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章 徒伤故人恨(三)(1 / 2)
又听得弓未冷道:“我为了逼出南川寻,用了下三滥的功夫,得罪了中原武林人士,是以与他们积怨极深。他们都是不要命、不怕死之辈,现在我运不得劲,你身上又无甚功夫,若让他们知道了,那就糟糕了。”唐虞川道:“弟子谨记太……”他本要说“弟子谨记太师父之命”,可后四个字尚未出口,就听半空中一人叫道:“恶老贼,不怕死的找你来啦!”话音未落,一条人影已扑向凉亭。
唐虞川大吃一惊,觑准影子来处,提气跃起,一拳朝那人拍去。飞出之人,正是那个孙大哥。
他见迎面送来一拳的是个蒙古少年,又听弓未冷说他“身上无甚功夫”,便丝毫不将他放在心上,一见唐虞川离远弓未冷,先前手中扣着的五枚“飞鱼针”便朝着弓未冷刷刷刷掷出;随即双腿左右换踢,用的是江湖中常见的“连环踢”的腿法,踢向唐虞川的拳头。
那飞鱼针乃是“飞鱼门”的独门暗器,大小与“子午透骨钉”相仿,但透骨钉乃是靠人沉腕而发,而飞鱼针乃是凭掌上力度发射。唐虞川眼见白光闪动,针去如飞,叫道:“啊哟,太师父当心!”忙不迭收拳抽身,往那五枚飞针而去。他嘴里说话,身形却丝毫不息。他影子或东或西,或窜或跃,霎那之间,已抢占飞鱼针之先,到弓未冷面前。这时飞针已飞射而来,他伸手正要将飞针拨开,弓未冷道:“小心针上有毒!”
唐虞川心下一凉,随即身子凌空而起,两脚踢在迎面而来的两枚飞针之上。两枚飞针受力,便往后而飞,不偏不倚,撞在后来两枚飞针之上,四枚尽皆掉落在地上。这时最后一枚又飞到身边,唐虞川大袖一挥,那飞针方向陡偏,斜将着飞了出去,钉在凉亭的柱子之上,针身兀自颤抖不已。
这几下快若闪电,在唐虞川施展之中,却不过是一刹那之事。鱼幸看在眼中,惊在心里:“匆匆只月,他功夫怎变得恁地强?”韩云等人见他鲁莽出手,都暗暗叫苦。
孙大哥双足踢空,收招落在空地之上,脸上惊恐万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弓未冷对他视而不见,问唐虞川道:“好徒孙,来的是什么人哪?”唐虞川击飞五枚飞鱼针,随即垂手道:“禀告太师父,弟子也不知道来的是谁。”弓未冷道:“他方才掷针的功夫平凡得很,不必放在心上。”唐虞川道:“太师父说的是。”
孙大哥武功虽然不济,到底也是堂堂男儿,听他二人对答,丝毫不将自己放在心上,腹中不由得燃起熊熊大火,咬牙切齿地道:“弓老贼,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你记好了!我叫孙万仇,你杀了家父,这个大仇,姓孙的一定要报!”
弓未冷听他自报姓孙,目光斜扫,道:“你姓孙?唔,你是飞鱼门的。你爹叫孙如寄吧?”孙万仇恨恨地道:“恶老贼,老子还道你杀得人太多,记不得了呢,难得你还记得!”唐虞川喝道:“住口!太师父,这人嘴臭得很,让弟子去杀了他!”
孙万仇“刷”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朗声道:“老子既然来了,便没想活着回去,臭小子,老子武功不济,却不能束手待毙,你要动手,便过来!”唐虞川身子一动,正要出手,弓未冷伸手拦住他,对着孙万仇淡然道:“你为报父仇,明知自己功夫不好,却要前来,好的很。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要报杀父之仇,回去练十年八年,再来找我。好徒孙,让他走罢。”
依照弓未冷臭恶昭著之名,如此说话,已大出人意表。孙万仇莽撞出手,却得饶恕,白白捡回一条性命,该当快快退回。林中韩云、燕若愚等人听了这番话,心中大石均落下,只愿孙万仇切莫再节外生枝。
岂知孙万仇性子刚毅,负不住心中之仇。如今杀父仇人身受重伤,毫无反抗之力,他只须手中心之剑往前一刺,便可杀了弓未冷,得雪大仇。他心中想道:“这老贼叫我快走,莫不是他运不得功,怕抵挡不过?”心胆渐大,长剑横在前胸,突然发吼一声:“老贼,我杀了你!”
一泓白光闪出,他手中之剑犹如一条长蛇,直扑弓未冷而去。弓未冷面色阴鸷,冷冷地道:“饶你一条狗命,你却偏偏要找死!”林中众人见他再度出手,都心中叫苦起来。
唐虞川待他长剑送到眼前,蓦地伸出右手,在剑尖轻轻夹住。孙万仇惊诧无比,运劲往后一扯,唐虞川趁机飞出右脚,快如闪电,孙万仇意欲躲开,却已不及,“蓬”的一声,唐虞川便又放开了右手。孙万仇只觉得腹上一痛,唐虞川的一条飞足竟有千斤之力,他身子受力不住,已飞出亭中,百忙中忙使“铁板桥”下坠,落下之时,已隔凉亭两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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