是在嘴里说说罢了。

我即刻给罗秘书打电话,“罗秘,我终于不负使命,把你交办的事情办好了。你放心吧,这位考生已经被北大录取了。”

他笑道:“我就说嘛,冯主任一定有办法的。”

我苦笑着说道:“罗秘,这件事情的难度也太大了。最后还是北大的校长亲自出面才解决的。罗秘,拜托了,今后你还是给我出点简单的题目吧。”

他大笑,“我听很多人在讲冯主任年轻能干,这次我算是见识了。”

俗话说花花轿子大家抬,他这样一讲后,我心里顿时就舒服多了,不过我还是在不住说着谦虚的话。

他随即问了我一句:“冯主任,你怎么不问我这件事情究竟是我私人的事情呢还是领导的事情?”

我想不到他竟然会主动来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一怔之后随即回答道:“罗秘,这有区别吗?反正我就一个原则,你的话对我来讲就是圣旨。”

他再次大笑,“冯主任,你太会说话了。《   纯文字首发》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情是我那在高楼市当市长的大哥委托我办的,他不好来找你。这下好了,你们之间的不愉快总算揭过去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过我心里顿时就对他感激起来,毕竟这官场上的事情有一个原则:冤家宜解不宜结。

不过我也在心里苦笑:得,我忙活了半天,到头来还得反过去感激人家。我急忙地道:“太感谢罗秘了。罗秘,这样吧,等我忙过这一段时间后请你吃饭。我得好好敬你几杯才是。”

他笑道:“什么等你忙过了后再说啊?就今天晚上。我马上给陈市长打电话。”

一会儿后他就回话了,“陈市长马上赶过来。他很高兴。这样吧,晚上就在我们省政府长期接待的这家五星级酒店就餐,我这边安排起来也方便些。”[

我还能说什么?

不过我心里暗暗有些觉得奇怪:据说那位陈市长是汪省长以前的秘书,是汪省长从外地带过来的,他怎么会有我们江南这样一位考生亲戚?而且从这件事情来看,这位考生和他的关系似乎还很不一般。

不过,我心里却又在想,这样的事情最好别问,除非是他本人讲出来。在一般情况下他本人是应该讲出来的。假如是我自己的话,在请别人帮了这样的忙之后肯定会顺带说明要帮的这个人和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也是一种对对方起码的尊重。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我心里不住在想:罗秘书这次还算是替我做了一件好事情。如今的官场确实是这样,山不转路转,万一哪天我和这些人碰在一起工作了就麻烦和尴尬了,至少这次是一次尽释前嫌的机会。

小隋在酒店外边停车场停车的时候我给罗秘书打了个电话,“我到酒店了。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在大厅里面恭候你们。”

他笑道:“我和陈市长早到了,正在楼上喝茶等你呢。知道你现在是大忙人,所以就没有叫你提前来了。这样吧,你直接去雅间,我们马上去那里等你。我们的驾驶员在大厅里面,陈市长的秘书也在,你带了驾驶员的吧?他会安排好的。”

“好的。谢谢!抱歉,来晚了。”我说,随即就和小隋匆匆地朝酒店里面走去。

一位年轻小伙子在酒店的大厅里面恭候着我,他身后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估计是驾驶员。“冯主任是吧?我带您上去。”

我微笑着朝他点头,他即刻让那两位中年男人带着小隋去吃饭,随即就恭敬、客气地引导着我上楼。

很明显,刚才陈市长给他的这位秘书打了电话。他要认出我也不难,现在的秘书都贼,一眼就可以看出谁是谁,反正他们的方法多得很。

到了雅间后陈市长热情地来与我握手,“冯主任,多日不见啊。那天我可是安排好请你吃饭的,结果你是大忙人,还好,今天我可以把那次的酒补上了。”

这当市长的人就是不一样,就这样一句话把上次我们之间的不愉快轻飘飘的抛开了。

我笑着说:“上次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今天我多敬您几杯吧,算是我赔罪了。”

罗秘书在旁边笑道:“这酒都被你们两个人喝光了,那我们呢?”

