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 2)
回到住处,已该就寝之时。偃珺迟洗漱完毕,坐在铜镜面前梳发。她看着镜中之人,一脸黑斑连成了一片一片。乍一看有些吓人。当初,她照一本古书中提及的法子用药,结果,脸上果真起了片状黑斑。黑斑出来时,连她自己也给吓了一跳。心中一时有些后悔,她虽看过不少医书、药书,但却未真正用在人身上过。若是黑斑在三十五日之后不能如书中所言那般自行消退,或者消退之后留下痕迹,那么,她岂不是真要一直顶着这样一副吓人的容貌了?
她闭门不出,忐忐忑忑地等了三十五日。好在三十五日之后,黑斑果真自行褪去了,脸上光洁如初,寻不出丝毫痕迹。因此,这是她第二次用此法,以在赫方之时掩人耳目。
不过,现在的容貌虽然确有些丑,但是,谢弘怎会认不出她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极力忽略那一张脸,只去看那一双眼睛——澄澈明净,似有清泉注在其中。一个人的眼睛是变不了的。他看到这样一双眼睛也该猜得到是她的。
偃珺迟有些懊恼。从赫方到楚都,一路快行,花了十五日。而她早在楚王与姜宸三人出现之前十日便用了药的。如今算来,再有十日便满三十五日了。届时,她脸上的黑斑将自行褪去。在这期间,她必须离开楚相府或重新用药。而那药须得现采现制,且那药都在深山之中,极难采到,且制药有些繁复。故而,她只能想法子在十日之内离开。
这也是当初她不愿来楚都的原因之一。在听到谢弘将至楚都之时,她才彻底打消了逃离的念头。想她与他相见后,他自有法子带她离开。哪知,如今却相见不相识。
偃珺迟蹙眉。
身后忽有人言:“我母亲仍躺着一动不动,你果真听见她说话了?”
偃珺迟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姜宸不知何时进来的,现下正站在门廊处,半眯着眼看她。此处虽是姜家,可他这般不声不响随意进出让她极为不喜。然而,他所言之事,确是她骗了他。
偃珺迟站起身来,点头道:“小女子去为夫人诊病时,确听夫人开口了。”
“哦?她说什么了?”
“嗯。”
“嗯?”
“夫人只‘嗯’了一声。那声‘嗯’还拖得极长,似有疼痛之处。”偃珺迟低头答。
“你去诊病时,尚有旁人在,却只你一人听见了?”
“是。夫人的声音极弱。小女子正好在夫人身边,恰能听见。”
姜宸审视着她。偃珺迟仍低着头。他让她将头抬起来,偃珺迟便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半晌,姜宸挑眉,“看来你与家母确有缘份。如此,你便留在府中,为家母诊病。家母一日未得痊愈,你便一日不得离开。”
这是什么缘份?偃珺迟听得无语。随即,她称他留她下来实为查清她有无害楚王之心,并非真来诊病的。姜宸便道:“此事,自是要查清的。然而,我母亲之疾,你亦是得诊的。难得你们投缘。”
“你既不信小女子无害大王之心,倒信小女子无害你母亲之心?”
“矛盾么?”姜宸问。
“莫非不矛盾?”
“嗯。我不以为这两件事是矛盾的。”姜宸看她一眼,道,“你歇着吧。”
说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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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听姜怀远称谢弘只在楚都停留数日,数日之后便回天都,楚国进军燕、邱之事,待谢弘上路再作计较。楚王无异议,却仍皱了眉头,道他得留在王宫,无暇陪着谢弘。姜怀远笑称,“这几日,二皇子自有臣之子——姜宸作陪。大王尽可留在王宫,不必烦忧。”
楚王以为此法甚好,起身,自去寻白夫人及湘夫人去了。
谢弘在驿馆之中,近午时才出来。姜宸在外面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谢弘在姜宸的陪同下,转了转楚都各处。吃喝玩乐,都经了一遍。谢弘对姜宸的安排似乎极满意,脸上时不时挂着笑。姜宸的提议,他没有不同意的。
一日下来,姜宸却不知他到底有何喜好。姜怀远问起时,姜宸称谢弘看上去随和,却不知其心中到底想的什么。姜怀远让他过后几日更要与谢弘多多相处。
翌日,姜宸陪谢弘狩猎。他们看准了同一头狼。拔箭发射,姜宸的箭先至,谢弘之箭随后才射入狼的胸口。而姜宸近前拔箭,一碰他的箭,箭却四分五裂掉落。他的箭竟被谢弘的箭射穿了!而谢弘之箭还插在狼的胸口。他的箭被射穿后,偏了方向,插入距狼的胸口毫厘之外,而谢弘之箭遇阻却正中胸口!
酉时刚过,偃珺迟便用了晚膳。她正在汐苑中散步,姜宸送来了一张狼皮。偃珺迟知晓他陪她二哥打了一整日的猎。两人同时看中了一匹狼,她二哥后发先至,一箭将狼毙命。
姜宸看了她一眼,道:“你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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