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大郎(2 / 2)
正享受着,一个小小的东西轻轻砸在她白嫩的额头上,因丢的人力道格外注意,只听声音略大,额头却是不疼的,不过就是这样还是让紫嫣侍语和侍书几个丫鬟同样心惊肉跳了一下。大郎这是怕郎君罚的不够吗,郎君才上朝去不多久,竟然还要惹大娘子去,真是……
仆人的默默无言对这二人全无影响,沈玉珠睁开眼不甚在意的拿下额头慢慢滑落的东西,不过是个月白色荷花刺绣图案的香包,系戴的红绳因时间的关系,微微有些褪色,想必是得到它的主人一直戴着它,这么久了都不曾让它染上半点污渍,可见对它的珍惜。
这不就是她初次学女红时,做的一个成品么?彼时沈玦还不像现在轻狂,又软又嫩,正得沈玉珠深深的喜爱,便把第一个成品送给他戴着。没想到沈玦会留它到现在,沈玉珠感动至极,勾起的唇角便没有合拢过。“阿弟,你丢的我可疼了。”沈玉珠拿着香包,翻了个身看着沈玦故作委屈道。
清俊狂气的少年哪里不知她是装的,哼,他可是把握好了力道,既不会弄上了额头,又不会让她感觉到疼才这么做的,心里如此想着,却又再次扫了沈玉珠被击中的额头一眼,再三确认无视后骄傲道:“少来这招,爷早就不吃你这套了。”
沈玉珠闻言轻笑出声,依旧侧躺着软榻未动。这张软榻连着榻上白狐皮都是沈玦叫人新打制而成的,此处除了他一个儿郎并无其他男人,且他方今不过一十又一岁,他们又是亲缘关系,再过一年分男女亦不迟。是以,软榻上风姿秀美的女郎看在沈大郎眼中,就是果然如此的感叹,这样的阿姐怕是阿爹阿娘也不知晓罢。
轻摇手中的月白色香包晃荡几下,沈玉珠心悦道:“你还留着它呢?”
沈玦懒洋洋的瞥她一眼:“今日就不留了,这样失了颜色的香包戴出去才丢人呢,你且新做一个予我!”
哟,好大的口气,沈玉珠笑意更深了,连一旁侍候的侍女也忍不住死死低着头偷偷忍笑。大郎怎地如此别扭可爱,明明想要大娘子做的新香包,偏要嘴硬与大娘子逗趣呢。
想起自己做女红的功夫,沈玉珠心中亦有几分得意,但凡她做的女红,无论哪一样都是世家嫡女女红中的范本。“好,定做来予你,一个不够,两个都成。可好?”沈玉珠道。
沈玦此刻才是真的心悦起来,倨傲的表情柔和了不知多少,不过要求却没少提:“别再绣花予我,爷们儿可不爱这,需得戴的出去,可不许千率一遍的东西,亮瞎他人的眼!”哼,最好是震落那帮敢说自己似娘们儿一样,戴荷花样式的狗东西们的眼珠子!
“是是是,定叫你满意,绝不叫你失望,可是心悦了?”沈玉珠道。
沈玦好脸色的点头,瞧了躺在白狐皮上神情惬意的沈玉珠一眼,极其大方道:“这狐皮软榻待会就叫人抬你院子里去罢,就当爷赏你的……咳,还不道谢?”
沈玉珠早已笑的没力气说话了,她软着身子指着表情不悦涨的通红的沈玦,断断续续:“你……哈哈……阿弟……笑……你……哈哈。”
这女郎,简直非女郎!沈玦觉得被嘲笑了,却不能动手也不能动脚,只能怒目瞪着她。
紫嫣忍着笑大着胆子抬起头,不敢直接看着沈玦,微微侧过视线替沈玉珠全解道:“大娘子是心悦大郎你喜欢大娘子做的香包呢,觉着有机会给大郎多做几个香包可乐意哩!”
哎哟大娘子喂,可不能再继续笑下去了,不见大郎气的涨红脸,不能动手只能憋屈的连连摸腰间挂着的鞭子吗?
侍女们纷纷偷偷的向沈玦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待沈玉珠终于缓和下来,沈玦已经不愿再同她讲话了。任凭一声又一声温柔的“阿弟”唤他,也不理睬。哼,让你敢笑小爷!
最后,沈玉珠毫无办法了,只能试着允诺他,再给他做一双同香包相配的长马靴,好声好气哄了大半天才将她这别扭到家的阿弟哄好了。沈玉珠搭着下巴独自思量,怎地这小郎比女郎还要难哄呢?
说来,这狐皮软榻虽是沈玦叫人做的,唯有心腹知道,这一床的狐皮是大郎自前两年的冬日,专门寻白狐猎来攒够数量才叫人去做的,说是一见白狐,便觉得极其适合大娘子,硬是闷不吭声猎了两年冬日的白狐,才够了数量,直到今日一弄好便叫人送来了。榻上狐皮洁白如雪,边沿处镶了各种好看的宝石花样,着实费了一番心机呐。
倒是沈玉珠回自己住处后,叫侍书取了她最喜欢的料子,各挑了四五匹布出来,动手做起香包来,一直未停下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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