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节 深谈2 皇家差遣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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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一笑,张懋修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将面具揭了下来,看到满脸的烫伤疤痕,如同厉鬼一样的面庞,刘泽瞳孔抽搐,面上带满了惊讶,他是断然没有想到当年那个风流倜傥的才子,如今居然变成了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摸样。愣了半天,还是龙天羽说话,将张懋修毁容、吞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得刘泽不停的摇头叹息,最后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富贵风流的公子哥居然能有如此莫大的毅力和决心,真是让人感佩三分。”

“感佩,你啊,子鱼兄,说话还是那么尖锐,是可怜吧,唉,不管了,”说到这儿,张懋修先是主动先向刘泽行了个礼开声说道:“子鱼兄,不管过去我们之间有什么口角,有什么纷争,甚至有什么政见不同的地方,但是今天,你我二人一起入幕魁首的麾下,自然是要同心同德,辅佐魁首成就大业才是,这一鞠躬是代表过去的我向你赔不是的,还请你多多见谅才是。”刘泽也没有想到居然张懋修现在整个人性格完全改变过来,当年在京师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说话傲气的很,想想也是张居正的公子么,皇帝陛下的师兄,能不傲气么?但眼下,看看这副凄惨的摸样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风采,怎么能不让人惋惜呢。

既然张懋修主动示好,边上就是龙天羽自己的新东家就看着自己,再加上当年原本他同张懋修之间不过是简单的意气之争,如今说句不好听过的一个家破人亡,一个穷困潦倒,大家都有同一个敌人,同样一个目的,同一个辅助的目标,还需要为过去的事情相互扯皮么?想到这里,刘泽自然不敢怠慢也主动的往前躬身行礼道:“斗枢兄,你可是有些太过了,这是撕扯我的脸皮啊,叫魁首看到了成什么样子。我刘子鱼就这么不懂事,心胸就如此狭窄,还记得哪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么?你也太小看我了,今天咱们两个就此说清楚,君子坦荡荡,过往的都烟消云散,都让它过去,一切都看将来才是。”

龙天羽站在边上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需要自己出场圆一圆场面,于是抚掌大笑道:“好好,看看,同是天涯沦落人么,一位高风亮节,一位雍容大度,能得两位先生辅助,皆是我龙天羽的大幸,以后还望两位相辅相成,共谋大业才是,来来,咱们以茶代酒,为未来贺~!”领导发了话,两个人都是人尖子出身,哪里还会有什么质疑,自然是你好我好他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摸样,接着张懋修就将刚才他和龙天羽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

仔细的听完之后,要说刘泽心里面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从本心里面说他是想要去继续走军事路线,毕竟这一辈子里面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别看说起来他是文士,但是实际上也和武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么,一则自己刚来,没有道理说主上安排了事务,你就推拒的,这不是为下属的道理;二则原本自己和戚家军纠缠就比较深,有些事情要是自己表示的太急切了,恐怕未必是什么好事,会给人留下结党营私的影响;三则原本龙天羽就说过要自己去听几堂政事课,也就是说这本来也就是一个过程而已,以后也未见得就没有变化的机会。思前想后,刘泽立刻答应了下来,笑着对龙天羽拱手说道:“属下敢不为大人效死。”

恩,说到这里,有些事情也就基本定了下来了,自然要他们去做的。龙天羽提出了要求,比如制度的制定有些就要先动起来,建立一个框架,然后再在上面进行尝试修改,这方面龙天羽要刘泽和张懋修两人参考的拿出相应的预案出来大家参考;再有要他们拿出明年度的预算,和财政报告,以及施政纲要,要想委员会报告。这个想法倒是让张懋修和刘泽二人很是新鲜,但是从中品味了一下,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举措,在施政之前先听取各方面的意见,然后平衡各方面的权利,最后取得能够得到大多数人支持的方案,如此决定出来的东西,虽然未必是最正确的,但一定不会是最错误的。虽然这里面的道道张懋修和刘泽二人还没有深入接触,并无法品味其中的深意,但是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够明白一些表面上的涵义,如此透明执政,分权执政,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位青年人是如何想出来的,恐怕就连久经政治考验的高手都无法想出这种制度来吧。随即两个人同时想到,要是大明王朝能够从中吸取一些有益处的经验,哪完全是一种新的局面,恐怕不但张居正的改革可以延续下来,君权能够限制住,文官集团也将成为一种历史的过去。只是,可能么,呵呵,就现在的大明朝廷内的哪些文官们,二人都是体制内出来的人物自然知之甚深,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估计是没戏,弄不好只能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什么事情也干不好~!

