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欢_分节阅读_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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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十里,离市场就更远了。不闻犬吠,不闻人语。可到了晚上有鸟兽隐约的叫声此起彼伏,煞是瘆人,因此最初每到晚上我就有些战战兢兢。但我还是蛮喜欢这个地方,而且已计划长期“战斗”下去。

这里四周是蜿蜒绵亘的群山,起伏不定的山峦和丘壑,到处都是树丛和林荫,一切都生机勃勃,而且这只有春天和夏天两个季节。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沉浸在亚热带特有的温润气息中。大片大片峥嵘的山林,无数芜杂竞秀的花草,绵延不尽的松林(大都是人工栽种的)中常常会突现一块平地,或露出一弯沟壑,沿着潺潺的沟溪长满了青草和野花,显出迷离的气象。林间还栖息着山鸡和野猪等禽兽,神出鬼没。我最终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当然我不是想在这里繁殖、壮大自己的后代,我就像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暂时在这里歇歇脚。我并未立下任何誓愿,不遵守任何斋戒,亦不以苦修、禁欲来约束自己(我自己瞧着办)。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我砍草,种菜,加固棚屋,挖陷阱,打鸟,到沟溪里摸虾米。除此,就是在山坡上逛荡、唱歌(大吼大叫),像老态龙钟的狗一样到处拉屎。渐渐地,我把一切都弄得十分简单、平淡,变得对一切都麻木不仁起来。因了麻木不仁、平淡、单调,便又感到无聊,甚至有些空虚和孤独。这时候我已经把带来的书看完了,实在无聊,就又鼓捣起这个小说来。确切地说,此时写作成了我在墙壁中挖的一个洞,我把无聊、空虚、孤独和伤感都从这里排空。

而我能够得心应手地写下去,还因为我之前做的一些笔记,且早已开好了头。创作的激情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反而愈加嚣腾起来,像一锅沸水一样,我按都按不住。结果一发不可收。

其次,另一个原因:我不怕一事无成,只怕迷失方向。当然,这个方向,大概可归结为所谓的文学追求吧!

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没这点追求,这个小说怕是连受精的机会都没有。更不会出现这种结果。

我现在说风凉话,但是整个创作过程是辛苦而不易的,尤其是山里蚊虫多,外来的补给困难,生活没有诸位想象的那么轻松,坚持写作就变得十分吃力。两年间,因为补给困难,我有两次吃木薯中毒,有几回吃野芭蕉拉不出屎(只能用辅助工具把芭蕉子一颗颗抠出来)。米、食用油盐既是掐着吃也总有断顿的时候。没电,晚上点煤油灯。白天我一般没有写作的习惯,开始只能和野生动物一个规律。后来白天也写(省油),慢慢纠正过来了。

但是白天我喜欢忙活,比如砍草、锄地、搞吃的、逛荡、打鸟。尤其清晨,鸟雀喧闹,空气紧绷清冽,四处散漫着水气。万物生气勃然。我没法憋在屋头,就扛着“武器”穿过木薯林、松林、沟溪,亮开嗓门在山间吼唱,尽情地享受无聊的时光,仿佛整个世界像一件大衣一样被我披在身上。而下雨、太阳毒辣的时候,写作就成了抑制躁动的良方。

浮世欢 另一种结局(17)

写作,事实上是一种孤独的活动形式,是一种很有局限性的个体功能,纯粹的自由,纯粹的自我,每个人的结论都不一样,我只是宣泄,跟拉屎一样。不然就是痛苦:我不得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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