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睿王回朝风满楼(1 / 2)
万兴十九年八月初八,大楚王朝睿亲王——钟离瑾治理漓河水患一年后奉召回朝,楚王钟离政以“治理水患,福泽百姓”为名,设宴犒赏。
原本治理水患等关乎民生之事由太子协助皇帝负责最为合适,而且钟离瑾十一岁那年堕马受了重伤,伤及左腿经脉,至此不良于行,而且身子也落下了病根,长途跋涉实为不便。但水患祸及之处地属钟离瑾之封地,故钟离政便命钟离瑾前往,也为其安排好了随行的太医。如此安排也合乎情理,朝臣虽无异议,却难免暗自揣度当今圣上是否有让睿亲王立贤名之意。当然,太子等几股势力亦是防备戒心,今日之宴,可谓各怀心思,暗流涌动。
此时,安庆殿内歌舞升平,钟离珏百无聊赖地把弄着酒杯,偶尔看向带着病容与他人寒暄闲聊的钟离瑾,眸色有些复杂。
“七哥,你与四哥感情最好,一年未见了,怎不过去与四哥聊聊?”下位的钟离琰见钟离珏只一人独饮,耐不住好奇,凑过头来,开口问道。
“兄弟间的情谊都是一样的,八弟莫酒后失言了。”
钟离琰闻言,不禁瘪了瘪嘴,暗自腹诽这七哥总是这般不温不火的。随即他转而想到了与雪菱公主出游之事,心中欢畅,又道:“对了,七哥,前段日子,臣弟陪着雪菱还有阿齐在晟阳城里好生游玩了一番,民间果真有趣!唉,只可惜这几天时间太过短暂。”
钟离珏淡淡一笑,眼中透了几分宠溺,其实他对这个心性简单的八弟是关顾着的。轻呷了一口酒,钟离珏道:“如此便好,八弟尚未束发,让你居于宫中,却好似捆了你的手脚一般。”
“七哥年少时自由自在,不受宫墙所束,自然体会不到臣弟的感受了。”钟离琰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无奈与羡慕。忽地,钟离琰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啊,七哥,对不起,臣弟是无心的。”
“无妨。”钟离珏面色平静地吐了两个字,继续饮酒赏舞,却已是没了说话的兴致。钟离琰见他毫无异色,暗自舒了口气,也不敢再讲话。
钟离珏虽面上无异,但眼神却是有些飘渺伤感的。其实,母妃已经去世多年,他早已接受事实,学着放下。但是每每触及到与她相关的事,心里仍是波澜微起。他并不忌讳他人提到母妃的事,忌讳的只是那位统治着大楚的君主,他的父皇。所以,钟离珏并不喜欢沾染政事,不是他胸无大志、毫无抱负,而是不愿让自己的情感也要受到政事的摆布。如他父皇,万人之上,凡事也必须都须权衡利弊,即便给了母妃荣宠,也无法给予完整的爱;如他母妃,宠冠六宫,位及皇贵妃,多番退让,虽安详离世,却也是流下清泪,叹一句无奈。
思及此,钟离珏心中有些悲戚之感,垂下眼帘,瞧见腰间的荷囊,脑中浮现一抹浅色身影,神色终是暖了起来。他对她说,他愿倾尽天下之力,换她一世相伴,并不只是情话,而真真是心之所愿,意之所向。拇指轻抚着那荷囊,钟离珏不禁想着,不知此时,她在相府的院落里做着什么?
那边厢,采棠苑里一如既往的清净,小丫头们打扫完就被挽心打发去了,路凝落近身的事,一向只由挽心和萱儿打理着。
书案前,路凝落正在翻看账目,素手轻轻翻动着纸页,好看的眉偶尔蹙了起来,又慢慢舒展开来。好一会子的功夫,路凝落才将几本厚厚的账册看完,合上账本,轻舒了口气。
“小姐,可是几家店铺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贾楼那儿出了事?”挽心见路凝落此次的神情不若之前看账之时那般轻松,不禁问道。
“晟阳城里的几间珠宝行、药店和布庄都没有大问题,只是贾楼的结余较之前涨了许多。”路凝落轻啜一口清茶,语带担忧地说道。
“结余涨了不好吗?许是去的人多了吧。”挽心有些犯糊涂,不知哪里不妥。
“涨了是好,只是一月之内突然涨了这么多,事有蹊跷。”见挽心并未会意,路凝落解释道,“忘了之前传来的消息了?只怕有人消遣作乐是假,借此查探贾楼虚实,亦或是调查我的身份才是真。”
挽心恍然,皱起眉头,忙道:“难道是……”
“别皱眉头了,回头你让锦娘留点儿心,这边该跟着的就仔细点儿便好。”路凝落见挽心面露担忧之色,语气不由得松了些。
“是,挽心明白了。”挽心浅笑着应答下来,略一思忖,又问道:“小姐,那睿亲王的事,你就真的不管了?”
“王爷不让我插手,我自然不管,只是消息必须及时传过来,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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