说到这里,龙天羽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放任二人去沉思,去思考。今天龙天羽拿出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当然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谈出来,比如廉政制度,比如司法制度,比如各行业代表制度等等,现在是还没有时间去讨论,又或是现在还不是讨论的合适范畴,所以龙天羽并不像浪费太多的时间,毕竟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谁也不可能一口就撑个大胖子出来。

就在此时,外面的铁卫来报,说钦差大人到了,需要龙天羽出去迎接,接着张懋修就将这两位太监的事情说了一番,原来这两位太监不知道什么心态,三天两头的上门来索贿,一次还好说,给了他们,第二次他们再来就没给了,气的是暴跳如雷,说要等东家回来整治这些下人们,到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好过的,气焰极其恶劣嚣张,最后被张懋修好好修理了一番,然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今天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听完之后,呵呵一乐,龙天羽拍了拍脑袋,回身同张懋修和刘泽说道:“看看,这些事情是没完没了的来。说起来也真奇怪了,这宦官太监消息太灵通了吧,估计有心人可是不少啊~!。”

刘泽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了看张懋修,里面的道道说真的他虽然听过龙天羽说过一些,但是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很清楚,所谓沉默是金,对于自己不太清楚过程的事情,刘泽并不打算胡乱发表建议。张懋修听完龙天羽说话,淡淡一笑,道:“哎,其实啊,魁首出去接旨是肯定要出去的,这是礼仪么,只是,转头安排李洛姑娘一起接见哪位传旨的太监也就是了。”龙天羽和刘泽听到这话,心里面盘算了一下,都笑了起来,这主意不错,嘿嘿。

外面被万历陛下派到辽东来的太监,分为正副二使,乃是为皇家常驻辽东,治所就设立在辽阳城内,这两个人一个叫陈增、另外一个叫马堂,他们一个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出身,另外一个则是内官监出身。当然司礼监是什么人物字号,估计现在大家应该耳熟能详,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儿明史的人就能说一说司礼监的意思,但是内官监知道的就不多了,这个内官监啊,就是主要掌管采办皇帝所用的器物的地方,比如说什么家具之类的。

这两个人说起来也很有意思,都是没有来头和背景的,可以说是靠边站的人物而。说起陈增,这人也是倒霉,在京城之中,司礼监里面有一次给大佬们送奏本,不小心给弄倒了一杯茶水,打湿了奏章,从此被大佬闲置了好几年,自以为自己是从此没了希望和前途,天天破罐子破摔只是浑浑噩噩的度日,却没料到,有一天居然有如此的好处,被上面钦点了差事,到辽东来当个什么皇商差遣使,意思就是皇家和皇商昌盛号的定点联络员,这可让他欢喜的不得了,作为一位宫中的太监他自然知道,这年头不出宫拿来的油水,没了油水自然就没了上进的前程不是?好么,于是暗暗下定决心这回到了辽东一定好好的闹上一闹,不但要将皇帝陛下的任务超额完成,还要给自己捞一票。

至于那位马堂就更是个出奇的经历,他在内官监原来司职采买,后来因为得罪了人,被人捅到了张诚哪里,说他贪污受贿,其实说透了就是嫉妒他的油水,结果张大太监一怒之下就要将他拿下治罪,乱棍致死,好在平日里也有些人脉,靠着金钱关系攒下了不少朋友,性子也还算好不是那种人憎鬼厌的主儿,于是乎,不少人到张诚面前保他,最后才落了个免职待用的下场。只是么这免职待用可不是那么好来的,死里逃生是要付出代价的,马堂同学为了捡回自己的命是倾家荡产,连最后一个银角子也扣了出来才勉勉强强的躲过了这次厄运。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贪污的名声弄的是远近皆知,虽然说大明的太监们是无监不贪,但是也要注意名声不是?你一个臭了坯子的人十二监里面谁敢用呢?就在最后左右碰头,求爷爷告奶奶却没得到任何机会而绝望的马堂,却发现幸运不经意之中再次降临到了他的身上。居然皇帝陛下特旨将他发送到辽东来负责船舶差遣使,换句话说,就是负责和龙天羽一起经营旅顺港口,万历帝要将这个地方作为商家的定点港口。这个消息传出来,哪可是截然不同了,要知道什么是港口?我靠,谁不知道港口是风水宝地,是富得流油的场所,立刻马堂这里又门庭若市,原本哪些疏远他的朋友通通回来了,这个要加塞个亲戚,那个要推荐个人选,让马堂笑的是嘴巴都合不拢,也是来者不拒,通通收了下来,在他想来,反正到辽东要人手用,人多些不是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多捞一点儿,嘿,人哪,就是这样,死性不改,一旦贪婪的**打开,那么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永远也不可能翻身,至少在马堂这种人身上是如此。

