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豪气(1 / 2)

加入书签

断喝之人正是陈叫山!

起先,陈叫山在西内院的小屋里,见到了夫人,夫人吩咐大头和二虎去为陈叫山拿衣服、请郎中,大头二虎刚离开不久,宝子赶来报告夫人,称出了大事儿,随即夫人和宝子也急匆匆走了。

西内院的两道房门,都没有上锁,门大开着,整个西内院,只有陈叫山一人,如若趁此机会,快速跑出西内院,继而再逃出卢府大院,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陈叫山坐在小屋里,正襟危坐,端端正正,毫无逃走之意。

陈叫山略一思虑,便分析出:刚才那位酷似自己姑姑的夫人,定是卢家最能拿事的人,否则,纵是出了天大的事儿,宝子也不会赶忙来向她报告;她吩咐下人为自己又是拿衣服,又是请郎中,无论意欲何为,但必定不会再对自己痛下杀手!先前吃断头饭,喝上路酒,咱都没怕个啥,现在人家不杀咱,咱凭啥还要逃?堂堂男儿七尺汉,生也痛快,死也痛快,有情有义,有始有终,有事就干事,撞事不躲事,站是一个人,躺倒一个魂,杀头砍脖挠痒痒,十八年后重开张,怕啥?刚才宝子来叫夫人时,表情慌里慌张,卢家定然是遇到了啥麻烦事儿,人家对咱有不杀之义,咱这时候如果脚底抹油,一溜了之,岂不是让人家把咱看成了龟孙怂货?

陈叫山正在琢磨着,二虎领着柳郎中来了。柳郎中斜挎着一个大药箱,走得气喘吁吁,将药箱放下,便蹲下身子,伸手去撩陈叫山的裤腿,欲查看伤口。陈叫山将腿一收,站起身来,“都已经结了干痂,甭看了,没啥要紧的!”柳郎中蹲在地上,用手扶着圆片眼镜,仰头瞅着陈叫山,继而又向二虎投去不解的眼光。二虎便对陈叫山说,“这是夫人的意思,你总该知道个好歹吧……”

大头捧着高高一摞衣服和布鞋,也急冲冲地回来了,将衣服鞋子朝风车上一放,抬手擦擦汗,对陈叫山说:“你挑挑,看哪些合适。”

陈叫山瞥了瞥衣服鞋子,并不伸手,“你们不必忙乎,告诉俺,到底出啥事儿了?”二虎白了陈叫山一眼,“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牛犟筋啊?让你看病换衣裳,那都是夫人的意思,夫人吩咐的事儿,只管做,莫问啥,这是卢家的规矩!你何必让我们难堪……”

陈叫山一听,愈加确认了夫人是卢家权威的判断,便说:“好,衣裳我换,伤就不看了,干痂都结了,真没啥要紧!”

陈叫山将污秽不堪的褂子脱下,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来:脖子两侧的肌肉呈三角形状,刀砍斧削般齐整;两条胳膊极长,上臂疙瘩隆起,小臂肉筋条条;胸膛黝黑发亮,像两个巨大的蚌壳,合扣在一起;尽管连日饥饿,肚子上一层薄皮,但上面的八个小圆球,随着呼吸,在薄皮下乍隐乍现。

陈叫山刚将裤腰带解下来,搭在风车抬把上,禾巧忽然跑进来了,看见陈叫山精溜溜的光身子,“哎呀”一声,连忙两手捂脸,转过身去,跑到了院门外。陈叫山亦是一惊,双手提着裤子,一脸愕然。大头知道禾巧前来,十之八九是夫人有啥吩咐,便对陈叫山递递眼色,“快换吧……”

一身崭新的青灰色衣裤上身,一双黑面白筋布鞋上脚,尽管头发乱乱蓬蓬,但陈叫山已是焕然一新,堂堂仪表,英武刚毅,不凡气度,遂而呈现,大头、二虎、柳郎中见此,不禁心底暗叹:这小子,还真是个体面人啊!

禾巧站在院门外明光光的太阳底下,忍不住偷偷朝小屋瞟了一眼,见陈叫山已换好衣裤鞋子,第一感觉是,这个陈叫山,还真不是个一般人物哩。

“陈叫山,跟我来。”禾巧冲院内喊了一声。陈叫山一怔:这模样秀秀的姑娘,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竟还直呼其名,要俺跟她到哪儿去呢?

陈叫山和禾巧并肩而行,两人的影子,一长一短,在青石路面上一伸一缩。

“外边的人,都还以为卢家把你咋的了呢,你就过去让他们看看,看你陈叫山有没有少一根头发……”禾巧虽说步子小,但迈脚极快,边走边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