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盈盈女子归去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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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安静得很,灯火已下,漆黑的一团,难以视物。忽而,一道弱光从院外照了进来,愈来愈近,便依稀瞧见了两道身影。两人手脚很轻,生怕惊了别人,悄声进了一间房内。

刚一进房,就有一道掌风袭来,两人身形一闪,轻松躲过,其中一人开口道:“你内伤未愈,还是莫轻举妄动的好。”

那人闻声动作猛地一滞,默了好一会子,借着灯笼里轻晃的微光瞧看了许久,带着些迟疑的男声才响起:“你是路瑶华,路小姐?”

黑暗中的路凝落稍稍一怔,随即命挽心点亮了几上的烛台,晕黄的烛光蔓延起来,照在路凝落的身上,尤为好看。男子瞧清来人的样子甚是惊艳欢喜,他不谙诗词歌赋,却也知道眼前的女子当真是仙姿玉色。呆看了许久,转而瞧清她的装扮,面上又尽是失望,无力道:“原常盼着能一睹你的真容,没想到这一见,你已嫁作他人妻,命运还真是残酷……”

路凝落神色平和,淡淡说:“本妃能与王爷有情人终成眷属乃是幸事,何来残酷一说?”

男子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自嘲道:“不错,原一直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深叹了一口气,表情已是平静,又道,“王妃的救命之恩,在此谢过。不过,王妃究竟有何打算,可否告知一二?诸多高手看护,未免小题大做了。”

路凝落未答,只示意男子入座,自己也屈身坐下,道:“公子伤势太重,虽侥幸救回一命,但若不仔细调理,只怕后患无穷。”

男子闻言已然明白,抬手放在桌上让其把脉,说:“王妃原有妙手回天之术,倒真是深藏不露。”

路凝落细细将脉诊了,并不理会男子的话,只道:“公子身体强健,复原得很好。不过外间情势尚不容乐观,还请公子安心静养。”语罢,路凝落起身便走,却在临出门前听男子说:“如果我早些找到你,也许我们之间就不同了。”

挽心听了只是奇怪,侧头看向路凝落,只见她依旧平静,漠然道:“公子说笑,本妃无论如何只会是王爷的妻,能有何不同?”随即抬手开门,踏步而出,不曾向身后望上一眼。

脚步渐远,扣上门扉,在一阵窸窣的响动后院里又是一派安静,恍若无人。

大楚万兴二十年二月十五,西冥国拓吉可汗携公主阿史那茜雅献万钉宝钿金带、宝马千匹和数百宝玩,浩浩汤汤的一大队伍进了楚宫宫门,吹吹打打的,一路上很是热闹。这天,晟阳城的街间巷里,无不对此津津乐道。

钟离政率领众大臣及皇子们在含元殿前迎接。队伍进了宫门,拓吉可汗和茜雅公主被搀下轿,于钟离政及众人面前匍匐于地,行跪拜礼,大喊: “阿史那嶦罗参见楚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离政与拓吉可汗见完礼后,相互寒暄着领着一大行人一同进了含元殿。西冥王和公主前来,楚宫里的歌舞酒宴自然不能少。

当晚,听月台张灯结彩,被装饰得富丽堂皇。庭中搭了个大大的高台,锣鼓喧天,丝竹盈耳,几十个红衣的宫女,舞动着宫扇花灯曼雅而舞,很是好看。

由于是国宴,钟离政率皇子大臣与拓吉可汗坐在一处,太后则领着后妃与王妃公主们和茜雅公主一同坐着。茜雅公主身穿丁香色的民族衣服,长发细细地编成许多小辫,大大的耳环坠着,头饰项链都嵌着白色的绒毛,碧色的眼睛如琉璃一般,带着草原女子的热烈又有股淡淡的柔情。

穆靖荷悠悠扫了几眼正坐的茜雅公主,俯过身来对路凝落低语道:“你看那西冥王长得阔面碧眼、状貌奇异,那茜雅公主倒是生得柔柔美美的。”

路凝落淡淡一笑,道:“你看你,谁说草原的女子就得是膀大腰圆的,就不许人家柔情似水了?”

穆靖荷嗔了路凝落一眼,说:“我可没那么说,”瞧见路凝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穆靖荷微窘,转而道,“你说,西冥王看上在场的哪一位王公贵胄了?”

路凝落抿了口醇酒,轻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兴许人家看上的可并非一般的郡王国公也未可知。”

穆靖荷闻言思索几下旋即略略惊惶道:“你这是随口一说还是……”

路凝落先是一愣,随后便知穆靖荷会错了意思,心想她对他仍是在乎的。微微而笑,语气轻松,对她说:“自然是随口一说,你别紧张。”

穆靖荷这才舒了口气,与路凝落相视一笑,转过头去观赏表演,一时无话。

此时台上正演着歌舞戏,钟离政点了一首《兰陵王入阵曲》,曲调悲壮浑厚,气势不凡,古朴悠扬,舞者也颇具几分兰陵王“指麾击刺”的英姿。拓吉可汗虽不知其中典故,但也看得津津有味,跟着钟离政一同拍掌叫好。众人见状,鼓得更是起劲,一时间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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