这时候我才去看罗秘书旁边的那个女人。

刚才我一进来就看见这个女人了,只不过陈市长首先就来与我热情地握手、寒暄,所以我没有机会去多注意。此刻,罗秘书说了“我们”二字,我就不得不去看她了。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三十来岁年纪,气度优雅,盈盈含笑中带着一种高贵。

我笑道:“罗秘书,一会儿我肯定也得和你多喝几杯了。我们可是老朋友了。这位是。。。。。。”

说着,我的目光转向了这位漂亮女人。

陈市长即刻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前任市委书记的千金,如今是我们市妇联的主任,张小沫同志。冯主任,这次你帮忙解决的就是她的孩子。”

我顿时大吃一惊:这么年轻的女人,孩子都上大学了?难道她的实际年龄本来较大,只是因为驻颜有术?不会吧?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妇产科医生,对女性年龄的细节还是很敏感的。她最多也就三十五岁。

我惊讶地道:“你的孩子?”

这样的惊讶其实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赞美。

张小沫的脸上红了一下,“这孩子是我年轻时候在家门口捡到的,然后一直抚养长大,视同亲生。”

陈市长随即说道:“张小沫可是一位好同志啊,她为了这孩子付出了很大的心血。这次她来找到我,希望能够让孩子能够去就读一所好大学。全靠你冯主任帮忙啊,终于实现了孩子想要上北大的梦想。”

张小沫笑盈盈地对我说道:“谢谢冯主任。不过我想不到我这孩子真的能够上北大,而且现在我很担心其他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会因此不满。冯主任,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

我淡淡地笑道:“每年那么多的特招生,这不算什么。”

此刻,我心里不禁就想:这个叫张小沫的女人不知道和陈市长是什么关系,以至于让他亲自出面办这件事情,而且还让罗秘书当时打着汪省长的旗号来与我说这事。

陈市长大笑道:“冯主任说得对。这不算什么。好了,我们坐下吧。冯主任,你做主位吧。”

我急忙地道:“陈市长的级别最高,罗秘是领导身边的人,随便怎么的也轮不到我坐那位置。”

罗秘书笑道:“陈市长,还是你坐主位吧。不然的话今天我们都得站着吃饭了。”

陈市长豪爽地道:“好吧,来,我们快坐下,然后整酒!”

我诧异地道:“陈市长好像不是我们江南人吧?你也说这‘整’字?”

他大笑,“我觉得最能体现江南人豪爽这一面的就是这个‘整’字了。我刚到江南的时候就学会用这个字了。开政府常务会的时候比人问我:这件事情怎么办?我说:整!下乡的时候乡镇干部请我吃炖蹄,问我能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我说:整!和班子成员在一起吃饭,端起酒杯我就说:整!哈哈!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在喝酒前说一大通话了。这个‘整’字就完全可以表达一切了。”

我们都笑。

随即,陈市长就举起酒杯,“各位,我们什么都别说了。整!”

大家又笑,随即晚宴就算正式开始了。

在后来的整个过程中,陈市长再也没有说上次我们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当然也不会再去触及。不过他在中途的时候叹息着说了一句:“冯主任,还是你们在省里的机关单位好啊,工作单纯,在地方上工作累死人还不容易出成绩。”

我笑道:“算了吧,陈市长,你可是主政一方的大员,很多人都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呵呵!其实吧,这也像是婚姻的围城一样,在里面的想要冲出去,在外边的却很希望能够跑进来。其实哪里都一样。”

罗秘书笑道:“冯主任这个比喻好。就像这么回事情。其实人都喜欢新鲜感,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觉得厌烦。”

陈市长却摇头道:“不是这样。地方上和省里面的部门完全不同,除非是你去当市委书记,其它的职务都没有多少意思。市委书记才是地方上真正的大员,才是一把手。干部的任命,重大项目的决策等等都在这书记一人手上。在我这个市长前面还有人大主任,包括我这个市长都得人大任命,政府下面部门的一把手也得经过人大的任命才行。我们国家的体制就是这样,四大家的排序中政府在第三位,很尴尬的位置,说到底就是做事的。如果遇到一位通情达理的市委书记倒还好办,但是像我这样,遇到了那样一位极为强势的书记,简直就是痛苦不堪了。重大项目拍不了板,法任用自己的人做自己的下属,什么事情都被掣肘。。。。。。哎!说到底,我这个市长也就是表面风光其实并多少权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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