好吧,这两位臭味相投二人组,怀着不同的目的,带着不同的任务,揣着相同的心思,来到了辽东,出宫的时候没有人对他们提点,没有人同他们谈心,只是简单的将任务交给了他们一句话代天办差,剩下一概没有人去说具体的情况,不过他们心里面也有本帐,不管如何多捞银子,多完成任务,多孝敬哪些大太监们这才是正道,其他的么,都是虚的。可到了辽东他们愕然发现好像事情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是第一次二人去昌盛号,人很是客气,一人封了一百两银子,打发了出来,说真的二人还是比较满意的。要说当初在宫里面,他们能贪多少?可能马堂还好些,见过些银子,在内官监里面贪污了两千多两,哪位叫做陈增的太监弟兄,平日里就是个背气货色,别说一百两,就是十两银子也没见到过,眼下刚到辽东就有人给他一百两银子还不能将他乐的连北都找不到了么?所以说大家第一次都是很满意的,而陈增、马堂二人也高高兴兴的回了辽阳,差遣使府邸之中。结果呢,过了两天,事情果断发生了变化,他们再去的时候,那边变了一副嘴脸,虽然嘴上依然笑嘻嘻,但是一两银子都不肯给,别说不给,还说什么上头有命,前次给你们银子是因为两位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应该尽些人情世故,自然要给些银子请二位公公喝茶,但这次再来管饭,管茶,但是就是不管银子,商号是皇家的商号,没理由将这银子白白的喂了二位公公。

这话说的两人立刻暴怒,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们来辽东乃是代天子行事,一举一动都代表这天子的颜面,别说你这小小的商号,就是哪辽阳府的正堂,见了我们二人也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公公,就是哪号称李辽东的李成梁,也要给我们几分薄面,摆一桌酒席请我们吃一吃辽东特色,好么,现在一个破商号居然如此无礼,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你竟敢如此发作我等?当时气冲牛斗,就要发疯,吩咐后面从北京跟过来混吃混喝的帮闲们,给我砸,就要将这铺子砸个干干净净显示显示自己皇家奴才的威风。说起来哪些帮闲也是倒霉,这一路到辽东来,打着皇家的牌子可以说是无往不利,敲诈地方官员、商人,谁也不敢抱怨,如此将这些帮闲养成了老子天下第一的脾性,如此米饭班主召唤,诸位哪里敢不从,于是掳袖子挽衣服就要为自己的主子找回丢掉的脸面。却没成想,这边一动手,那边立刻呼啦啦来了一帮穿着同样衣服,孔武有力的大汉,上来一顿狂*抽,对两名太监倒是没有动手,但是将那些个帮闲们都揍了个鼻青脸肿,要是对方手上拿了武器的,哪下手更是狠毒,二话不说就断胳膊断腿,总是要落个残废。两位特使也是没有想到这辽东的汉子如此暴烈,还没怎么着呢,一群手下就被打了个懵懵懂懂,倒在地上哀声一片,满场只有他们二人站在哪里,一时之间僵住了,要逃吧,丢不起这面子,毕竟自己代表皇家的脸面么,二来,自己想走,人还不一定放呢,于是马堂就扯着嗓子喊起来,是不是要造反,对面的商户根本就没理他的茬,只是又拿了二百两银子,说这是医药费,接着派人抬着两个太监,用牛车拉着一车的北京跟来的帮闲,直接送回了辽阳,丢在了差遣使的府邸门口。

陈增和马堂二位太监,自觉自己这次面子丢大了,想着想要捞回脸面来。于是乎他们二人去辽阳府找府尊大人,希望他能够出面将昌盛号的人抓起来,为皇家出气,那位府尊一听到是昌盛号的事情,面色立刻变了,直接托词尿遁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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